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嬌女:回府后她炸了大佬后院 第8節
眾人凝神看著他的動作,心中不由思忖這個少年成名的神童會怎樣艷驚四座。 七步走完,吳蓼一揮折扇,嘩啦一聲打開了扇子,開口吟道:“隱隱飛橋隔野煙,石磯西畔問漁船。桃花盡日隨流水,洞在清溪何處邊?!?/br> 眾人品砸著詩詞的意境,只覺古樸敦厚中透著泠泠生氣,可見他頗有才氣,在場眾人都目露贊賞。 難得他不顯驕矜之色,面上益發自謙,謝過眾人后便回了座。眾人直道內閣大學士后繼有人了,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下一個就是趙月珠,小宮女呈來了她要的東西,小宮女心想這個趙小姐要的東西真是奇怪。但不知怎的,宮中竟都備下了,也是她運氣好吧。 趙月珠離席,對著尊位上的皇上皇后三人行了一禮,而后在地上鋪開一張碩大的灑金宣紙,足有三尺寬五尺長。 她拿過一桿狼毫筆就筆走游龍,開開合合間畫中赫然出現虬結的黑色枝干,筆觸老練,意境悠然。 儼然畫的是傲立寒冬的枝干,竟是頗有些大家風范。對于她一個閨閣女子而言,已是十分難得。 趙月珠突然放下了狼毫筆,拿起一支更細一點的兔毛筆,在碗中沾了沾,畫了起來。 但是她畫了半天,只見紙上絲毫未變,畫上去的水漬干了之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眾人不由竊竊私語起來。 趙月珠卻是站起身,滿意的拍了拍手,把畫讓內監提起來,呈現在眾人面前。 麗妃不解,問道:“趙家小姐畫這畫委實奇怪,筆觸下的意境倒是有了,也是不俗,但畫了這半天,枝上都是光禿禿的,是怎么個說法?!?/br> 皇上的眼底也染上了興味,以手支頤,想要聽聽趙月珠如何自圓其說。倒是皇后有些莫測地看著趙月珠,眼中有厲芒一閃而過。 趙月珠微微一笑:“月珠獻丑了?!闭f完,她讓人豎起了畫紙,端起一個碗,就潑在了畫紙上。 瞬息之間,枝頭染上了點點紅意,慢慢的,那點紅意越綻越大,片刻后化成一朵紅梅,盈盈立在枝頭,迎風傲立。 原本頗有些單調的虬枝粗干也因著這點嫣紅,變得趣味盎然,活色生香了起來。 還有數朵梅花飄零在地,許是被人踐踏過了,看起來有些凋零,還有數朵梅花被北風吹散在空中,平白多添了幾分恣意,傲骨之中更見瀟灑。 麗妃捂住嘴巴驚呼:“好巧的心思,畫也作的好,皇上您說是不是?!?/br> 皇上眉目舒展,笑著點了點頭:“愛妃說的是,的確是心思奇巧,令人耳目一新?!?/br> 趙月珠在眾人或艷羨,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中坐了下來,眉眼沉靜,不卑不亢,并沒有因為得了皇帝的夸贊而自得,反而顯得恭順極了。 趙月敏心中嫉妒的要死,看向趙月珠的目光也滿是忿忿。但還是要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大jiejie真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才會想出這么巧妙的法子,著實讓人大開眼界,怕是明日京都之中就會流傳大jiejie的美名了?!?/br> 趙月敏一邊想要顯得大度,一邊又燃燒著嫉妒的火焰,表情很是奇怪,嘴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竭力想要笑得淡然,但卻掩不住心中的不甘,反而有些猙獰了。 “若不是二meimei身體不舒服,我也不會班門弄斧了,meimei現在可覺得好些了?”趙月珠笑道,眼中閃著頑皮之色。 