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電競圈都在等我掉馬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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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紀拾煙聽到了他的話, 也聽懂了他的話,只是他的身心依然被刻骨的恐懼籠罩,完全騰不出多余的精神去回應。 池眠垂著眼, 靜靜看了會兒陷在夢魘中的紀拾煙, 忽然抬手, 扇了他一巴掌。 “別給我裝瘋?!?/br> 池眠的語調依然溫柔,說出口的卻是:“不然我會讓你真瘋掉的?!?/br> 那一瞬間紀拾煙被打懵了, 白皙的肌膚頃刻間出現了幾道紅印,頭側著、一動不動。 但他也被打醒了,右臉傳來一陣灼燙的疼痛, 和靈魂里的恐懼對沖著, 大腦逐漸從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 前世池眠并沒有打過他。 不過, 照池眠越來越瘋的趨勢發展下去, 說不定哪天就會對他又打又罵了。 而前世的紀拾煙除了在池眠身邊、哪兒也去不了,只能被迫忍受著他可怕的占有欲、被他徹底占據身體、監視著一舉一動。 那樣的生活,他真的會瘋。 紀拾煙忽然間有些慶幸, 他覺得自己重生了,雖然現在還是在池眠的控制之下,但終究與前世的籠中金絲雀不同。 他還能等陸朝空, 他不信陸朝空那樣重情義的人會不要他。 就算真的等不到,那就被池眠廢了手腕, 剛好徹底退出電競圈,本就是偷來的生命,他去過自己的平淡小日子, 只要離池眠越遠越好。 紀拾煙保持著那個姿勢, 雙目放空了片刻,突然笑了一聲。 右手手腕還虛虛握在池眠手里, 紀拾煙把手腕往后者掌心遞了遞:“好啊,給你?!?/br> 他抬起臉,雖然臉側還染著淚水,但眼底一片澄澈,淡淡開口:“你廢了吧,我不會和cj簽合同的,你不如早點廢了,最好把我命也一起要了?!?/br> 就是有些可惜。 紀拾煙想,他不能和陸朝空一起打比賽了,重活一世,還是沒能和這個頂級ad一起登上賽場。 池眠的眼一瞬間冷了下來,他手上用了些勁、男生那纖細脆弱的手腕似乎很輕松就能捏斷。 雖然后者身體抖了一下、睫毛蝶翼般微微發顫,但什么也沒說,垂著眼不知道在看哪里,靜靜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兩人就這么僵持住了,池眠知道這種未知的恐懼感最能擊垮一個人,但許久后,紀拾煙只是緩緩閉上了眼,依然沒有如他所愿地退讓或求饒。 這不像。 曾經的紀拾煙因為訓練冷落了池眠一段時間,那天晚上池眠喝醉了,開玩笑說要廢掉紀拾煙的手腕,不讓他上賽場,乖乖被養在身邊就好。 他只是隨口一說,連動都沒動,紀拾煙就被嚇懵了,邊哭邊求他不要,還不住地道歉,發誓以后一定不止專注訓練、會多陪他。 池眠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打職業是紀拾煙這么大的執念,到最后男生快哭暈在了他懷里,他才說不廢了。 ——現在時言的狀態和紀拾煙完全不一樣。 倒是和那時讓他取骨頭的陸朝空狀態挺像。 想到陸朝空,池眠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卻忽然間改變了主意。 反正時言會和他簽合同的,留著他上賽場、用紀拾煙的打法和風格去對戰陸朝空,倒也挺有趣。 雖然陸朝空面上不會顯露出任何情緒,但他的心底一定不會好受。 池眠盯著紀拾煙看了一會兒,突然扔掉了他的右手,把一沓合同扔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他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紀拾煙怔了半晌,緩緩抬起頭,身前已經空無一人。 池眠居然……放過了他? 這不像他的做事風格。 雖然紀拾煙理智上覺得池眠還在醞釀著什么風暴,但說不擔心自己手腕是不可能的,他下意識就把雙手護在了身前,向后挪去。 果然,幾分鐘后池眠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大沓白紙。 他居高臨下站在籠門外,手一灑,數不清的a4紙就紛紛揚揚落了下來,頃刻間便鋪滿了籠內除了紀拾煙縮的那一塊小角落外的所有區域。 密密麻麻的白紙黑字、幾厘米的厚度,全是cj的合同。 紀拾煙身體顫抖了一下,把臉埋進了膝蓋,根本不敢再多看。 “考慮好了給我說?!?/br> 池眠含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伴隨籠門被鎖上的咔噠聲:“cj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我等著你?!?/br> 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耳邊是萬籟俱寂。 