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被兩個猛A盯上了 第203節
葉玨:“……” 葉玨麻木的坐在病床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與剛剛在13樓的驚鴻一瞥不一樣,他的手指纖細、玉白,骨rou勻稱,指肚還泛著有氣血的粉。 可那雙明顯屬于成熟男性的手,寬大、有力,不知為何,看到的第一眼他便聯想到了裴珩。 即便陳醫生給出的答復是“中風”,葉玨心中還是覺得荒謬。 他覺得陳醫生對他隱瞞了什么,但這也正常,私立療養院一向以保護病人隱私為主,那十三樓的患者獨占一層樓,走廊還有保鏢把守,說明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陳醫生怎么可能對他說實話。 看來有機會他還要上去一趟。 想到這,他便想到那個一直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黑衣男。 ……看來還得避開這個男人。 但是如果避開了他,他還有什么辦法能去十三樓。 葉玨心事重重的在床上坐了許久,直至月滿西天,天黑的徹底,他才動動冰涼的腳,下床洗漱。 洗完澡出來,他擦著頭發,目光無意間落到床頭柜上。 床頭柜上的臺燈散發著暖橘色光芒,光芒如縷縷細線,纏繞著墨綠色盒子,荊棘與鳥的圖案在昏暗光線的映射下,越發神秘奢華。 他走上前,打開盒子。 盒子中央,赫然是一張黑色電梯卡。 眼皮跳了跳,葉玨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他立刻撂下毛巾,坐到床上仔細打量這張電梯卡。 手有些顫抖,撫過卡面上的“通行”二字。 他心里頓時有了一個猜測,也正是因此,心臟泛起酸軟的疼。 ——那是裴珩。 一定是裴珩。 原來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從始至終不過幾層樓。 * 拿到電梯卡,葉玨一刻也等不及,迅速換好衣服出門。 電梯穩穩地停在七樓,門滑開后,他發現摁鍵最下方有一個刷卡處,葉玨猶豫著把電梯卡貼了上去,只聽“滴”的一聲,電梯仿佛有了目的地,開始勻速上升。 很快,紅色數字跳轉為“13”。 他做好了被保鏢發現和質問的準備,電梯門滑開,葉玨平靜的抬起頭,捏著電梯卡的手很緊,指腹微微泛白。 門后,兩列守在走廊上的保鏢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而他面前,站的是正是下午那幾個黑衣男人。 為首的男人低頭看來,眼神冰冷無機質,隱隱閃爍著幽冷的光。 氣氛頓時變得凝固。 寂靜持續了不知多久。 葉玨在這一片無聲無息的死寂中,準備開口說話,下一刻,他眼前的男人忽然低下頭,深深地道:“……葉少爺,您來了?!?/br> 葉玨:“?” 他遲鈍的“嗯?”了聲。 黑衣男身后的同伴們反應飛快,看出他臉上的茫然,迅速上前一步,目光熱切的看著他,七嘴八舌的解釋:“我們就知道您遲早會發現!” “少爺之前和我們說過,他把唯一一張禁卡送出去了,到時候如果您來了,我們誰都不許攔!” “葉少爺您不要怕,我們是少爺……裴少身邊的保鏢,他今天下午剛做完手術,現在人還在觀察室,請您跟我們來?!?/br> 葉玨暫且壓下心頭的疑惑,知道現在的正事是去見裴珩。 電梯前高大魁梧的黑衣男仍擋著路,深深地彎著腰。 葉玨面對他時還有些心有余悸,想著今天一天從對方眼中讀到過的冰冷情緒,猜測他可能對自己心懷不滿,正尷尬著,男人忽然直起身,從衣服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葉玨悚然:“!” 等等,他沒看錯吧?! 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接受良好,正給他帶路的男人還有心思回頭拍拍黑衣男的肩膀:“隊長,堅強點,我先帶葉少爺去了?!?/br> 被稱為隊長的黑衣男面色沉冷,一派冷肅正直的作風,聲音卻很沙啞,眼里光芒閃爍,對葉玨哽咽著說:“抱歉,葉少爺,我失態了?!?/br> “我只是太高興了,少爺如果看到您,一定會更高興……嘶,我真的……” 葉玨木著臉,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原來冰冷的不是眼光,是淚光。 是他狹隘了。 “沒事?!彼荒芨砂桶偷?。 “隊長是裴少身邊的老人了,從少爺住院開始,就一天不落的執行他的命令?!倍呿懫鹨坏澜忉?,帶路的男人說道。 “前幾天少爺的情況突然惡化,醫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誰知今天晚上少爺的情況轉危為安,醫生說已經沒了生命危險,只等醒來。隊長情緒起伏太大,才會在您面前失態?!?