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病弱窮書生(穿書) 第36節
聽到裴江的聲音后,在樹蔭下的男人忽地停下了步伐,只聽見他似乎低聲嘆息了一下。 “娘子,過來?!?/br> 男人的話音一落,在場眾人神色突變。 其中要數裴江的反應最大,他臉上習慣性的笑意緩緩僵住了,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就連穆恒這個木頭都皺了皺眉,他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小跑往那邊跑去的蘇陌,眼底閃過一絲趣味,快得讓人看不清。 第43章 路銘遠站在原地等著自家娘子朝他跑來,很自然的展開雙臂將蘇陌擁入懷中。 他手指穿插在蘇陌烏黑的發絲上,聲音帶著寵溺意味,“怎么又散開了,簪子呢?” 她披著頭發的樣子也好看,但是路銘遠卻更喜歡她全部頭發都挽起來的模樣。 “簪子掉了?!碧K陌如是說道。 “娘子以后不許這么粗心大意了,知道嗎?” 話說著,男人手中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根布條,合攏她的頭發綁了一個低馬尾。 蘇陌不自在地摸了摸綁好的頭發,“你真好?!?/br>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抬眸越過她看向石化的裴江。 路銘遠不著痕跡將蘇陌拉到身后,才談談問道:“請問江公子來此處所為何事?” 他望著裴江那張與自己酷似的臉頰,腦海里頓時閃過了黑衣頭頭說的那番話。 三王爺到底是誰?會不會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那他的身世是不是根本就沒那么簡單? 這些都是未知的,路銘遠眉眼暗沉了下來,可過了一會兒還是恢復了平日里溫和的模樣。 蘇陌站在他的背后,借著他的掩護,望著裴江的反應。 果然自己之前猜測得沒錯,裴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路銘遠的妻子。 此刻他知道了,顯然對此很是震撼,現在楞了半天都回不神來。 面對路銘遠的問話,裴江終于有了一絲反應,他展開手中的扇子,不顧已是夜晚,對著自己扇起風來。 微冷的夜風打到臉頰上,就像是在對裴江的嘲笑。他刷的一聲又收起了扇子,然后沒有征兆的過去頭去看穆恒。 兩人視線交匯,似乎是得到了某些訊號,穆恒緊抿著唇角,被主子的眼神嚇了一大跳。 “您……沒問?!蹦潞憷聿恢睔庖膊粔?,這確實是他的疏忽。 這時候的穆恒已經完全想起來了,他之前跟著蘇陌回村時,見過她進路家這個宅子。 可問題是,主子根本就沒讓他調查蘇陌,主子的命令非常模糊,穆恒就沒有自作主張。 蘇陌這邊信息不明確,確實不是穆恒的疏忽。 裴江從來就想過要調查她,不然早就在來檐口村的時候就將她底細摸清楚了。 穆恒蒼白的解釋沒有讓裴江放下心中的怒意,反而望著他的眼神也更加犀利。 “主子,別這樣看屬下……”他有些害怕。穆恒扯了扯嘴角,大抵是明白自己的過錯了。 他錯就錯在,調查路銘遠的時候,沒有將他的夫人也調查個徹底。 做錯事就要勇于承認,穆恒正了正神色,“下次一定?!?/br> 他話雖簡短,可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裴江知道這個時候再去責怪他實在沒有必要。 “如果江公子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了?!甭枫戇h見他們兩人對視了許久,都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打算,頓時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路銘遠捏了捏蘇陌放在他手中的小手,一晚上郁悶了心情才漸漸有了舒緩。 可是他還沒有轉身離開,裴江那邊已經回過頭來,“我們要去桃花庵,路經此地便看到蘇姑娘遇難。險些來得早,不然蘇姑娘就危險了?!?/br> 他話里話外都明說救了蘇陌,可卻一口一個姑娘。加上他來時聽見了他與蘇陌的談話,知道兩人應當是舊識。 路銘遠莫名的有些不爽,但是對于裴江出手相救的事,他又十分感激。 “多謝江公子出手相救,這份恩情我們定當永記于心,日后有機會再作報答?!甭枫戇h道。 裴江說這番話也不是為了求報答,他只是覺得這兩人好像在耍他一樣。 內心傳來鈍鈍的痛,裴江覺得自己大抵是生病了,不然為何會感到如此難受。 “只不過是順手為之,不求報答?!迸峤p輕笑了笑,似乎真的如他所說,不甚在意。 可是最了解他的穆恒卻知道,主子這是在強行挽尊,雖然作用不大。 是的,路銘遠和蘇陌不管他說什么,都不會忘記他今天幫過的忙,報答肯定是要報答的,他們也不整那套虛的,不在多言。 路銘遠:“既然江公子要趕路,我們也不便叨擾,一路順風?!?/br> 裴江點點頭,相對無言。 見兩人似乎說完話了,蘇陌泛著水光的眸子微轉,視線落在黑衣人的身旁,道:“我好像掉了個物件,咱拿了就走?!?/br> 話落,她放開了路銘遠的手,徑直走向目的地,迅速將畫卷撿起也不多言,便快步走了回來。 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今天真是多謝江公子了,改日有時間請你吃飯吧?!?/br> 這只不過是客套話,可是裴江險些就要說現在就有空,但他理智尚存,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隨即,裴江站在原地,與穆恒目送著兩人手牽著手離去,眼中的情緒是說不出來的復雜。 