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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一字一句戳在林卓然心口,像是心狠手辣的毒夫般,威脅警告她不要再來找自己。 可現在自己又在做什么? 眼巴巴湊上來,身體的記憶已經讓她熟悉依賴林卓然了。 時候還早,幾位郎君就坐在前院那池塘邊閑聊,得知精心打點過的池塘被林卓然的犬昨日糟蹋過后,林清明笑的捂著肚子。 都知道那池塘是主君的寶貝,唯獨那只白犬不懂。 “小妹可彌補爹爹了?” 小廝端著牛乳燕窩粥而來,竹青接過后放在了林清明面前。 喝茶對于孕夫來說并不是好選擇,所以林清明在懷孕后,皆是白水或者養生補身體的湯。 “她啊?!毕氲搅肿咳坏淖龇?,竹青掩唇笑道,“今早上帶著二水來賠禮,我瞧那白犬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br> “這也就是小妹能做出來的事情?!绷智迕鞫似鸬耐胗址帕讼氯?,笑起來的時候,父子倆眼中都閃爍著星光。 “怎么將白犬起名叫二水?我還以為會叫什么有意境的名字?!?/br> 聽到白犬的稱呼,想到的便是通體雪白的犬,怎么也和水字搭不上邊,不免有些好奇林卓然是如何想的。 竹青也不理解,誰知道自家女兒腦子里想的是什么。 而在場的元辰辰心虛的舔了下嘴唇,似乎明白了林卓然取二水的用意,不自然偷看了沈君澤一眼。 他似乎垂眸思考什么,并沒有在意他們說的話。 閑談時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日頭到了正烈的時候,下人匆匆前來請他們去用餐,帶著傘來,為其遮陽。 午膳時候,林虞也回來了,知道了用膳的都有誰之后,主動避嫌去了書房,讓下人把飯菜端入書房,邊處理公務邊食用。 桌上的菜大多數都是照著林清明的胃口來的,不過有幾樣菜是將軍府鮮少上桌過的。 白灼野菜、辣子雞、清蒸魚…還有在眾菜面前格格不入的蒸紅薯。 今日的菜應當是林卓然囑咐過廚房的,竹青微微驚訝,看著那盤紅薯。 “早些年家里窮,就光和妻主吃紅薯,有時候還兩人分一個?,F在幾乎都不碰了,乍乍端上來,我還愣了一下?!?/br> 沈君澤拿筷子的手顫抖了一下,目光猛地看向林卓然,那人恰好也在看他。 像是變態似的互相戳著痛點,只為讓對方更痛一些。 心中冒出一股不服輸的勁,林卓然深呼吸將破碎的情緒壓制下來,緊跟著竹青后面拿了一塊紅薯,放入碗中。 蔥白的手指撥著紅薯的皮,難免沾染上軟糯的芯。 林卓然眼神暗了下來,從前沈君澤會將撥好皮的紅薯讓給她,免得弄臟手。 林清明對那東西沒什么興趣,吃著符合口味的菜,突然想到了今日的疑問,對著林卓然詢問,“白犬為什么取名叫二水?” 話問出后,沈君澤動作一頓,分散情緒想要杜絕聽見林卓然的回答,可惜地方就那么大,林卓然的聲音準確無誤的鉆入了耳朵里。 “他沒能看見我帶回來的狗崽子,便取了有關他的名字,紀念一番?!?/br> 口中的東西怎么也無法下咽,沈君澤趁著林卓然上山的時候逃跑,就是害怕林卓然的厭惡。 難道名喚二水的白犬就是當日林卓然從山上帶回來給自己的。 二水…沈君澤…兩個水。 心被狠狠揪了一把,原來她從未責怪過,而是因為自己的自卑,一次又一次的推開努力靠近的人。 絕情的話都說了出去,沈君澤低垂下腦袋,不讓任何人發現情緒的異常。 反正他從來都少言寡語,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再次抬頭時,已經遮掩住所有情緒,沈君澤大口的把紅薯塞入嘴中,仿佛紀念逝去的回憶。 一頓飯用下來,疲憊異常,林卓然一筷子沒動,靜靜的看著沈君澤,而后者目光平靜,一口口向嘴里塞東西。 到最后肚子撐出了弧度,才堪堪停下。 用完午膳,穆玄師已經派人來催促了,林清明縱然不舍,時間也差不多了。 林卓然目送他們離開,沈君澤走時很決絕,連頭都沒有回,最后的一點希望也逐漸消散。 就當是夢了一場。 書房內,林卓然上前幫林虞將批好的公文搬到一旁,找了個椅子坐下,靜靜等待林虞處理完公務。 林虞放下筆,疲憊的揉捏太陽xue,“你爹爹呢?” “上午陪著哥哥聊了許久,用完午膳就去休息了?!绷肿咳徊粍勇暽淖绷松碜?,在林虞面前總歸是有些緊張的。 “你來找我,有事?”林虞知道,自己這女兒若是沒事,一般不會朝她身邊靠的。 “女兒打算明日前往獵場,尋找七殿下失蹤的痕跡,已經耽誤了有些時候了,再拖下去,怕是陛下心中有異?!?/br> 林卓然一直拖著不走,為的是試探沈君澤的態度,今日的事情明擺著告訴了她,兩人已經結束了。 即便有再多的不舍,也要學會放手。 強求的事情,林卓然實在做不來一而再,再而三。 “你現如今是昭武校尉,陛下將此事全全交于你,便是對你的信任。 往后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你獨自決斷,在戰場如此,在朝中亦是如此?!?/br> 林卓然還是習慣性的去詢問林虞的意見,在軍營中,林虞是大都督,所有的事情都得經過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