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色鎖定 第10節
不過他搓了搓優優不見暖意的小手,說道:“等會兒讓昭昭和灼灼兩個丫頭去庫房給你取個暖手的小手爐過來,之后出門多穿件披襖?!?/br> 想了想還覺得不夠,又憶起上次林冀騰“賄賂”給他的暖玉,尋思著也給優優戴上。 李棠織的寵愛溢于言表,優優滿足地靠在九千歲肩頭,不由囫圇著轉了轉腦袋,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干爹,晌午時好像太貪玩了,我好想睡一會兒……”說完優優就放松了下來,呼吸在李棠織耳側變得綿長。 李棠織抱著她,將手輕輕放在她的后背上,一時間竟有些詭異地覺得自己似乎感受到了外頭那些蠢貨們口中的“天倫之樂”。 因為怕優優著涼,坐了一會兒他就抱起她回了房間,讓昭昭和灼灼好好照看她,別讓她受涼。 李棠織離開時,優優微微張開了眼,朦朦朧朧間覺得溫暖異常,被溫暖包裹著的感覺讓她回到悠遠的記憶中,有個一生都在糾結于命運的人,也會在某刻安靜下來,給她暖好熱水袋,掖好被子,陪著她哄著她睡去…… * 朝山的梅花果然已經開了,山上山下游人不斷,穿梭在紅云般的花海中,美不勝收。 陳瞻遠是來此處陪同僚一起賞花的,名義上雖然是賞花,實則還是要有一些私下的人情交接和民情勘探,沒有那么自由散漫。 陳家嫡子聲名在外,長袖善舞前景大好,但那也是努力出來的,哪有那么多的運氣和天賦,更何況陳家也不是什么大族,一個好名聲一個好前途要用更多的犧牲換來。 “揚江那邊的有個考察任務,政令已經草擬出來了,這邊之后會直接下放給州縣,前輩先前也參與過……” 風將青年的聲音吹散在清冷的花香里,身著月白色龜甲紋織銀寬袖長袍的男子,長發頗有調理地梳起,前額卻有幾絲不聽話的發絲悄悄在兩側垂下隨風飄蕩,因不影響視線,他也并未在意,面貌端正,目光清明,因為看著太過于清風朗月了,引得人群里有不少女子悄悄向他投來目光。 另一邊,優優被九千歲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張美貌的小臉露在外頭,手和全身一起被塞進披襖和兜帽里,毛絨絨的。 現在最亮眼的終于不是她的美貌了,而是因為她現在像個會移動的球。 優優以復雜的目光盯著李棠織,李棠織不僅裝作沒看見,還補充道:“還是穿的太少了,臉還是這么冷,也不知道你這是什么身子,剛剛不是還抱著爐子嗎?” 系統77都給督公這模樣整無語了。 他真的現在特別像優優原生世界流行的一個梗的表現形式——“你媽覺得你冷”。 優優其實習慣了較低的體溫,這種無法調理的先天導致的體質,確實比常人弱上許多,可是她都適應了兩輩子了,早就習慣了,并沒有感覺太過難受。 反正也沒有正常好受過。 但是李棠織是好意,她是明白的,于是她只能調整了一下感覺,低頭抽了抽鼻子,抬眼時微微紅了眼眶,小聲道:“可是干爹,這樣我好像更難受了……” 她眨了眨眼,軟軟地撒起了嬌:“要不就把外頭的衣服脫掉吧,這些衣服太重了,我好累的?!?/br> 九千歲皺起了眉頭,顯然是想抵抗她這一套,畢竟相比之下感冒會更讓她難受,到時候她那模樣估計更要人命。 看著李棠織不為所動,優優順勢換了個說法:“這樣干爹都不好幫我搓搓手了,手在衣服里面還是不會自己熱起來的?!?/br> 九千歲的表情終于有些松動了:搓手嗎…… 看著表情是有戲,優優接著湊到李棠織懷里耍賴道:“反正就是不能這樣去賞梅,我會沒有力氣走到山上就會被衣服悶壞累壞的!” 厚厚的衣服裹著連這樣的撒嬌動作都變得有些距離有些奇怪了,九千歲大約也終于意識到了衣服的離譜,讓她脫了外頭的衣服,給她戴好了暖玉和小爐子,然后牽住她的一只手。 “可以走了嗎?”九千歲含著一抹從來沒有的笑意看她,縱然濃妝遮住了他本來的模樣,優優竟也從中窺見三分尋常青年的明朗溫柔。 雖,稍縱即逝。 