/br> 葉玨敏銳的抓到關鍵詞,立刻問:“他生的什么???” “……突發性昏厥?!蹦腥苏f。 “說來奇怪,”他苦笑一聲:“雖然是突發性昏厥,但包括隊長在內,我們都覺得少爺的昏厥是有意識的行為。就在少爺昏迷前一周,他還安排好他昏迷后的所有事,一直到今天,每一步都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這也是我們一直堅信少爺他會醒過來的理由?!?/br> “好了,葉少爺,到了?!?/br> 走廊很長,越往前走,守在兩旁的保鏢越多。 很快,葉玨在男人的帶領下來到觀察室。 觀察室三面環墻,另一面由透明的玻璃組成,透過潔凈的玻璃,能看見里面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這也是葉玨真正意義上的與裴珩重逢。 一別經年,再見竟是生死相隔。 他抵在玻璃上,大腦白茫茫一片,怔怔的往里看。 觀察室內燈光明亮,傾灑在病床上的男人臉上。 他沉睡著,側臉輪廓偏于冷硬,線條清晰且流暢,比記憶中的少年多了幾分成熟,身上也帶著歲月沉淀下的沉穩、雍容。 即使靜靜地躺著,氣場依舊強大凌厲,似一頭蟄伏的野獸,甚至會給人一種他并沒有昏迷,只是睡了一覺的錯覺。 這張臉完全是“裴珩”和“紀翊”的結合體。 高鼻薄唇、狹長深目,眉峰孤冷決絕,猶如刀裁,經過時光長河的洗禮,五官越發深邃俊美。 一瞬間,空間仿佛發生了錯亂,葉玨恍惚的覺得自己還在小說世界中,躺在里面的是“裴珩”或者“紀翊”。 腦海里被他刻意壓制的記憶如開閘的洪水般傾瀉而來,他突然想到離開書中世界前,那道輕輕徘徊在耳側的男聲。 低而含笑,是屬于成熟男人的聲線,“等我?!?/br> ……原來他們并不是才相見。 在很久以前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和裴珩見了無數次。 在虛幻世界的教室里,在下著大雨的街頭,在偏僻簡陋的出租屋,在很多個他沒有在意的角落,他永遠存在于裴珩的目光中。 他一直一直,被裴珩溫和的注視著。 那時的裴珩心里會在想什么? 看著他對待陌生人一樣的眼神、蹩腳笨拙的隱瞞,聽著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借口、說辭,裴珩會不會很疲憊? 他想到裴珩十歲那年過生日許的愿,紀家狹窄逼仄的客廳漏著風,外面是冰天雪地,寒風簌簌。 桌子上只有一塊紙杯蛋糕,上面插著細細短短的蠟燭,蠟燭的光暈在小裴珩酷酷的眉眼上,他嘴里吃的是裴珩喂過來的糖,耳朵卻在聽小裴珩認真的許愿,會一輩子保護弟弟,也會一輩子和弟弟在一起。 那塊蛋糕最后進了他的肚子,他把裴珩的愿望吃了進去,就好像從此徹底占有了裴珩這個人。 所以哪怕他掉進了一場充滿惡意的陷阱,裴珩也甘之如飴的跳了下去,拉他回來。 就像很多年前,將他從噩夢中拯救出來那樣。 他的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遭遇,荒唐又怪誕,被窺伺、被跟蹤、被惡意陷害,掉入一場盛大詭異的循環,可這些恐怖的過往,總會被一人以一己之力摧毀、鎮壓。 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裴珩是他的保護神。 于是二十歲那一年,他的保護神從天而落,再次拯救了他。 葉玨閉了閉眼,喉嚨干澀的吞咽著,咽下水汽:“……他昏迷前的安排是什么?” 一旁的男人聽出他氣息不穩,頓了兩秒,道:“少爺說,如果他還能醒過來,就把禁卡給你……如果他醒不過來,就當他從沒回來過?!?/br> “前幾天他情況不好,醫生下了通知書,今天上午少爺的呼吸一度衰竭,隊長所以才會鋌而走險,選擇出現在你面前,希望引起你的注意?!?/br> “你不要怪隊長,”男人說:“……其實隊長他就是覺得,少爺如果真的醒不過來了,最放心不下的應該就是你,如果能讓他看到健健康康的你,他應該也就不會有遺憾了?!?/br> 葉玨安靜的抵著冰涼的玻璃墻壁,眼睫細密的顫抖著。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對裴珩的意義,都知道他和裴珩之間命運交纏的糾葛。 今天是四月七號,距離他的生日還有七個多月。 過去的三年里他沒有過過生日,沒有許過生日愿望,他想提前預支今年的生日愿望,希望裴珩能健健康康的回到他身邊。 等裴珩醒來,他也要讓裴珩吃掉他的生日蛋糕。 從此以后,他也將徹底屬于裴珩。 小小的裴珩和葉玨在山村相伴,長大后的裴珩和葉玨也將永不分離。 這是愿望。 愿望就要實現。 * 葉玨開始往返于七樓和十三樓的生活。 白天他會在復建室積極復健,晚上他會在十三樓隔壁的休息室,陪護一夜。 日子一天天過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