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的開場白
書迷正在閱讀:關于她不知道的23件事、白夜夢腦洞簿【含骨科】、潮起、蛇與龍(bl)、逆反(1v1 強制)、驕陽與繁星(骨科)、無限續杯(NPH)、至尊仙帝在都市、封魔(純百gl修真文)、【西幻】巫師之路
這天她坐了一晚上,白天困得東倒西歪,考試周全都沒考好,最后出成績前才看到德國老師給她發郵件,說請她立刻到辦公室去找他說明情況,否則她的成績會是0分。 舒澄澄從來沒拿過0分,難以置信,去學院找老師,盧斐剛出來,和她擦肩而過,她有了不詳的預感。 果然,老師對她說:“舒,你自己就很有才氣,何必抄襲?何況盧還是你的同班同學,這太不高明了?!?/br> 她翻開桌上那份自己的作業,里面赫然是盧斐搶了莫瑞林的那份設計——盧斐沒上她的當,換回了自己的作業,然后給她如法炮制了一份。 盧斐比她老辣太多了,她耍心眼耍到了祖師爺頭上。 這太不高明了。她回了宿舍,腦海里只剩這句:太不高明了。 她至少還是得爭取一下成績,給德國佬寫了檢討,打印了新作業,她打算交上去。 走出宿舍,盧斐和幾個同學在門口,“你去我宿舍拿表格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腦子不太好了。都這樣了,你還想去慕尼黑???” 高中時那個被混混欺負的女生的臉浮現在眼前,舒澄澄發現自己竟然也成了個可憐蟲。 太可怕了,原來人干什么壞事都會被反噬,舒澄澄栽贓過別人,現在就被別人栽贓,她暴力過別人,現在也被別人暴力,她還騙過人,也許有一天她還要被人騙。 她一時沒動彈,盧斐拿過她的作業,翻開中間,就要撕掉。她張手就搶,盧斐不給,還一巴掌抽在她臉上,“就憑你?聽說你是坐綠皮火車來江大的,挺窮的吧,知道機場怎么走嗎?” 舒澄澄那時還壓根不會忍脾氣,被一巴掌抽在臉上,怒火瞬間燒旺,狠狠踹回去,盧斐一下子跪倒在地,她朝盧斐伸出手,“給我?!?/br> 盧斐不給,幾個女生一擁而上,舒澄澄眼鏡掉了,長發散了,白襯衫上多了好幾個腳印。 室友聽到動靜都跑出來,秦汶替她吵:“舒澄澄要是去不了慕尼黑,你還來找麻煩干什么?是不是你們老師就想讓舒澄澄去慕尼黑???她得了零蛋都比你強,你嫉妒她是不是?” 盧斐臉一黑,下手更狠,一腳踹到舒澄澄肚子上,舒澄澄往后倒下去,喬衿撲過來拉她,“……舒澄澄你給我站穩了!” 舒澄澄已經滾下樓梯。一天后在醫院睜開眼,她先是驚訝一向不熟的喬衿怎么哭成這樣,然后才發現作業還握在手里,皺巴巴的,又是血又是汗,令人難堪。 手一松,她把作業扔進垃圾桶。 太不高明了。德國佬那么嚴格苛刻,竟然沒直接給她掛科,還給了她機會說明情況,原來她差一點就去慕尼黑了。但她竟然干了這種事。 現在就算能去她也不去了。萬一見到霍止要怎么說?說她靠栽贓別人抄襲贏來一個交換機會,說她是個如假包換的真小人……? 太沒勁了,會被看低。 舒澄澄摔傷了胃,摔壞了腰,還有腦震蕩癥狀,連著一陣子都把消炎藥當飯吃,只管睡覺,什么都不想問。喬衿頭一次這么強勢,逼著李箬衡去給舒澄澄求情,生怕抄襲或者栽贓的事記進她的檔案。 李箬衡找了系主任,也找了譚俊銘;盧斐那邊也心虛,動手時沒想到舒澄澄會摔掉半條命,也不希望家里父母知道這場暴力事件,最后譚俊銘和系主任收下了李箬衡他爸給的好處,事件還是得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從所有記錄里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結局是盧斐贏了交換機會,舒澄澄只得到一個0分。 后來舒澄澄真成了另一個盧斐,低配版的,她講座坐第一排,笑著巴結老師和甲方,跟李箬衡拿下一個個項目,希特勒路過都要被她詐騙出幾個合同書。 盧斐也果真像她羨慕的那樣在交換中度過大學,四年學制,盧斐拖了六年慢慢享受,在慕尼黑定居,連畢業都沒回來。 那兩年期間,霍止的團隊贏下了公園方案,市政府開始著手建造,那也是霍止第一個落地的建筑,他把公園延伸到戰前的廢棄采石場地下,游覽動線從布滿菊石樹枝石花紋的天然大理石切面開始,途徑河流、森林和路德維希橋雕塑,直到攀上峽谷山頂,在玻璃觀景臺上仰頭看到雨后殘月。 半下沉半上揚的公園,玻璃和化石,洪荒和鬼魂,地球和宇宙,東亞和西歐,視覺的猛烈沖擊和內核的想象空間……樣樣都是噱頭。 當時有關霍止的新聞多數是一些傷仲永的猜測,因為霍止似乎并不像霍廷宣稱的那樣優秀,遲遲沒有作品問世,令人懷疑他小時候那些驚艷的創想是否都是霍川楊代筆。直到這一年,那座公園一時轟動,這個在質疑中沉默獨行數載的天才終于得到了應有的開場白。 但他的公園和盧斐沒有一點關系,盧斐沒有和他合作,沒有參與他的團隊,也沒有搶走他的任何名譽,應該也沒有脫掉他的褲子。 現在看來,霍止有足夠的手腕應付盧斐,盧斐的行徑對他來說應該只是小兒科,他甚至可能早在船上的春令營時就已經看清了這個亞洲女生的風頭貨不對板,因為在他后來的團隊名單中,那個紅發的美國人莫瑞林赫然在列。 站在八年后回想,舒澄澄那時辦的事的確太不高明,低幼得離譜,但再來一次,她大概還是會把莫瑞林的作業訂進盧斐的封面。 那時她是認認真真想為霍止做點什么的。哪怕只是一點點,都能讓燥熱懊悔的青春期好受很多。 好在撞了腦袋,那陣子她過得顛三倒四,她把對霍止的惦記拋到了腦后,久而久之,什么都不想了,幾乎是忘了,好像忘了就能昂首闊步走下去。 可是殺千刀的鄭溟缺錢就又想起她了,還要她也一起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