就算雙眼會逐漸適應黑暗,但視線所及,卻依舊是空無一人的遼曠。 鎖鏈、純金欄桿、鋪天蓋地的cj合同。 紀拾煙不想看、也不敢去看。 陸朝空給他的胃藥也在剛才池眠的拉扯中不知道掉在哪里去了,他現在真的覺得世界空寂、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輕微動一下手腕,鎖鏈金屬與欄桿的碰撞聲、在這方死寂的天地被無限擴大,刺激得耳膜一疼,恐懼便逐漸彌漫上四肢百骸。 雖說不吃不喝身體會被擊垮,但壓根撐不到那時候,心理狀態就會先一步崩潰。 紀拾煙緊緊抱著身體,用微熱的體溫告訴自己自己還活著。 一個人尤其還是困入黑暗中的時候就止不住開始回憶。 但此刻此地,紀拾煙怎么也想不起前世那些美好的畫面,而是不可自抑想到了之前池眠兩次把他關進籠子。 第一次就是因為他說想去kpg,池眠問他為什么。 那時的池眠還從來沒有對他顯露過陰暗變態的占有欲,他便實話實說了:“我挺喜歡kpg的新ad?!?/br> 他話里的“喜歡”只是喜歡陸朝空的技術和風格,只是順口而出便省略了后面的這兩個詞。 前世的他不知道池眠對陸朝空有那么大的厭惡與恨意,其實前世的他都不知道那是陸朝空,但池眠還是發火了。 紀拾煙那時并不怕池眠,還和他講道理,說選手轉會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不太滿意現在的ad、實在不行只去kpg打一年就回來。 ——理論上來說,任何一個輔助只要和陸朝空雙排過一段時間,其他的ad都再入不了他的眼。 紀拾煙也真的只是想去和陸朝空打下路,并沒有其他的想法,但在池眠眼里,這卻是紀拾煙第一次因為別的男人忤逆他。 尤其那人還是陸朝空。 第二次……第二次紀拾煙一直以為是自己和隊內ad多雙排了幾把,所以那個ad被剝奪了首發位置,自己也被池眠扔進了籠子。 但現在看來,并不是。 因為池眠這種時候只會把氣發在除紀拾煙外的人身上,他不讓ad首發導致輸了比賽就是此事對紀拾煙的懲罰。 真正的導火索應該是…… 紀拾煙想起來了,那天是s9春季賽的開幕式,lpl的開幕式儀式每隊會派出一名隊員參加,作為cj和kpg的隊長,兩隊自然來的是紀拾煙和陸朝空。 而就在開幕式的舞臺之下,他和陸朝空第一次見面了。 紀拾煙那時并不認識陸朝空,他不愛說話,和其他來參加儀式的隊員也沒有過多的交談。 只是和陸朝空擦身而過的那瞬間,他聽到陸朝空輕輕喚了他一聲“煙煙”。 紀拾煙怔住,半晌后回頭,陸朝空卻已經走遠。 他一直盯著陸朝空的背影在看,池眠的保鏢察覺到了異常,上來問他怎么了。 紀拾煙那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只是茫然地對保鏢說:“那個人好像認識我,叫了我一聲‘煙煙’?!?/br> 后來儀式開始,紀拾煙才知道,喚他“煙煙”的人是之前同他一起雙排的、cj的新ad。 于是回家后,池眠就犯病了。 陸朝空。 不知道為什么,紀拾煙前世和陸朝空的交集并不多,或者可以說極少極少,但現在就是這些小小的回憶浮上腦海,莫名就牽扯出心臟的疼。 疼痛總歸是比恐慌好。 紀拾煙漂浮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與迷茫中,費力去拾取從前和陸朝空有關的記憶。 s9陸朝空出道,兩人也就打了一場常規賽和一場總決賽。 ——常規賽那場bo3,kpg破了cj的不敗金身,賽后采訪環節,主持人問陸朝空有沒有什么想對cj戰隊說的話。 就是那時候陸朝空說“如果狀態不好,希望cjym選手早點退役”,全場嘩然。 選手之間放狠話再正常不過、尤其還是一路連勝的kpg,紀拾煙心態很是無所謂,倒是池眠那天心情很好,特意從公司趕來了cj基地,還給紀拾煙買了一個好看的項鏈。 ——總決賽那場bo5,雙方打滿了五場,陸朝空帶隊拿了隊史第一個lpl冠軍。 賽后握手環節,紀拾煙看到了他指間的紋身,也導致了前世的死。 好像再沒有什么回憶了。 就連這些記憶,也是紀拾煙費力從時間的洪荒里找尋到的,前世的陸朝空、在他心里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似是隔著層層煙霧、手伸進去抓住的是一片空無。 所以陸朝空對自己這么熟悉,到底為何而來。 紀拾煙又陷入了這個疑惑。 在陸朝空身邊時,他總覺得時間還有很多,總能等到答案。 只是不知道哪個軌道節點錯開,他就和陸朝空漸行漸遠,似乎都沒有機會能問出口。 紀拾煙想,如果他能回去,他一定要第一時間問問陸朝空。 “回去”和“陸朝空”這兩個詞支撐著紀拾煙,不知道在時間流逝中度過了多久。 籠子外就在紀拾煙的身邊,有池眠的人放下的淡水。 只不過那個碗沒有辦法從欄桿間隙端進來,一旦傾斜水就會灑出去。 前世他不吃不喝,池眠會進來掐著他的下巴給他灌水,但現在不一樣了,失去了“紀拾煙”的皮囊,他什么也不是。 紀拾煙掙扎著探出雙手,小心翼翼捧起碗、臉貼在欄桿邊,隔著欄桿的間隔把水倒進了自己的嘴里。 然后他繼續縮回角落,抱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