趙月敏更是怒火中燒,但也只得暗自忍耐。畢竟大庭廣眾之下若是失態,可就再難挽回了。 趙月珠回轉頭,看向對面的桌席,果不其然看見孫蕭面色陰沉的看著自己,她笑瞇瞇的拿起面前的酒杯,對著孫蕭遙遙舉杯,眸子里面滿是挑釁。 面對趙月珠赤裸裸的嘲笑,孫蕭怒意瞬間勃發,嘴中像是含了一個剛剛泛青的李子,直冒著酸意和澀滯,讓他臉皮抽動了一下,但還是咬著牙隱忍了下來。 要知道,該死的趙月珠表演的才藝,與自己準備好的如出一轍。瞧她得意的模樣,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辦這件事的都是他的心腹,幾乎不可能有人說出去,那趙月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可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巧合,終究還是自己大意了。 其實趙月珠用的也不是多么復雜的法子,只是先在兔毛筆上沾上綠礬油,畫上花朵的形狀,然后噴上肥皂水顯色,就變成紅梅慢慢綻放的場景了。 這法子還是上一世她跟著孫蕭學的,怪只怪老天爺也在幫她搶占先機,讓自己先人一步,無需受制于人,反而將了孫蕭一軍。 很快就是孫蕭一展才藝。趙月珠好整以暇的呷著桂花酒,入口醇香,后勁不大,唇齒留香,桂花的香味馥郁,酒水甜蜜蜜的充盈著五臟六腑,心尖兒也泛著絲絲縷縷的甜意,似乎遙遙一望,就能看見大片的桂花林子,曲徑通幽。 孫蕭表演的是古箏,塞上八曲,曲調蒼涼,情感層層漸變,由起先的豪情萬丈變為古樸蒼涼,悲痛之余,聽者不由浮現“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畫面。 讓人不由心生感慨,深感世事瞬息萬變,自然造化無常,人情冷暖自知。 感嘆之余不覺身處荒漠,親臨了曲中意境,直面臨空落日,心中悲戚難言,恨不得痛哭一場才能滌蕩盡胸中的憤懣之情。 一曲奏畢,掌聲四起,眾人回神之后,不由覺得這個五皇子實在心懷大志,絕非池中之物,他日定然會有一番傲人作為。孫蕭嘴角含笑,自在的接受著或欽羨或忌憚的目光。 很快就該選出誰力壓眾人,拔得頭籌。 眾人交頭接耳,各抒己見。 皇上轉動著拇指上的蒼玉戒指,神情看起來很是愉悅,側首問皇后道:“皇后怎么看?” 皇后端莊微笑:“我看豫親王的塞上曲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理該拔得頭籌?!?/br> 皇帝沉吟不語,看一眼端坐在席上的孫蕭,心中滋味莫名,自己這個兒子啊,看不出還有如此胸襟氣魄,氣宇蓋天,壯志躊躇,并不如他一般的謹慎小心,只怕一個不慎行差踏錯。自己還真是小瞧了他啊。 麗妃細看了一下皇上的臉色,笑道:“趙家大小姐奇思妙想,兼之畫技出眾,不落俗套。應是她勝出?!?/br> 皇帝揮了揮手,李公公馬上踮著腳走近,附耳上去。 一陣尖細的內監聲響起:“南安伯趙府長女趙月珠拔得頭籌,謝恩——” 白氏歡喜的推了推趙月珠,趙月珠恭敬地起身離席,走到殿中央,跪下行禮,口中直呼:“謝皇上隆恩?!?/br> 皇上細細打量了趙月珠片刻,倏而笑道:“你這丫頭倒是得體,規矩半分不錯。我既然許了恩典,你直說便成?!?/br> 趙月珠朗聲道:“臣女惶恐,只是聽聞城門外聚集了不少滇北逃難的災民。雖然皇上已經命人安撫百姓,但臣女想盡綿薄之力,代表趙府賑災施粥?!?/br> 說完,趙月珠不忘微微側首看看孫蕭的臉色。 孫蕭臉上已是微微變色,趙月珠又一次說了自己要說的話,一次是巧合,兩次就是蓄意了,豫親王府那幫不知死活的該換換血了。 劉淵揚了揚嘴角,對一邊的趙禮羽說:“你大jiejie的確有意思,我還以為她會撈個縣主當當,她倒是語出驚人?!?