如今天色逐漸露白,山林的小路倒也不算難走,路銘遠牽著娘子的小手,緩慢邁著步子,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正常點。 可是他衣擺上的血跡明晃晃,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蘇陌又怎么會看不見。 “我們先出林子,然后我再早些草藥給你止血,忍著點好嗎?”蘇陌聲音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 那本來刺痛的腳頓時就變得不那么痛了,路銘遠點頭如搗蒜,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了一些。 “死了兩個黑衣人,還有四個活著,并且還在找我們。這條小路也不能走,得往草叢里走。這樣有遮擋物掩蓋我們的身形,也不容易被發現?!碧K陌虛扶著路銘遠,嘴里絮絮叨叨地念著。 路銘遠耐心聽完,面上沒有絲毫的不耐,“娘子莫慌,如今只剩下三個黑衣人,他們估計還在尋找自己的頭目吧?!?/br> “為何?” “因為黑衣頭目不小心掉到野豬籠里,被絞死了?!甭枫戇h語氣歡快的說著。 可蘇陌聽著卻覺得有些不對,“那你的腳也是他傷的?” 路銘遠剛想說不是,可話到嘴邊他立馬用舌尖頂住上頜,止住了話頭。 “是他推我進撲獸夾里,然后才傷到的?!甭枫戇h真假摻半地還原了事實。 雖然黑衣頭頭沒有推他,可是他追了。 這樣一想,其實也不算是冤枉他。路銘遠壓下輕揚的嘴角,讓自己的情緒收斂了一些。 蘇陌聽后很是心疼,她看著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此時他身上的衣衫盡破,走路姿勢不好看,但是他的背脊卻還是挺得直直的。 “路銘遠,你很厲害??墒谴饝?,以后不要受傷了好嗎?”蘇陌垂下眼簾,遮住了眼中的水光。 今天是她和死神最接近的一天,她或許明白,作為男配的路銘遠不會那么快夭折在這種地方。 但是她不敢賭,要是路銘遠真的死了,那就是她害死的。若是她不嫁給他,那他早就自己一個人去京城了,哪里還會發生被綁架的事。 她過不去自己良心那關,還是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出來找他。 路銘遠一個沒有武功的人,在面對那么多會武的黑衣人,他都沒有退縮,這份勇氣是很多人都沒有的。 他孱弱的身軀在蘇陌心里瞬間變得高大起來,她此時感覺非常復雜,只感覺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但又哭不出來。 她咬著下唇,聲音帶著些許哭腔,委屈巴巴的模樣倒是把路銘遠看得心里都化了。 “娘子,你今天很不聽話?!甭枫戇h本來不是想說這個的,但是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突然被娘子夸贊了,他有點興奮,興奮之余也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明明交代了娘子在原處等他,可是她卻私自跑了出來,外面那么危險,要是裴江出現得不及時,那后悔將不堪設想。 光是想想后果,路銘遠就感到一陣后怕。 他本來只是假裝冷下臉,現在卻是真的冷凝著臉。眸色沉沉,眼神看得蘇陌打心底發慌。 “我這是太擔心你了,所以才貿然跑出去的?!碧K陌看他停了下來,聲音也跟著低了下來,“我下次不會了,你別生氣?!?/br> 他板起臉來的樣子倒是很唬人,蘇陌乖乖認了錯,本以為他會將此事翻篇。 可是蘇陌沒想到這回去的一路上,他都沒搭理過自己,任憑她如何保證都無用。 蘇陌好話說盡,發現他還是沉著臉龐,突然就收住了聲。 雖然內心有點小委屈,可蘇陌還是很識大體,給他燒了熱水擦拭身子,然后備好了傷藥。 “你腳上的傷再不處理就腐爛了?!碧K陌拿著磨好的藥,站在塌邊說道。 他自從生氣后就沒聽說自己講話,讓他停下來敷藥也不肯,回到家中了,他還是一聲不吭。 蘇陌鼓了鼓臉頰,“你要是再不理我,我也生氣了?!?/br> 聞言,側躺在塌上路銘遠身形一僵,知道自己過了。聽到她向外挪動的腳步聲,他立刻就坐不住了,翻身站起,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拉住蘇陌的手腕。 手腕被一股巨力拉住,她沒有征兆地摔倒路銘遠懷里。為了護住手中的藥,蘇陌改用雙手捧著藥碗,整個身子被路銘遠禁錮在懷里。 “我不是生娘子的氣,我只是氣自己沒能力將娘子保護妥善?!?/br> 他嘆息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可娘子不聽話,總得受些懲罰才是?!?/br> 男人的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說話間呼吸噴打在她的耳根上,蘇陌耳根連帶著脖子都泛著誘人的粉色。 蘇陌腦袋一歪:“什么懲罰?” “嗯……”路銘遠沒想到她這么配合,便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細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聽完后,蘇陌臉色古怪。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講什么?”蘇陌嘴角微微抽搐,眼中閃過無奈。 她只是不想他一個人自說自話,就禮貌回了他一句而已,沒想到他還真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