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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傷口疼得發汗?!绷智迕飨乱庾R的選擇隱瞞,即便現在心中對穆玄師已產生了痛恨,卻仍然不忍心。 這離別怕就是一輩子,也就不想再去計較這么多。 竹青撇了一眼他還腫著的唇,沒有過多的詢問,“好孩子,要叫郎中嗎?” 林清明搖頭,有些顫巍的躺了下去,竹青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地將床簾放下。 當暖色的床簾落下的那一刻,床上閉著眼睛的男人,眼角沁出了淚花。 另一邊的皇宮中,穆玄師的衣袍還未褪去,門就被推開了,陛下眼中帶著笑意,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去看了如何?” 穆玄師面無表情,繼續脫去外衣,露出了已經被鮮血滲透的繃帶,一圈一圈的纏繞在后背,漫不經心的嘲諷道,“母皇確實好計謀,一切的罪過由女兒來承擔” 陛下左右一撇,沉聲道,“都下去?!?/br> 下人離去后,還貼心的將門窗關好,屋內頓時只剩下她們兩人,此刻全都褪去了偽裝。 長相七八分相似,身上那股子戾氣也格外相同,就像兩只交纏在一起的毒蛇,都想拼命攪死對方。 “突厥提前派人前來,是母后的手筆吧?!蹦滦熌贸鏊幭?,解開纏繞的繃帶,露出了猙獰的傷口,自顧自的重新上藥包扎。 而身旁的陛下就靜靜的看著,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點頭道,“你想利用突厥來分散朕的注意,還是太嫩了一些,你和朕在她們眼中,誰更加可信?” “在朕面前耍手段,你還是太稚嫩了?!?/br> 陛下帶著嘲諷,“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一切都是你做的,就連你的郎君都這般認為。 不過你不怨,一切因你而起,朕只是剛好順水推舟罷了?!?/br> “母皇一直想要除掉林家,所以當初才會同意這門婚事?!?/br> 在談話間,穆玄師已經將衣服穿戴整齊,比陛下高出一個頭頂,氣勢上卻不相上下。 “從前朕需要林虞這般人,為朕穩定邊疆,現如今我朝人才輩出,老人該走了?!?/br> 優容華貴的女人坐下,依舊是不可傲世的模樣,手指輕輕撫摸茶盞。 穆玄師沒再說話,干脆無視了陛下,徑直朝里屋走去,這些時日來穆玄師對待陛下的態度一貫如此,陛下也不計較。 像是得了便宜的孩子,一點兒也不在乎別人對她的態度。 “林清明肚子里的是皇嗣,將來若是真出事了,朕定然會保著孩子的?!?/br> 就像是故意說給穆玄師聽一般,背對著人,臉上是眼藏不住的得意。 而聽見此話的穆玄師,腳步走沒停,落下了簾子,徹底將里屋外屋隔絕開來。 只是緊握著的拳頭,暴露了此刻內心的憤怒。 第二日林清明就在郎中的協助下慢慢的下床走動,孩子也是抱過來給親自哺乳。 昨夜的事情他誰都沒說,卻覺得誰都知道。 望著坐在桌前喝茶的沈君澤,為何昨日恰好就肚子不適,竹青前腳剛走,后腳穆玄師就來了。 想必穆玄師先是去找了沈君澤,半威脅著讓人幫助他。 不過林清明并不怪罪,也多虧昨晚一面,讓多年來的心徹底死寂。 日子一天天過去,孩子已經沒剛出生時那般紅彤彤皺巴巴的丑態了,現在被養的白嫩可愛,像是一團粉面丸子,見到誰都咯咯笑,完全不怯生。 沈君澤沒事的時候,就喜歡過來看看,孩子小名取叫團團,也不知道林清明是何用意。 說是大名不著急,等著林虞回來后一起商討,一拖再拖,到底是在等誰,他們也不提。 夏日的煩躁漸漸過去,秋天的氣息逐漸冒了出來,沈君澤等了許久,還是沒收到林卓然寄回來的第二封信件。 時間久到要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沈君澤還以為當初就已經錯過了,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然后這邊還沒能感傷于妻主的無蹤跡,北方傳來了林虞受傷的消息,嚇的竹青當場面色發白,一副要隨時倒下的模樣。 來的信中沒有提到關于傷勢的情況,只說林將軍在作戰的時候,不慎被偷襲,最可笑的是還不忘提上一嘴,林虞的年紀大了,反應慢了。 氣的竹青臉色一陣發白一陣發紅的,等到送信的人走了,直接把紙張撕碎,一掌拍在桌子上,胸口劇烈起伏。 “我妻主如何我能不知道,分明就是胡說!” 竹青絕對不相信林虞多年作戰經驗,能犯如此愚蠢的錯誤,可所以的消息只來源于這一紙信,別的消息再也沒有。 沒人能勸說,沒人好勸說,柏翠站在身邊,也一點不敢觸竹青的眉頭。 突然竹青話鋒一轉,看向沈君澤,“然兒可是許久沒有來信了?” 被點名的沈君澤一愣,隨即點頭。 現在的情況,沒有書信便是最好的結果,誰知道送回來的是喜是憂。 在聽完那封信件和陛下的口諭后,沈君澤心中隱約不舒服,若是從前陛下的性格,斷然是不會對林虞的年紀和能力產生質疑。 可現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說林虞此番遭遇偷襲,是因為年歲已高,無法擔擋眾人。 沈君澤秀眉蹙用在一起,“爹爹,您不覺得陛下對林家的態度,有了轉變?” “轉變?”這么一提,竹青難免也思索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