/br> 趙禮羽翻一個白眼:“我看也不過如此,她運氣好罷了?!?/br> 第15章 賞賜 皇上挑了挑眉,沒想到趙月珠一個閨閣女子還會說出這一番話來:“你這丫頭..” 皇帝瞅眼趙升,心中計較,不論其他何人說出這番話,都會讓人疑心目的不純,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可不是在甩他們巴掌么。但這話偏偏出自中書侍郎趙升的女兒。 趙升的性子朝堂之上誰人不知呢,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生平最厭惡的就是攀龍附鳳,龍生龍,鳳生鳳,趙月珠若也是一個耿直的性子,她的話也可理解成是率性而為。 “朕準了?!?/br> 李公公適時上前說道:“奉皇上口諭,賞賜趙府長女趙月珠良田百畝,黃金百兩,白銀百兩,綢緞百匹?!?/br> 趙月珠一板一眼恭恭敬敬地謝了賞,就回了席位。白氏難掩激動的拉住了趙月珠的衣袖:“這下可好了,得了皇上青眼,又得了這些賞賜,還不能堵住悠悠眾口么,正好讓老夫人歇了心思,不得送你去家廟?!?/br> 趙月珠安撫的笑笑。 與趙月珠猜測的一樣,皇上在豫親王和自己間選擇了自己,看來皇上對豫親王孫蕭是有所忌憚的。 雖然不知上一世孫蕭是否坐上皇位,這一世,只要有她在,孫蕭想要登頂大寶,怕是艱難。 突然有一個女子對邊上人一指趙月珠的衣擺,聲音雖輕,但剛好大殿上的人都能聽見:“你看,趙大小姐的裙擺上好像繡的是牡丹,這可是大不敬?!?/br> 說完,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嚇得用帕子捂住了嘴巴,一雙妙目在殿上諸人面上轉了一圈,驚慌慌得低下了頭,手中還不住揪著帕子。 趙月珠認得她是內閣大學士之女王冉,素來尖酸刻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 繡牡丹的衣服是只有皇后才能穿的,趙月珠穿就是僭越,眾人不由面面相覷,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皇后母儀天下,端莊嫻雅,自然當得起國花牡丹的雍容華貴,豈是趙月珠一個閨房女子能比肩的。 趙月珠迤迤然走出來,跪在殿前,絲毫不見慌張,眉眼恬靜:“可不敢胡說,是王姑娘看走眼了,我衣擺上繡的是芍藥,不是牡丹,芍藥花的花白上有白色的褶皺。而牡丹花的花瓣形狀更加圓潤,并沒有褶皺感,請皇上明查?!?/br> 馬上有內監邁著小步上前,仔細檢查片刻后,高聲說道:“趙小姐說得不錯,此花并非牡丹?!?/br> 趙月珠躬身行了一禮后說道:“皇后珠玉在前,可配百花之王,臣女東施效顰罷了,區區芍藥,難登大雅之堂,讓各位見笑了?!?/br> 皇上見只是誤會一場,趙月珠又臨危不懼,進退得宜,話語有度,心中想著趙升為官不怎么樣,教養出的女兒倒是個妙人兒。于是擺擺手,示意趙月珠起身。 就在眾人以為此事波瀾不驚的時候,皇帝輕飄飄看了一眼內閣大學士道:“見風就是雨的風氣最是要不得,王扁教女不力,罰俸一年?!?/br> 王扁此時早已是嚇得冷汗岑岑,心中如有鼓擂,躬身出席告罪。王冉也是魂不附體,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趙月珠斂下眉眼,卻是想到了上一世偶然得知的一樁宮廷秘聞,當今皇太后并非皇帝生母,皇帝生母一生命途多舛,本是掖庭里的一個粗使宮女,但生得花容月貌,欺霜賽雪。 一次去慈寧宮敬香時偶遇先皇帝問安,皇上見她貌美,就留在了身邊,不久之后皇帝出生。他生母也水漲船高,封號賞賜源源不斷。 