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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咬了下唇,生生咬破了唇rou才讓意識得到片刻的清明:“如果我想一直留在你身邊,永遠留在你身邊,你愿意嗎?你還會要我嗎?” 蘇慕沉默了一下,問:“你不要你的家人了嗎?” 謝依笑了笑,沒有遲疑:“不要了,我要慕jiejie?!?/br> 他向來絕情的厲害,除了蘇慕,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例外。 自從那日答應蘇慕回家之后,之后的每時每刻他都在煎熬,在后悔,知道今天他終于確認了心中的想法。 以前故鄉是他活下去的希望,現在故鄉是他和蘇慕在一起的累贅,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舍棄,沒有一絲愧疚,為了得到蘇慕,舍棄這些又有何妨呢。 一瞬間所有捆綁在他身上的枷鎖,都被他斬斷。 胸膛上的烙印終于被完全剜去,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紅rou,暴露在空氣中,謝依疼的大口喘氣。 蘇慕趕緊脫下衣服幫他捂住傷口止血:“我去給你找藥,找大夫?!?/br> “不要、”謝依拉住了她的手,聲線破碎:“不能找大夫,找大夫就會被人知道了,我不想......不想給你丟臉?!?/br> “我不在乎什么丟不丟臉,你的命要緊?!碧K慕想也沒想直接說道。 上輩子謝依剜去烙印之后,因為傷口感染而潰膿,發了高燒,昏迷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 她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謝依犯險,可她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被謝依拼盡全力拉住了袖子。 他撐著最后一絲力氣,像藤蔓一樣雙手攀附著她,頭枕在她的肩膀上,因為失血太多,他呼在她脖頸上的氣息仿佛都是冷的。 忽然,她感受到脖間一點冰涼又柔軟的觸感,好像一片薄雪落在她的頸上:“慕jiejie,我干凈了?!?/br> 第23章 考上秀才了 蘇慕渾身一激靈, 緊接著她感受到脖頸間好像被濕潤浸泡,濕漉漉,分不清是血還是淚。 謝依忍著撕裂的劇痛, 在她脖頸間落下冰冷纏綿的吻,薄冷的汗珠掛在他的睫毛梢,亮晶晶冰冷冷, 冷得骨頭都在打顫:“慕jiejie,我好疼啊?!?/br> “再忍忍, 我馬上去給你找大夫?!碧K慕想拿開他緊緊環在她腰間的手。 但他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像溺水的人拼盡全力抓住海上漂浮的木板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手。 “小依聽話,放手好嗎?我給你去找大夫, 大夫來了就不會疼了?!碧K慕耐心的哄道,心里卻慌得不行。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瞳孔更是失焦,神智模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脆弱感:“慕jiejie,爹爹娘親死了......她們打我...他們把我推出去...她們撕我衣服...”他像個被丟棄的孩子, 趴在她的懷里, 無聲的哭泣。 謝依從來不是在外人面前真正示弱, 以前那些故意貶低自己的話只不過是為了討好女人,讓自己的生活過好一些。 他的心中有一道冷酷的鋼鐵閥門, 將真正的情感與外界剝離,他從不輕易走出去,也不會讓任何人進來。 可現在, 從外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脆弱的他, 將他最柔軟血淋的心, 完完整整的剖給她看, 甚至帶著乞求的意味,哀求她,憐惜他。 蘇慕怔了一下。 從謝依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后語的話中,她窺見了他這些年來經歷的苦難。 這些她不是不知道,甚至買下他的李秀才一家也知道,就連謝依本人也常常掛在嘴邊,最后配上一句歌功頌德的話,‘如果不是主人/慕jiejie,我現在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br> 他用這種貶低自己的方式,讓買下他的人獲得了救世主般的快感,以此換得稍微好一點的奴隸生活。 這是他求生的方式。 可他從來不會對自己的痛苦描繪只言片語,但現在他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在她懷中毫無保留的發泄慟哭。 蘇慕又是憐惜又是心疼,撫上了他的頭,輕聲安撫:“沒事了,現在你在我身邊,沒有人會打你?!?/br> 謝依哭了很久,拉著她的手死活不肯撒開,直到她感到身上壓下沉沉的重量,虛脫的謝依倒在她身上昏迷不醒,她才終于能掙脫開來,出去找大夫。 蘇慕著急的往外頭跑,顏霽月已經不在外頭了,他自己回去的,還是被顏家人拖回去的,她都不管。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件事,救謝依。 跑到醫館時,蘇慕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幸好她穿著紅衣,被血打濕之后不容易看出來,否則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滿街亂跑,定然又鬧得雞飛狗跳。 “大夫,快、快跟我走?!?/br> 這家醫館的大夫是倦城唯一的一位開堂坐診的男大夫,從業三十多年,口碑一直很好,蘇慕拉著大夫就往家里跑。 到了家里,謝依的神智已經徹底模糊,血從院子里一直蔓延到屋里,床褥上也都濺了血。 人命關天的事,大夫也不敢遲疑,趕緊醫治,金瘡藥草藥用了好多,一直忙活到晚上大夫才終于松了口氣。 “今晚切記守著他,如果他今晚不發燒的話,就算是挺過去了?!贝蠓蚨诘?。 蘇慕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連連稱是,并將醫藥費給了大夫。 大夫看著手里的錢,又看了看蘇慕過分好看的臉,猶豫了一下說道:“以后下手輕一點,別再折騰了?!?/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