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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應一聲,倒沒否認,在柳兒面前沒有什么掩飾,長嘆一聲,放下手中的茶,雙臂交疊趴在桌上,問:“柳兒有沒有連著好幾夜夢見過一個人?” 歪頭看著眼前比她還小一歲的丫頭,聽了她的話眼中疑惑更甚,下意識撓頭:“我好像從沒有夢到過別人?!?/br> “哦?”許槿歡有些好奇:“那你做夢都夢見什么?” 柳兒低下頭,小聲說:“奴婢的夢都跟吃的有關?!?/br> 這樣啊…… 這倒是一點都不讓人驚訝,許槿歡被這話逗笑,眉眼微彎,唇邊漾起淺淺的笑意:“夢里想吃的都吃到了嗎?” 柳兒點頭,這次聲音大了些:“姑娘待我好,夢中夢到的吃食,姑娘都有給我吃過?!?/br> 許槿歡笑了聲,心思又回到街上的那件事上。 這日,她在府里一直等到申時三刻,才等到兄長和父親回來,兄長身上沾了許多血。 許槿歡見到后心下一驚,整顆心懸了起來,放慢了腳步,聲音都在顫:“哥、哥哥?!?/br> 她從未見過這么多血,如今這些鮮血都在兄長身上,走近后鼻尖縈繞著一股血的腥味兒,讓人忍不住皺眉捂鼻。 此時的兄長跟一身干凈的爹爹站在一起,兄長就像是從血水里跑出來的一樣。 許瑾玄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笑了一聲,輕聲安慰:“別擔心,這都是別人的血,我沒事的……” 他說到這兒頓了片刻,補充一句:“默騫也沒受傷,那些人雖拿著刀劍,但武功著實不怎么樣?!?/br> 今日的情況不算太糟糕,勉強能對付。 許太傅跟勇昌侯過去時,見到那場面也是一驚,更不要提許槿歡這樣從未見過戰場的姑娘,本以為只是幾個小嘍啰小打小鬧,但事情遠不如他想的那般簡單。 到最后還是去將軍府借了些侍衛,才把那些來歷不明的人困住,如今都已經被押進了牢里,秦默騫也進了宮跟圣上稟報這件事。 得知那些血都是旁人的,許槿歡懸著的那顆心緩緩放下,只是擔憂并未減少,走上前想要好好查看兄長,卻也知道注重男女之別,多看了幾眼,說道:“沒事就好,我真的快要嚇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許瑾玄說了句不明的話,出去后不久就跟人打了起來,她當時在酒樓,著實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何事。 開始不過是抓反賊嗎?后來多出的人全是反賊的同伙? 她胡亂瞎想著,因兄長身上的鮮血太多,完全沒心思想別的。 “此事不簡單,好在抓住了幾個活口,默騫也找到了逃犯?!痹S瑾玄眼底劃過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冷意,道:“最后那個人,我會好好處理?!?/br> 最后那個人? 許槿歡沒有聽懂這其中的意思,還未問出口,聽到身后響起一道聲音。 “我的瑾玄啊,怎么弄成這樣了?!” 回頭看,她母親常氏著急慌忙的走來,走過來后眼眶直接紅了,來到許瑾玄面前,好好的查看他的情況,擔驚受恐道:“不過是出門一趟,這是怎么了?” 常氏還不知街上發生的事,出事的這幾個時辰里待在老夫人院子里陪著說話,沒人告知她這件事,若不是自己身邊的人看到,跑過去告訴她‘大公子帶著一身血回來了’,可能她還不知道這事。 幸好老夫人已經睡下,若是聽到這消息,只怕會出事。 許瑾玄溫聲解釋自己沒事。 常氏手都顫了,不滿看向許太傅,哀怨道:“這么大的事兒,你怎么也不派人告訴我一聲?!?/br> 許太傅解釋:“這不是怕你瞎擔心嗎,再說了瑾玄沒事兒,身上都是別人的血,放寬心?!?/br> 常氏才沒那么容易放心,看著這一身血就怕。 許槿歡這時候平靜了下來,出聲說道:“娘,您讓哥哥去換身衣裳吧?!?/br> 靜下來后,才想起秦默騫,雖然兄長說了沒事,可她還是有些憂心。 第十四章 發紅的耳垂 常氏看見那一身血就覺得后怕,聽見女兒的提醒也顧不得其他的,急忙道:“對,快去換身衣服,去洗洗,這衣服也扔了吧,沾了血晦氣?!?/br> 許瑾玄點頭應下,抬頭對許太傅說道:“爹,我先去換身衣服?!?/br> 他在得到許太傅的首肯后才轉身離開,路過許槿歡時略微停頓一下,重復之前的意思:“秦默騫也沒事,meimei不要太擔心?!?/br> 這句話說的很小聲,前面的許太傅和常氏聽不到,許槿歡往爹娘的方向看一眼,微微垂眸,小聲回答道:“兄長說哪里的話,我擔心的只有你一人而已?!?/br> 她不過是做為朋友擔心一下秦默騫,兄長似乎誤會了,這樣的事,又不知該怎么解釋,萬一沒有誤會呢,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許瑾玄聽了但笑不語,邁開腳步走出正屋。 許太傅走到常氏身邊,拍拍她肩膀:“別難受了,孩子都沒事,母親那邊怎么樣?沒聽到玄兒受傷的事吧?!?/br> 常氏拿著手帕擦幾下眼角溢出來的眼淚,點點頭:“沒有,我身邊的人去稟報時母親已經睡下了?!?/br> “這就好?!痹S太傅松口氣,老人家年紀大了聽不得這樣的消息。 許槿歡在這里待了一陣子也回了屋,看到兄長平安歸來,也得知秦默騫沒有危險,心頭沉悶悶的感覺跟著消散不見,變得舒暢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