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電競圈都在等我掉馬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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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片刻,他話語卻一轉:“抱歉讓你見笑了,我實在沒控制住情緒?!?/br> 紀拾煙趕緊搖頭:“沒有沒有,喝酒就是會影響情緒的,我聽簡北寒他們說,你和隊長……唔,是經常會發生爭執嗎?” liquor表情一頓,而后朝他扯出一抹笑:“真是什么家丑都外揚了,也還好吧,都是我在發脾氣而已?!?/br> 紀拾煙更好奇了,但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空氣靜默了片刻,liquor轉過了身:“你還想知道陸朝空三年前為什么住院嗎?” 紀拾煙一怔,春決賽后在ktv聽到簡北寒說這件事時他確實特別好奇,擔心是池眠對陸朝空做了什么,但當時liquor說陸朝空下了封口令,他知道自己不該問、就不再好奇了。 怎么liquor這次卻自己提了出來。 紀拾煙敏銳地察覺到是有什么觸動到了liquor,這會是自己接近事實真相的一次機會。 他當即開口:“想?!?/br> liquor笑了下,走去關了陽臺的門。 “s9春決結束的第二天,他們都放假回家了,我和陸朝空在基地還沒有走?!?/br> “看到cj官博發了紀拾煙的訃告,陸朝空直接出了門?!?/br>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瞬間陸朝空的狀態,像是……被剝離了靈魂,整個人幾近恍惚?!?/br> “晚上的時候他回來了,渾身都是血,膝蓋被碎片扎得血rou模糊,腰側還多了一個深到縫了好幾層線的傷口?!?/br> 紀拾煙睜大了眼,他想到了在陸朝空的玫瑰花圃,因為后者衣服濕透、自己而看見的那個傷疤。 “他一進基地的門就暈了過去,把我和唐經理快嚇死了。幸好后腳他的私人醫生也來了,但還是把他拉去了醫院,差點人沒救回來?!?/br> 紀拾煙呆住了。 liquor也遲遲沒再說話。 紀拾煙能猜到陸朝空一定是去找了池眠,大概是難以置信自己的死亡,但明明是池眠毒死了自己,陸朝空的膝蓋和腰側為什么會有傷、還是近乎致命傷。 池眠對他做了什么。 想到池眠對陸朝空的厭惡與他的變態性格,紀拾煙身子不可自抑顫抖了一下,半晌才找回了聲音:“什么傷……” “不知道?!?/br> liquor說:“他肯定是警告了他的私人醫生,那人對此閉口不提,我們從陸朝空嘴里就更問不出來了?!?/br> 紀拾煙沉默了。 “kpg只有我和唐經理知道詳情,給你說這些,是希望你多開導開導他?!?/br> 紀拾煙一怔:“開導?我?” “嗯?!?/br> liquor笑了下:“這段時間能感覺到陸隊對你有些不一樣。說句……冒犯的,可能是他從你身上看到了紀拾煙的影子吧?!?/br> 紀拾煙不覺得這有什么冒犯。 他只是想,曾經毫無交集的兩個人,陸朝空為什么會對前世的自己那么熟悉。 氣氛沉默了片刻,liquor的聲音輕了許多:“紀拾煙死后的那段時間,陸朝空每天都會在這里抽煙?!?/br> “我說你不要身體了嗎,他說他本來就沒打算要?!?/br> “他今年打完就退役了?!?/br> liquor笑:“他說他要去陪紀拾煙?!?/br> 紀拾煙愣住,不可置信:“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br> “你看陸朝空才23歲,自從紀拾煙死后,他也行將就木了?!?/br> “但這段時間,你住進基地后,陸朝空的狀態好像恢復了不少,試訓luo那一天他不是還朝你笑了一下,那是他三年來第一次笑。我以為你能讓他的心死灰復燃,但剛才我來問他,他還是那么打算,我實在氣不過就又對他發火了?!?/br> “是我逾越了,我沒有資格去質問他、也沒有資格去替他選擇他的人生,只是……說不上是惋惜還是遺憾,我和他認識很久了,我知道他這些年過得有多艱難、能有現在的一切是多么不容易?!?/br> “他之前壓力那么大也從來不抽煙喝酒,就是因為他沒有時間、連抽一根煙的時間都沒有,而且必須時刻保持清醒?!?/br> “不過也是?!?/br> liquor笑了下:“池家太強大了,陸朝空又是孤兒,他拿命去拼的這一切就是為了能保護住紀拾煙??伤龅搅?,他卻走了?!?/br> “可能是我沒有動過心吧,我不知道陸朝空這樣的人居然會這么深情?!?/br> 紀拾煙徹底呆住了,怔怔地看著liquor,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嘶?!?/br> liquor按了下自己的太陽xue:“看來我是真的醉了,居然把陸朝空的事情說了這么多,他知道后又該訓我了?!?