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以前好糊弄。
挺有分量的鐵坨子落到大腿,忱意不服氣地撅嘴,什么態度嘛:“你就這么對我?我一大清早被那個腦子進水的組長糾纏得頭都大了,出來找鄭歧談單子,花了我那么多精力畫的稿子,他到現在都不肯松口,不知道在等什么,我還莫名其妙被噴一身奶……不想和我吃飯就別吃,又不是我上趕著求你,靠邊停車,我回工作室?!?/br> 司懸沒有辦法,打轉向燈,在前面路口開進輔路。道路兩旁有些??康能?,不見禁停標志,應該沒事。 見車子真的停下,忱意又不說話了,低頭一聲不吭。一只手按在車門開關,扳動一次,他上了童鎖,沒反應。 其實再拉一次就開了,但忱意不動彈。 “心情不好?”他問。 忱意點頭。 她當然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有些“作”,可是受到的委屈也是真的。找不到地方發泄,回工作室還要繼續扮演端莊淑女,憋都憋死,只能怪司懸倒霉,攤上這茬。她根本沒考慮司懸能不能容忍這些情緒,大不了就地散伙,她回去繼續補電視劇。 如果她有那個姓皇甫的爺爺,早就收購工作室,踹走組長,不僅如此還要放話把她封殺,讓圈內再無她的容身之處,然后漫不經心地告訴鄭歧,設計的檔期排滿,想給他女兒訂做?按照現在的火爆程度,排到她成年,大概能趕上。 可惜她沒有那個爺爺。 她爺爺現在是老家山上的一抔黃土,逢年過節不燒點什么還要給她托夢。 調節好情緒,忱意輕輕擦一下臉。帶了妝的面具,還不能用力,會變花:“其實麻辣香鍋也……” “想吃炒菜還是快餐?”司懸不知道什么時候把手機從她腿上拿回來的,問。 等幾道炒菜做出來不知道要多長時間,忱意小聲:“快餐就好?!?/br> “亞洲還是西式?” “你這個問法讓我聯想到別的?!北热鏟打頭和X打頭的視頻小網站。 司懸在她頭頂屈指一敲:“想什么呢?” 她哼唧兩聲:“亞洲?!?/br> “喜歡亞洲的?!彼c一點頭。 “……”忱意腮幫子鼓起,越說越不對勁。 “附近有家日式烤rou蓋飯,前面只排了四桌。你要是愿意等一會,吃那個?”他調出圖片,遞給忱意。 看起來還不錯,油亮的牛rou滿滿地覆蓋在堆成山狀的米飯上,配有無菌生蛋和涼菜。忱意補充:“我還想吃唐揚雞?!?/br> 司懸在軟件里取了號,放下手剎,調整導航。 忱意側靠到窗戶上,其實沒想通他為什么這么配合,單純地解釋為司懸脾氣比較好。但他變了很多,初遇時,他們都還是學生。就算已經做出一些商業成果,司懸的氣質和話語還是顯出象牙塔內的純粹,工作以后就變了。具體怎樣,忱意說不出來,就覺得沒有以前好糊弄。 導航顯示大約還有叁分之一路程時,包里的手機響起來。 忱意要帶稿子,隨身的挎包比較大,手機丟在最底層,翻半天才找到,來電是工作室的同事。她以為有工作上的問題要交流,趕緊接通:“喂?……我在外面呢,還沒吃飯?!?/br> 電話里不知道和她說了什么,忱意應著。 “啊不用啦,我沒事的。真的呀?那……好吧,那你等等我,我這就回去?!北砬椴幌裢蝗患影嗟目鄲?,還有些高興。 司懸問:“怎么了?” 她故作憂愁:“同事早上看我又被組長找茬,說中午請我一起吃飯,換一換心情?!?/br> “女生?” “嗯?!背酪恻c頭。 “她人還挺好的?!?/br> “是呀?!背酪庹f,“她好像就住在工作室附近,每天騎著小電驢,高高興興,從來不加班,到點就走,也不被組長PUA。在這種地段,不管買房還是租房,條件應該都挺好的,感覺她上班就是來體驗生活,也不為生計發愁。一開心了,就請全組喝奶茶?!?/br> 司懸了然:“我送你回公司還是地鐵站?” 忱意“啊”一聲,幾分不好意思:“不吃飯了啊……” 假模假樣的,她要是想和他一起吃,剛才就把同事拒絕了,司懸還能裝不懂:“就當欠我一次?!?/br> “那你把我放地鐵站吧,中午出入人多,容易被看見?!?/br> 司懸把她送到工作室往前兩站才停,幫忱意解開安全帶。她準備推門就走,被他喊?。骸熬瓦@樣?” 忱意扭頭,怎么說也是她放了鴿子。 “那你要……” 他伸來胳膊,按下她的后腦勺。忱意被壓著,舌尖強硬地裹著她攪動,發出聲音才松開。唇膏被抹暈開,連他唇邊都擦上不少。 忱意挪開視線,司懸咬一口她的耳垂:“下班在你家樓下等你,今天不加班吧?” “應該不加……”她不知道哪來的心悸,胸口酥麻麻的。組長早晨才找過茬,下午大概能放過她。 司懸打開中央扶手盒,抽一張紙給她擦去多余唇膏:“那晚點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