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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鐺搖曳,響徹整條街,華麗的馬車在此刻成了最大的諷刺,前后的士兵手持武器,固若金湯。 跨入宮門的那一刻,周遭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的林清明喘不過氣,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 熟睡中的團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醒來發現環境的改變,會不會哭鬧。 而林清明心中隱約有個想法,就是在宮中的時間,找到穆玄師的所在。 當時情況太過于緊急,有許多事情沒有詢問清楚,這些日子陛下的態度越發明顯,讓林清明不得不懷疑,穆玄師的所作所為和陛下有沒有關系。 宮殿內已經住了一間人了,林清明抱著孩子前去時心中還是緊張的,不知道與誰同住,宮里的人脾氣多多少少古怪些。 當看見坐在院子內發呆的孫嶠,還是緊張了一下。 可孫嶠瞧見他,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趕忙起身上前迎接,“你是林小將軍的哥哥吧,我聽說你要來,已經收拾好房間里?!?/br> 團團因為動靜而醒來,圓溜溜的眼睛到處亂看,好在林清明在身邊,小家伙也不至于太過于害怕。 孩子對孫嶠的吸引力顯而易見的大,好奇的望著白嫩嫩的小孩,差點連自我介紹都忘記了。 互相了解過,林清明已經疲憊了,特別是還要喂養一個孩子,早早就洗漱,帶著團團上床準備休息。 孫嶠也明白他的疲憊,所以盡可能的不打擾,自己也縮在屋子內,拿紙筆寫寫畫畫的。 已經積攢了一大框了,都是想要訴說給穆棱的話,可惜被困在宮中,什么東西都無法送出去,變相的切斷了聯系。 只能不斷翻起從前的回憶,來療以現在的寂寞。 燭火搖曳,暖黃色的光暈在臉龐跳動,孫嶠已經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了,在寂寥的宮中,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熬去時間。 遙遠的南方,林卓然挽起被雨水打濕的袖子,眺望無邊的遠方,帶著絲期盼。 “也不知道京城怎么樣了?”從后面走來的穆棱手中還拿著鋤頭,一點也沒有皇女的樣子,全然一副融入百姓的樣子。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們,到南方后,梅雨季節的阻撓,沖的泥土松散,眼看著積水越來越多,堤壩是暫時不能去管了,只能從旁邊挖河道,把水流引入其他河流。 她們自然也是要下去幫忙的,總不能百姓們勞作,而她們高高坐在府衙,不染塵埃。 也就這些日子,兩人曬的格外的黑,只有掩藏在衣裳下的皮膚能看出原來的顏色。 不過女人也不在意這些,風吹日曬的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并且滿心思都想著趕緊趕回京城,誰還會在意外貌如何。 穆棱席地而坐,身上臟兮兮的袍子似乎比地上還要臟,鋤頭放在一旁,拍打酸脹的小腿,抬頭詢問道,“沈公子還沒給你來信?” 林卓然身姿站的筆直,眉頭輕蹙用搖頭。 她給沈君澤寫了許多的信,也一封也沒有收到沈君澤給自己的回信,讓她隱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京城內到底發生了什么,還是說她們的書信被攔截了。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林卓然渾身發冷,“我們得趕緊趕回去?!?/br> “快了,還差最后的試流,成功就能放心離開?!?/br> 穆棱也不愿意在南方呆著,孫嶠一人被困在宮中,還不知道怎么樣。 從小山坡上向下看,能看見正在施工的河道,工人們正一點點的將泥土挖掘出來,人工開采卻是是費力和慢。 可一旦成功,那往后便可以無憂。 “齊國已經整裝待發了,就等著堤壩一裂,乘火打劫?!?/br> 嘴角揚起嘲諷的笑容,穆棱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將黏在面頰的頭發撥弄下來,見林卓然還在糾結沈君澤為什么不回信這件事情。 “你多看看我,孫嶠被關在宮里那種地方,也不知道過的怎么樣?!?/br> 穆棱面上看起來毫不在意的樣子,只有她自己知道,每當夜晚降臨,便會焦慮到失眠,第二天繼續起來做事情。 堅持這么久,還活著,也真是生命力頑強。 插科打諢過,在壓抑的氛圍下,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林卓然也知道多想無益,眼下最要緊的就是開通河渠不能出現差池。 不然金鳳朝的南邊將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緊趕慢趕,終于是在兩天之內,河道順利通過了流水,完成了減輕堤壩的作用。 百姓高舉工具歡呼,此刻所有勞作時的抱怨皆變成了喜悅的淚水,互相擁抱,感慨往后再也不用擔心。 齊國也因此不敢隨便發起進攻,南方雖然多水災,可天然的氣候和土地,導致農業發達,經濟占據全國的大半,所駐扎的部隊完全不用擔心糧食和軍餉的問題。 若不是集齊天時地利,齊國是斷然不敢挑戰現如今的金鳳朝。 這邊剛結束,林卓然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先行一步趕回京城。 因為她聽到了一個消息,林虞被陛下派去北方抵御突厥了。 也就是說,京城的將軍府內,只剩下男人守著。 穆棱也不愿意等著大部隊一起,所以把隊伍交給了隨軍的軍官,自己則同林卓然快馬加鞭,輕裝上陣的往回趕。 第七十三章 晚上團團總是會被餓醒,這么點大的孩子有什么需求第一件事情就是哭,哭的撕心裂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