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都撒不到點上。
“你在干什么——”忱意不敢說出來,只能趁對面二人不注意時瞪起眼睛上下掃他,桌上的手拿到下面,找到他的腕子。 但他按得牢固,只在疏忽時被忱意撥開一點,馬上又回到原位,勾起她的手指。 忱意還想躲避,他直接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干嘛呢。 她心里嘀咕,這么近的距離,肩膀上有任何過大的幅度都會被對面看到,她不想表現得太明顯,司懸卻鐵了心不配合,攥住她的手捏得更緊。 忱意沒辦法,左手拿起手機給他發消息:“你這么抓著我怎么吃飯?” 桌上震了兩下,他拿起來閱讀。忱意清晰地聽見他發出笑聲,松開了她。 “笑什么呢,這么開心?”這時楚昕也聽到對面的動靜,注意力從老板那邊挪開,問。 “沒什么?!彼緫叶似鸢肟盏乃?,遮擋翹高得過于明顯的唇角,“朋友發了個笑話?!?/br> 稀疏平常的敷衍之詞,忱意聽來有點嘲弄的意思,她剛才講的那句話好笑?可是她的右手被他握得這么瓷實,的確吃不了飯啊。她賭氣地轉動手腕,利用關節的逆向脫離他的控制,然后急忙把右手擱到桌面上,握緊茶杯。 這下更好了,他的手掌暢通無阻,在她的腿上輕輕觸碰。他用的手背,不算撫摸,忱意就覺得腿上癢癢,像只蚊子。 她又想把他扒拉開,又怕再被抓住。 雙腿往旁邊歪,準確躲開,只是屁股又送到他手上。 司懸碰到更加軟的觸感,詫異地停頓一秒。她趕緊轉回來,沒好氣地低頭擺弄碗筷,心里又在罵他。 楚昕和老板在討論究竟是烤牛舌還是牛肋骨,打算詢問他們的意見,發現二人各自低頭看著餐盤,一句話都沒說,仿佛生疏到尷尬的程度。楚昕猜測忱意那社恐的毛病又犯了,處理工作時她無比專業,社交生活總畏手畏腳。 她幫二人找起話題:“說起來,上次司懸在忱意這訂完領帶夾,不是挺滿意的嘛,后來沒再找你?” 忱意抬起頭,看一下司懸。 想一想,覺得該在楚昕面前表現出拉攏客戶的感覺,故而回答:“沒有呀,司總工作那么忙,哪顧得上我?!?/br> 怎么顧不上。 司懸覺得她撒謊都撒不到點上,還要他一起配合。 “沒辦法,我對首飾的需求不大,倒是最近有幾件襯衣被弄臟了,想添置點新的,打算找忱意做幾幅袖扣?!?/br> 別當忱意沒聽出來他話里的不安好心,什么叫“弄臟了”,無非是他不肯脫衣服就要和她做,后來被打濕成一團,偏偏他那些襯衫又金貴得很,不肯丟洗衣機,非要送去干洗??蛇@樣不就被人看出污漬的端倪了,他干脆廢棄掉買新的。 忱意一面覺得他矯情,一面說要賠給他。 哪能因為這種事還讓她賠衣服,司懸說什么都不肯,才就此作罷。 “那我可記在賬上了?!背酪庹f,“大家都在這,聽得清清楚楚,司總可別讓我等太久?!?/br> “就是就是?!崩习逡矌颓?,這可關乎她的營收,“我也記下了,到時候天天問忱意,你晚一天去,我就催你一次!” 司懸苦笑:“怎么吃頓飯,我還上了賊船?!?/br> 眾人歡笑,包廂門開,服務員把裝在木船里的刺身端上來,忱意開始對肥厚的叁文魚片垂涎叁尺。 “他們家的刺身不錯,很新鮮?!背空f,“而且rou質比外面很多店的都緊實,口感很好,你們嘗嘗?!?/br> 忱意見大家都動筷,迫不及待地伸手夾起一塊。 見司懸不動彈,老板問:“你怎么不吃?”她的印象里,司懸是吃生食的,叁分熟還帶血的牛排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還不是因為旁邊這個饞嘴的,他要多吃一塊,晚點就被算賬。 司懸搖搖頭:“你們吃吧,最近不怎么想吃海鮮,等后面的壽司和rou?!?/br> 她們不勸,繼續討論起其他的餐品。 司懸看忱意專心致志地搗開醬油里的芥末,回想起剛才,應該讓她坐在自己右邊。這樣至少左手能空出來,也就省得兩人明明肩膀都擦著肩膀了,他卻只能當這柳下惠。還是偷情的經驗太少,耍流氓都這么不專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