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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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江瑾瑜,思索片刻,改口:“哦,不該說跟班,應該是保鏢?!?/br> 他輕笑,江瑾瑜知道江風禾這突然改口的意義在哪。 她太知道他了,不說別的,真就是有點默契在的。 江風禾的言外之意,就是在旁敲側擊的指她跟馮嘯如今的關系,不過,跟班也好,保鏢也罷,除了他本意的含沙射影,江瑾瑜還聽出了些別的。 她放下手中茶杯,視線在江風禾手周晃了晃:“你喝的是醋嗎?” 他杯里空了一半,那填水的茶壺就在桌子上放著。 江瑾瑜伸手過去,越過了那青瓷茶壺,到了桌邊的調料架上。 她起身,拎著那貼著標簽的小塑料瓶,作勢要給他添進去:“再給你加點?” 在那小瓶子上,明晃晃的貼著「醋」的標簽。 江風禾看著,不為所動,是做或不做,似都給她做主。 他微微仰頭,身體也跟著后靠,一雙眼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他這眼神從她進門起就沒變過。 像是在打量,在審視,除了這些,還頗帶些意味不明的什么。 江瑾瑜看不懂,只是被江風禾如此看著,看久了,心就毛毛的,沒有底,像是處在霧中,就跟外面的天氣一樣。 她起了身,兩人的距離就近了多。 雖沒肢體觸碰,可眼神的交匯比那直接的觸碰還要的引人多想。 江瑾瑜心亂了,手一傾,指間的料理瓶跟著倒下去,一股酸味瞬間涌上,全倒在了他說「不錯」的那盞茶里。 登時,一片渾濁。 江瑾瑜后撤了一步,正遇到端著托盤上菜的服務生。她緩神,回到座位上坐下。 一盤盤,一樣樣。 也就是眨眼,原本空蕩蕩的桌子瞬間就被一碟碟的點心熱食堆滿了。 負責這桌的服務生看到了江風禾面前的那杯茶,輕聲詢問要不要幫他換了。 江風禾看著江瑾瑜,說:“不用了?!?/br> 這感覺很怪。 她又說不出哪里怪。 這段時間,他在國內,她在國外。 江風禾不管她,她大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跟馮嘯在一起的。他們兩個沒什么實質性的交集,心里念,心里想,也都不是具象的。被隨便個事摻進來,出個神,轉眼就忘了。 可現在,江風禾如此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坐著。 他坐下,要她不得不想起前兩天跟他有過的那次接觸,過分深入的接觸。 一想到,她頭又疼了。 桌上的點心熱騰騰,江瑾瑜見江風禾也沒動筷的意思,她不想自找沒趣,伸手拿了個奶黃包,一掰為二,先吃著。 稍一擠,包子里的流心就淌出來,微微燙。江瑾瑜手指一縮,可還是有小半兒的夾心沾到她手上。她張嘴,將沾著奶黃兒的指節含住,舔掉了。 江風禾在旁看她,她是剛起,頭發松松散散的,臉上也沒妝,穿著打扮也是按著怎么舒服怎么來去的。 他眼睛似就長在她身上,她去哪,他便跟著。 他看著她啟唇,舌尖露出來,飽滿的嘴唇貼在了沾上醬汁的皮膚上。 他貪婪的看著,有一刻,他幾乎忍不住要上前將手指也插進她口腔,要她用那軟嫩的舌頭幫他也舔一舔,蹭一蹭。 江瑾瑜的頭沒抬過,剛咽下半個包子,她就覺得吃不下什么。 是剛起,胃口不好,也沒覺得餓。是不餓,可在點菜時卻是什么都想嘗嘗,什么都想試試。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點了一大桌子。 跟她對男人的態度似的,看上了,就先嘗了再說。 至于之后怎么解決? 不是還沒到之后呢。 她轉了轉面前的桌盤,把粥轉過來,舀了半碗。 再抬眼,只見著江風禾在擺弄著他面前那杯茶醋混合物,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瑾瑜問他:“你來做什么?” “之前說要在這邊放個工作室,過來看下?!苯L禾說。 哦,公事。 今天是周一,怪不得這么急,多一天都等不得。 江風禾一頓,反問她:“你今天沒課?” “都要畢業了,能有什么?!苯弥鴤€湯匙,心不在焉的在碗里晃著。 江風禾問:“那還這么早起來?” 江瑾瑜瞟了眼他,輕罵一句:“怪誰啊?!?/br> 江風禾笑:“以為你有課,想叫你起床?!?/br> 江瑾瑜不想理他,她手機閃了下,她跟著瞥向,是馮嘯發的條消息:吃的什么? 她打開相機,對著面前的那碗白粥,給馮嘯拍過去。 他沒回,江瑾瑜習以為常,大忙人嘛。 誰都忙,她面前的這個忙著賺錢打工,手機的這個忙著改造社會造福人類。 說到底,就她最閑。像個跑腿小妹,隨叫隨到。 江瑾瑜把手機一扣,不想看了。 按常理,沒半個小時,那位造福人類的大忙人是不會抽出空來理她的。 “我下午兩點半約了導師說畢業論文的事?!?/br> 她利利落落,把話給說清楚了。一句話,包含了兩個意思。 其一,她下午有約。其二,她給他的時間有限,這頓飯吃完,她就要走人。 “哦?要聊多久,我可以等你?!?/br> 江瑾瑜不回。 “你們這是單獨約的?不會吧,大學教授很忙的。我猜猜,十五分鐘聊一個?兩點半,你排在第三個?”江瑾瑜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在跳,他什么時候又開始這么死皮賴臉了。 當著她面,江風禾喝了口那特調茶。 江瑾瑜親眼看著他把那東西咽進去:“你是不是有???” “還不錯?!苯L禾輕笑,“你給我倒的,我當然要嘗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