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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她許久,驀地向前探過身子,蒼白冰冷的大掌裹住她的小手,將她的掌心摁在了光滑細膩的梨花木桌面上。 林瑟瑟被嚇的一個激靈,只見他側過臉龐,將薄唇傾向她泛紅的耳根:“光是看怎么夠,若是喜歡,總要親手摸一摸……” 他握著她的小手,一寸寸在桌面上移動,微涼的眸光瞥向她溫熱的小手,扯了扯唇角:“手感如何?” 林瑟瑟的腦子像是卡了殼似的,耳邊撲來他涼涼的呼吸,打著轉兒的往她耳朵眼兒里鉆,直叫她繃緊了后背,屏住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僵硬著面容,小聲答道:“觸感冰滑,甚是細膩?!?/br> 司徒聲見她嚇得不輕,輕嗤一聲,松開了她的手,仰著身子,與她重新拉開了距離。 他伸出骨骼勻稱的手指,從袖中掏出一只火折子,用兩指指尖勾住書信,遞送到火折子下點燃了。 書信的邊角被藍色的火苗吞噬,卷起泛黃的灰燼,直到火焰燒到他的指尖,他才將越燃越烈的火團扔在地上。 林瑟瑟愣了愣,望著那封書信微微失神。 看起來,他似乎還未打開,那信封上的紅色印泥都是完好無損的。 司徒聲勾唇笑道:“看夠了嗎?” 林瑟瑟聽出他話音中的譏色,便知方才摸什么桌面都是在耍她,他明知道她是在看那封書信。 她不愿再繼續和他同處一室,將心一橫,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聽,埋著頭低聲道:“我今日來,除卻探望哥哥,還想請哥哥幫個忙?!?/br> “我想見一見劉廣?!?/br> 她并未解釋自己為什么想見劉廣,更未多說見到劉廣想做什么,她覺得他不會感興趣。 事實上,司徒聲對她的事情,也確實不怎么在意。 她本來以為他不會痛快的答應,甚至連說服他幫忙的言辭都想好了,正當她準備開口之時,卻見他薄唇輕啟:“好?!?/br> 司徒聲也沒多說什么,將掐絲鎏金面具退回原來的位置后,神色散漫的抬首望了劉袤一眼。 不用吩咐,劉袤便躬身退去,命人去地牢中將劉廣帶來。 劉袤一走,整個寢殿便只剩下他和她兩人。 空氣安靜的有些詭異,林瑟瑟躊躇兩下,主動開口打破了死寂的僵局:“謝謝?!?/br> 許是覺得這聲‘謝謝’太過疏離,她又緊接著添了一句:“哥哥待我真好?!?/br> 司徒聲將手臂懶散的搭在木椅的扶手上,一手撐著下巴,也不說話,只是瞥了一眼她滴水的發梢。 她的青絲半濕半干,被雨水浸透的春衫緊貼著肌膚,隱約透出瓷似的膚色,白得透亮。 往日沒怎么仔細瞧過她,只知道她容貌甚美,如今細細一打量,倒是不負她往日‘晉國第一美人’的稱號。 林瑟瑟察覺到他的眸光,倒也沒避,反正他是個太監,也不會如何了她。 更何況,司徒聲并不喜歡她,她在他眼中,該是個愛慕虛榮,貪圖富貴的蛇蝎女子。 她可不認為他這么小心眼的人,會將她曾經悔婚他長兄,改嫁他后又因為司徒家出事,便毀掉婚約的事情忘干凈。 見他不說話,她也不再自討無趣,只是垂首安靜等待劉廣到來。 劉廣是被人抬進來的,他渾身血污,蓬頭垢面的,雙腿似乎被打斷了,幾乎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林瑟瑟只看了他一眼,便挪開了視線。 他撕心裂肺的咳嗽著,肺部像是破風箱一般,呼哧呼哧的。他咧開干裂的嘴角笑道:“原來是皇后娘娘,奴才等您許久了……” 劉廣見到她似乎很開心。 雖然相處的日子不長,但他也知道,她是個睚眥必報的女子,他火燒景仁宮偏殿,又栽贓陷害給她,以她的脾性,必定會殺了他解恨。 與其生不如死的吊著口氣,倒不如給個痛快,腦袋掉了也就是碗大的疤。 林瑟瑟并未顧忌司徒聲在場,她看著劉廣:“本宮待你不薄?!?/br> 一聽這開場白,司徒聲輕嗤一聲,似乎是有些不屑一顧。 剛夸她有些腦子了,這會兒莫非是淋了些雨,腦子里又進水了? 皇帝將劉廣關在地牢之中,每日嚴刑逼供都逼問不出什么來,莫非她以為自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便能感化的劉廣自己從嘴里吐出實情? 劉廣笑容依舊:“若娘娘指望從奴才嘴里問出什么,還是省省吧,奴才一時鬼迷心竅……” 她打斷了他的話,面色平靜:“是因為你jiejie?!?/br> 劉廣的笑容僵硬住,干裂泛白的嘴唇蠕動兩下,渾濁的眼珠子終于動了動。 見他這種反應,林瑟瑟便知自己猜測的方向是對的,她耐著性子,不動聲色的繼續試探道:“聽聞,你jiejie去年開春時有了身孕,算一算日子,也該生下來了?” 劉廣突然暴起,身子不斷的扭動,面目猙獰的怒吼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對我jiejie做什么?!” 當初劉廣的長姐出嫁,劉廣為了讓jiejie在婆家抬起頭,便將自己賣入皇宮,拿賣身的銀兩給jiejie添了嫁妝。 林瑟瑟相信,能讓劉廣不顧性命也要守護的人,怕是也只有他的jiejie了。 她扯了扯嘴角:“是純妃發現了你和月蘭對食,而后用你jiejie作要挾,讓你火燒景仁宮栽贓于本宮,本宮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