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吻還沒結束。 葉長岐難得慶幸化鮫后不用喘息,劍尊今日十分強勢,步步緊逼,他感覺自己是海潮中一尾隨波逐流的游魚,被劍尊養在手心把玩。 劍尊埋下頭親吻他的脖頸時,葉長岐也隨之仰起頭,將自己毫無保留地呈現給他。 脆弱的喉結被含住,與此同時,劍尊的手從他的后頸徐徐下落,沿著脊柱線緩慢摩挲,葉長岐的身體泛上一層暖意,在冰涼的海中宛如一座即將爆發的guntang火山。 冷開樞揉著他的后腰窩,葉長岐立即舒爽地喟嘆一聲,整條魚尾不自覺地環上冷開樞的腰,鮫尾上的金色鱗片細細張開,白玉的酮體上浮上煙霞般的紅暈。 順著腰窩下滑,碰到冰涼細膩的鱗片,劍尊并不清楚鮫人的身體,只能呼出一口熱氣,詢問他。 “……長岐,在哪?” … 冷開樞只是捧著他的后頸,一遍又一遍親吻他的眉眼、雙唇。 他的吻永遠是帶著溫柔的涼意,落在人身上時,叫人流連,偶爾也是強勢的,好似揮出數百道狂暴的劍意之后,給予弟子和風細雨般的安撫。 … 五指插入劍尊的長發,他垂下頭時,窺見冷開樞低垂的眉眼。 劍尊面對世人時,總是沉默寡言,好似一柄鋒利的出鞘長劍,誅殺邪魔外道。 可面對自己心愛的首席弟子時,他又是溫柔的,仿佛劍上承了月光,他傾了劍身,將那捧冷月小心地護在掌中,含在口中。 …… 葉長岐甚至不知曉自己在說什么,只是循著感覺,呼喚著對方,用鮫尾緊緊地纏著劍尊,感受著那些細小的電流淌過四肢,讓他的身體又麻、又軟。 五指無力地松開,眼前白光浮現,他張開雙唇,慢悠悠地喘|息,眼角掛著水汽,被冷開樞擁進懷中,貼著鬢角,撫玩著耳墜。 “比上次更久,值得嘉獎?!?/br> 葉長岐回過神來,微闔雙眸,神色饜足:“好啊,嘉獎的時候,師尊記得將你的靈力給我,這樣你的弟子,會更舒服?!?/br> 冷開樞沒有應他,葉長岐掀開眼簾,瞧見劍尊的目光,有濃稠的愛意,還有一些叫他也心驚的復雜情緒。 他想著,跨越二十四年的紅塵,他們終于重逢,為何這個人還要露出這般神色,除了愛,更叫他憐惜。 卻聽劍尊一字一句道。 “長岐,你是我的道?!?/br> “劍有折時,道無阻斷。二十四年前如此,二十四年后,同樣如此?!?/br> 葉長岐心中震蕩,擁抱著他,整條鮫尾都纏繞在劍尊的身上,他小心翼翼地親吻劍尊的眼瞼。 他覺得冷開樞的身體冰涼,就算貼在上面,也仿佛挨著一把寒光刺骨的劍,葉長岐忍不住想,若冷開樞是一把絕世的劍,那他或許不是另一把劍,而是劍鋒的劍鞘,藏斂著劍尊不為人知的那一面。 他傾之、敬之、憐之。 好似求劍的修士,單膝跪地,仰起頭顱,目光殷盼,雙 手懸于胸前,言辭懇切,朗聲召請三次。 請劍入我懷。 請劍憐我意。 請劍同我歸。 “師尊,”他張了張嘴,“就連幻境中,我也不忍你難過,你說我是你的道,你又何曾不是弟子所求的劍道?!?/br> 前世他若金霞絢爛,是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他折花送與心愛之人,卻只能以愛護恩師為由。他點劍擊鼓,還劍尊清白,在世人眼中只是正義嚴明。 他所做的一切,到頭來,只有尊師重道四字,白紙黑字,如同高聳的堤壩,將他夾在約定俗成的河道上。 可他是一條潛藏暗流的大河,平靜的河面上承載著名為道與禮的航船,傾慕與欲望是蟄伏的暗流,他的視線是河中礁石,當眸中無法克制情意,航船便觸上了礁石,粉身碎骨。 他從來不該被束縛在單調的道途中。 可他舍不得叫航船上供奉的師尊落入暗流涌動的河床中,裹挾著一身淤泥與污水,臟了他。 他過去舍不得,于是隔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將對方身為嚴師對他的關懷與愛護幻想成更親昵的疼愛與縱容。 他笑起來,目光清澈,聽著他人的贊頌,心里卻暗自期盼著師尊的贊譽,奢望著對方的目光能多停留在自己身上,哪怕片刻也好。 只是片刻,他便能將其融化成甘泉,他飲下去,撫平心中沉悶與失意,繼續走下去。 所以后來,他的劍折斷時,才會想著,好累啊,他不想再做冷開樞的徒弟了。若是他與對方不是師徒,是不是就能大膽地追隨他?他便能伸手拽住劍尊,毫無顧忌地同他說。 “你是我的劍道?!?/br> “劍尊,同我好吧?!?/br> “我會將自己交給你,九野八荒,山縱海橫,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愛世人,我便愛深愛世人的你?!?/br> “只要你在,我的道途方可順遂無憂,只要你在,我此生所求便不再是南柯一夢?!?/br> 只要你在,生何懼,死何懼? 前路崢嶸,有你相伴,我從無退意。 第一百二十三章 滄海行(四) 幻境來去如水, 葉長岐晃了一下腦袋,又回到之前的佛林,不過這次他與劍尊十指交握, 司空長卿不出所料,轉過身背對兩人, 倒是路和風, 凝視著葉長岐與冷開樞交疊的手,似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