但偶有一次簪了一只玉釵,肖似鳳凰,被有心之人大肆宣揚,傳到了帝后耳中,不知為何,原本只是綠孔雀的簪子竟然變成了鳳凰御天,口銜東珠,振翅欲飛,皇帝生母于是被打入冷宮,郁郁而終,現皇帝天人交戰后,忍辱負重,力排眾議認皇太后為母,孝順奉養。 才有了如今叱咤朝堂,久經沙場的贏武大帝,今天一事踩到了皇帝的痛腳,他自然心中不悅。 趙月敏手指絞著帕子,氣恨不已,怨毒之色幾乎要從眼中溢出,居然讓趙月珠逃過一劫,是自己看輕了她。 麗妃的眼光在趙月珠身上一轉,撩了撩鬢邊垂下的幾縷碎發,發上的白玉簪瑩然生光,映著燭火溫潤極了,她對皇上說道:“這丫頭長得齊整,行事有分寸,我看著倒是合眼緣,以后也想讓她多進宮陪我說說話?!?/br> 皇上握了握麗妃的手,寵溺道:“即是你覺得好,都依你吧?!?/br> 趙月珠出席上前行了禮,心中卻是疑惑,麗妃為何三番兩次幫襯自己,畢竟她們素未謀面。 但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示好,或許過不了多久她就會知道麗妃的用意了。 宴罷之后,眾人回府,后頭跟著皇上的一波波賞賜。 德芳院里,一箱箱的金銀珠寶磊摞在地,珠光閃耀,金光璀璨。有鴿蛋大的紅寶石,有赤金打造的瓔珞項圈,有綠油油的碧璽手串,有玉質瑩潤的玉如意,有暖玉打造的白玉扇。 直直晃花了一屋子人的眼,縱然家中富貴如白氏,也不由咋舌。 而趙老夫人半闔著眼睛,入定一般,看上去仿佛絲毫不為金銀所惑,手中握著一串迦南佛珠,嘴中念念有詞,硬是顯出一副淡然的模樣,泰山崩于前而不驚。 錢氏瞄一眼上座的趙老夫人,心中有些不滿,明明就是個見錢眼開的性子,背地里不知道昧了多少金銀。 偏偏此刻又做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敢情壞人都讓自己做了,這老虔婆。 雖然心中腹誹,但表面上一點都不耽擱,錢氏笑瞇瞇地看著趙月珠:“月珠丫頭,還不快挑幾樣你喜歡的東西,女兒家該好好打扮打扮了,我看這兩匹布就不錯,花色好,質地輕薄,制成了新衣,再鮮艷不過,配上這對碧玉耳環,人都鮮亮了?!?/br> 看著錢氏“大方”的樣子,趙月珠心想這些賞賜,二房是志在必得了。 也難怪了,大房向來只知一味退讓,府中的事務、銀錢都是二房在打理。 “不必了,二嬸?!?/br> “你這個傻孩子,這個時候還客氣什么?!卞X氏笑得更加真摯了,原本保養得宜的臉上硬是擠出了幾條皺褶,趙月珠幾乎要為她的寡廉鮮恥交手稱贊了:“這些東西先放到府中的庫房,等你嫁人的時候再一并帶去?!?/br> 說是說存在庫房里,怎么從中揩油就見仁見智了,怕是等到她出嫁的時候,東西早已經被瓜分干凈了。若是問起,只相互推諉一陣,便不了了之。 白氏聽后皺起了眉頭:“弟媳,這是皇上賞給月珠的,怎么好就充了公,還是讓月珠自己存著吧?!?/br> 錢氏反唇相譏:“月珠在殿里說了,是代表趙府去施粥賑災,那么這些賞賜自然是給趙府的,現在反悔可來不及了?!?/br> 白氏被噎住,說不出話來,趙月珠不由覺得好笑,錢氏臉變得可真是快,前腳還說是存著給自己當嫁妝,后腳就變成了趙府闔府的賞賜,真是一個至賤則無敵。 趙禮羽雖然不待見趙月珠,但她到底是大房的人,忍不住道:“二嬸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拿走這些賞賜么,未免太輕巧了一些?!?/br> 趙老夫人掀起眼皮看了趙禮羽一眼。趙升即刻板了臉,訓斥道:“閉嘴,不得對你二嬸無禮?!?/br> 趙禮羽扁了扁嘴只好不說話,看向趙月珠的目光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