/br> 他笑著揉了揉紀拾煙的腦袋:“別告訴陸朝空啊,想不想勸他也是你的事情,我沒有資格來強求。反正他會打完今年世界賽的,你的合同也是半年期,希望我們能一起再拿下一個冠軍,之后留不留在kpg隨你?!?/br> “留?!?/br> 紀拾煙下意識就開口,但半晌他也就說出了這一個字, liquor愣了下,而后笑道:“沒關系,陸朝空要求kpg給我們的合同都是到今年年底,到時候你再看。我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br> 他推開陽臺的門,見紀拾煙壓根沒有走的意思,便頓住腳步,溫聲道:“夜里冷,不走嗎?” 紀拾煙張了張嘴,片刻后還是沒發出音,于是垂著眼跟liquor走了出來。 “別多想了,這對陸朝空來說也是解脫?!?/br> liquor又揉了揉他的腦袋:“希望明天早上我們都能斷片,忘了今天的對話?!?/br> “晚安,時言?!?/br> 目送liquor走上樓,紀拾煙卻還站在原地。 解脫。 這個詞好刺耳。 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覺得,陸朝空這樣天資縱橫、恃才傲物的人,不該被情情愛愛、或者說被前世的他,困住腳步。 口頭說著對他有多癡情的池眠,不也在親手毒死他后,過得好好的嗎。 從池眠不擇手段糾纏時言這具身體不難看出,這段時間他的身邊不缺情人帥哥、艷遇桃花。 憑什么真正受到刻骨傷痛、還要為之殞命的卻是陸朝空。 但紀拾煙也知道,那座樊籠是陸朝空自己給自己建造的,他不想走出來,也就沒有人能勸動他走出來。 紀拾煙突然又開始思考自己從前到底與陸朝空有過什么交集,能讓這樣一個被無數粉絲奉為神衹而仰慕癡迷的世界第一adc,對前世的自己是這般深情。 站了片刻,他又回到了桌邊。 簡北寒給他買的果酒還有不少,紀拾煙盯著粉紅的瓶子看了會兒,卻轉而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他們兌好但沒喝完的洋酒。 果然那么多人喜歡借酒消愁。 好像酒精使得大腦不清醒后,就能思維變得遲鈍、有理由不去整理這紛擾的思緒。 紀拾煙一個人坐在那里,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夢半醒中他聽到基地大門傳來咔噠一聲門響,伴隨著風聲,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紀拾煙抬起頭,望去,努力地辨認來者是誰。 先觸動的是嗅覺。 是那種很淡很淡的味道,就恍若鳶尾的花香、不去細聞根本察覺不到,然而靜下心后,便很容易沉浸其中。 紀拾煙突然想起來,自己小時候好像經常會聞見,就是這種清淡的香陪伴他度過一個又一個難以入睡的黑夜。 是池眠嗎? 好像不是。 池眠14歲被接走、回來性情大變后,他就再也沒聞見過這種香味。 因為眼睛不好,小時候的他嗅覺觸覺特別靈敏,那時還不斷問過孤兒院的老師,回來的人真的是之前那個哥哥嗎,每次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甚至被池眠吼過一次,他就不敢再問了。 不過除去剛回來那幾天,之后池眠都對他很好、知道他的一些習慣和兩人間的小秘密,他也就漸漸徹底放下了疑惑。 但是現在,那股熟悉的淡香又回來了,在濃烈的酒味里,像一枚信箋、踏風而來,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心尖最深刻的回憶里。 紀拾煙仰著臉,眨了好幾下眼,無數重影逐漸重疊,映出了眼前人的模樣。 啊。 是陸朝空。 白襯衣的衣領還有被liquor扔酒杯而留下的紅酒酒漬,面容依舊淡漠,從紀拾煙那個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五官凌厲的線條。 “怎么喝成這樣?!?/br> 陸朝空微微蹙了下眉,從紀拾煙手里抽走了酒杯。 紀拾煙卻在陸朝空俯身的時候,突然抓住了他的衣領。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淡香與酒味分別充斥著彼此的鼻尖。 “陸朝空?!?/br> 這是時言第一次喊他全名。 陸朝空微怔,看去。 “你為什么喜歡我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一直忘了說,陸朝空和紀拾煙的名字來自韋莊《臺城》。 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 無情最是臺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 就是一種物是人非的氛圍,感覺和這本意境蠻搭的。啊不是,和這本的背景,甜是肯定馬上甜了w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