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劇情200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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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映入眼簾的依舊是宋亦那張不算過分英俊,還充滿稚氣的端容。明明還是十六的小童,卻總是陰沉蓋滿霧霾,令她著實討厭不起來。 不知誰喊了一聲說:“皇上皇上!容妃娘娘醒了,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趙晚闌仍然處于朦朧,她不解地對上宋亦投來的憐惜視線,這讓她更加不懂,緊蹙著娥眉,本就虛白的臉上還曾帶有血色,想要撐起身子最后也無力倒在宋亦的懷中。奇怪的是,她也竟然沒有再抵觸過,安然聆聽下跪之人的話。 在宋亦的默認下,那太醫也是如實稟來,又朝著趙晚闌的方向深深磕頭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您雖然平日練武身子不弱,但能導致內力沖勁暈倒定然是身體有恙?;噬现紴槟锬锇衙}才得以知曉,您懷上龍嗣了?!?/br> 宮殿內僅有江福祿跟在身旁伺候著,旁人也早就打發了去。比起太醫的欣喜之情,趙晚闌更是百感交集。明明只有一夜,明明事后服下了避子湯為何還能懷上?除非...是那人騙了她,湯藥根本不是避子湯。 趙晚闌撫摸了自己的小腹,此刻的她還不曾顯懷,夢中的匕首也是刺在這個部位,沒想到竟是懷上了。過于異想天開的遐想令她不禁苦笑了一聲,這一切來得太快了。不見得是福,也不見得是禍,她早該想到的。 宋亦見她沒有想象中的排斥場面心中一陣驚奇,接來江福祿手上的披風就蓋在她的肩上安慰道:“你不必太過震驚,也是朕未能體諒你?!彼智餐硕撕?,在趙晚闌的耳畔旁呼出熱氣,把她的耳珠染紅:“你若不喜這孩子,趁還未成型之際喝藥便可,朕不會強求于你?!?/br> “你很奇怪?!壁w晚闌不是這么容易被她感動的人,更是直言而出:“你到底想做什么?難道我懷上孩子也是你一步棋局嗎?”她在被褥下摩挲著夢中那道傷疤,重生過的趙晚闌不再輕易相信她人,充滿了警戒之心,只是她自己也未察覺,對這滿口“謊言”的皇帝她已漸漸放下心防。 宋亦未曾正面回答,緩緩俯身在趙晚闌的眸間擴大身影,最終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趙晚闌只覺心跳聲跳的飛快,藏住猛獸一般,一下下震得她耳膜發癢,那人挑眉一笑道:“愛妃怎會不知朕意?”宋亦篤定了趙晚闌的決定,如若她真要喝下墮胎藥,宋亦也有法子應付。 這孩子,必定如期誕下,成為大宣朝圣太子。 —— 等到宋霜驊從錦堤趕來時,已是立冬之際,依往年的傳統皇帝設宴在御花園與皇親國戚、群臣共賞月色。天是微微的涼,宋霜驊就披上了那件蘇繡柳枝大氅,飄蕩的身子入座時也隨眾人的打量視線而下,她自有資本不去給皇帝問安,同侍女的侍奉下飲進一杯暖酒。 “今日立冬,朕給姑姑敬上一杯?!苯5摿艘?,端上那杯御賜的金酒來到宋霜驊的桌前。宋亦坦然的神色并未察覺到任何不對,她與那驕縱的姑姑視線相撞,僅僅是幾月不見,小皇帝就日漸沉穩,帝王之氣不斷噴涌而來。 宋霜驊也不拒絕,她接過那杯金酒就隨著宋亦合巹。只是這酒不同方才的暖酒,酒勁不大入口綿柔像是果酒蜜釀一般毫無感覺,嘴里還是甜滋滋的。心想著小皇帝還是少兒,只用這般果酒來打發她。 鎮國長公主本就權侵朝野,大家也只見著她與皇帝暗面不合不敢動作。既然皇帝先開了頭便不再避諱,紛紛向長公主敬去,一杯杯的佳釀入肚,自詡酒量非凡的宋霜驊也開始有些雙眼發昏。最后一杯酒是那小賤人張邀月敬來的,與她相似的眉眼也敢肖想她的所有物,真是不自量力。 “今日還有二喜,便是容妃與張昭儀共同懷上龍嗣,此乃大宣之幸?!彼我嗟K于在場群臣,更多的關照都留給了不遠處的趙晚闌,投給張邀月的眼神卻仍是蜜意萬分。 在宋長緒的帶領下,眾臣也緊隨著趕忙恭賀祝福:“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福澤庇佑,綿延大宣?!?/br> 一聲聲的高喝聲震醒了宋霜驊的思緒,她怎么才發覺這兩個小妮子身懷六甲,而張邀月的身子明顯已有幾月有余,宮中的消息也只不過以無事發生常作回復。她怎得才離宮幾月,就翻了天了。 好...很好。宋霜驊感嘆著小皇帝越發地有本事了,竟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隱瞞事端。賤人的雜種還構不成威脅,而這趙晚闌的孩子最為致命,反而會成為趙家翻盤的機會。早先選上趙晚闌就是憑借著她心屬他人不會委身皇帝,一朝一夕就亂了套。 心情實在煩悶她早早告退宴席,同侍女的攙扶下就要回宮剛經過一處河道欄外,就迎面撞上了一批侍從來,中間的人赫然就是礙眼的張邀月。 “姑姑,自少時見過您已經過了許載。沒想到還能有這等機會重新站在姑姑面前,侄女張邀月給您請安了?!睆堁率窃趯m女的扶持下來的,她的小腹已有凸顯,舉止之間又散發著母X的光輝,在宋霜驊眼中更是厭惡。她也不怕生地拉過宋霜驊的衣角,離眾奴仆遠了幾里,來到河畔旁。 只聽宋霜驊不屑哼聲,隨手扯開她的束縛道:“如若不是有心人將你送上皇帝的龍床,本宮還以為你早就跟著張家入棺了。能活下來是你的本事不假,但能不能安穩的懷著雜種活下去也是另一種本事。你覺得你還能趁著本宮不在時,再生事端嗎?” 張邀月不再畏懼她的威懾,暗自鼓足了底氣,素手捋起散發歸于耳后,不自覺看向遠處的酒宴喃喃而言:“皇上憐愛,怎會能讓侄女跟腹中孩兒處在危險之境呢?反倒...”她不敢再往深處去設想宋亦對她的情意都是源自于這高高在上的姑姑,深呼了一口蘭芳之氣說著:“反倒是姑姑,長久的肆意未必能讓您心安,姑姑有心思擔心我,還不如擔心您之后的處境?!?/br> “你在威脅本宮?”宋霜驊姣好的臉上浮現了怒色,揮動著狠冽的內勁掌風就要擊到張邀月的面上,眼見正中,宋霜驊猛然收力停滯在她額間二指處。這小妮子要比她想的更沉重點,張邀月面不改色,睥睨地勾起唇角,她轉而握住了宋霜驊的掌心相互拉扯,僅僅不過幾下,江福祿尖細的嗓音就回蕩在整個酒宴上,絲竹聲驟然停下:“昭儀娘娘——墜水了!” 趙晚闌第一次見宋亦如此反應,她拎著龍袍衣角就躍下殿上,龍涎香短暫地停留一瞬,那明h身影就奔向了河畔處,越跑越遠。那宋亦是否有一天也能為她一改神色呢? “邀月!邀月!”宋亦已經在眾人面前失態,她不顧江福祿的阻攔,縱身就投向了春江河的中央,立冬的河水算不上冰冷刺骨但還保持陣陣寒意,河水浸透了宋亦的衣衫,她的眼前只有不遠處撲騰的人影,盡管岸邊宮仆痛喊皇帝也不在意,只要邀月。 等將張邀月單薄的身軀抱在懷中時,她的臉色越發不對,蒼白蓋住了她全部氣色,身體不斷顫抖在宋亦雙臂里,喘息著寒氣:“皇上,皇上,臣妾好怕...臣妾的孩子...” “朕在,你和孩子都會平安?!彼我嗟乃甔極好,她攜著張邀月游回岸邊,在見到那張恨透了的臉時,不顧江福祿的勸阻,就使下氣力在宋霜驊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掌印,句句咬齒夾雜恨意:“朕,定要你不得好報!江福祿,著朕旨意。鎮國長公主意圖行刺皇嗣,罪不可赦,即刻打入天牢擇日再審!” 宋霜驊的酒意也在此刻揮發出,想要反駁的話語都被哽在喉間,內力也使不出來,眼睜睜見侍女皆被制服在地,她也只能選擇暫時束手就擒被江福祿請去天牢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