一如既往,當有人注意到優優時,必然會造成短暫的失聲場景,而造成這個狀況的美人自身也習慣了他人的反應。 至于同行的九千歲,根本不在意別人是什么反應。 就這樣在一片寧靜中,少女在娉婷婀娜的樹影里愉悅地穿行,她走得步伐歡快,露出雪青的披襖下暖橘色的裙身,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露出那驚艷的一角。 她可與這滿山花色爭艷。 而跟在她身后的李棠織,也少了幾分不帶人氣的涼薄陰冷之感,唇角的笑意清清淺淺地溢出幾分溫柔。 優優有時走的快了,又要再跑回來,走得近了,又會伸出雙手讓督公暖暖,玩鬧心起時,還會突然把手捂上督公的臉,想看他涼的一激靈,來來回回幾次,李棠織干脆就牽著她的手一起走了。 抬頭時花色和藍色的天際融為一景,而這景下,原本突出的兩位賞花人,原來竟也是和一般游玩的一家人無異。 不過游人們到底也不是完全的背景色,被美人震撼過后,便紛紛追逐上去。 雖然有護衛的緣故眾人不敢靠得太近,但還是想要多看美人一眼,多感受那魔性的引力一分。 就在眾人爭相傳告簇擁著絕世美人上山看梅花的時候,另一邊的陳瞻遠自然也是見到了往一個方向跑的人群。 攔住了一個游人,才得知竟是一個美人引發的sao動。 青年不禁失笑,現在的人真是見不得世面。 因為在朝為官,作為青年才俊也接過不少宴會帖子的緣故,陳瞻遠見過不少美人,包括端國第一美人許晴予,那樣的美人確實能稱得上是第一美人,冰肌玉骨,靈氣逼人,只一眼就能令人銷魂。 不過這也帶點夸張說法了,沒有真見過什么銷魂美人,陳瞻遠堅信人的理性永遠高于一切皮囊表象之上。 對于色令智昏的一些說法傳聞,他心底實質也是嗤之以鼻,多糜爛的人才會潰敗于一具皮囊表象,才會死于溫柔鄉。 他的一生目標就是平步青云流芳百世,絕不會與這些風月有半絲糾纏。 “哎,都出來玩了,何不湊個熱鬧呢!”旁邊的同僚卻建議跟著人群去看看,湊湊熱鬧。 陳瞻遠自然是應著對方的,看看也無妨。 . 作者有話說: 第10章 命運兩廂 優優的體能十分差,不一會兒就累了,九千歲隨她一起在小亭子里休息,圍觀者眾,都只是遠遠看著,護衛在四周圍著,平民自是不敢靠近的。 優優靠在李棠織懷里小憩。 系統問她是不是要注意外界看法和影響,優優閉著眼睛笑了笑。 寒風吹進小亭,李棠織將手放在優優的側臉上,寬大的袖子蓋住了她的上半身,優優感受到臉上的溫暖,隨口問道:“干爹喜歡梅花嗎?” 梅花嗎? 李棠織看著前方爛漫的花海,薄雪堆于枝梢間,詠不盡的詩意贊不完的韌性,這樣的美景,又得到過數不盡的寄情,很少有人會不喜歡梅花吧。 縱然談不上喜歡也不會覺得討厭吧。 然而九千歲沒有要敷衍著說喜歡的意思,回道:“梅花很冷,很刺眼,不喜歡?!?/br> 優優疑惑地嗯了一聲,問道:“不好看嗎?” 李棠織看著山上紅梅,目光仿佛落在更深的地方,人總會寄情于景,李棠織也不能免俗,然而對于他而言,梅花和白雪,帶他回到的是那個永遠也不能忘記屈辱起點,那年院子里的紅梅也開得正艷,他家被不知道哪門子遠親波及到,滿門被抄,身為家族男丁的尚且年幼的他,也被拖入宮中凈了身。 不堪回首。 然而李棠織低頭看向她,因為寒風略略泛紅的鼻尖以及困得微微泛紅的眼眶邊邊,笑道:“今天覺得挺好看的?!?/br> “那干爹喜歡什么花呢?”優優牽掛著荷包上的圖案,問道。 李棠織握著她的小手思考道:“喜歡……牡丹?!?/br>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優優錯愕地睜大了眼睛,但回神來自己也有些疑惑為什么要詫異,九千歲喜歡牡丹花,這種設定其實滿搭的,并不覺得突兀。 優優一直覺得李棠織臉上的妝容其實并不合適他,他也不是說不適合化妝,但總覺得不該是這樣冷漠輕佻又扭曲得有些病態得妝容。 但是想象一下如果李棠織手中拿一只牡丹花相配,畫面就意外的有了些張力。 于是優優笑道:“優優也覺得牡丹甚是好看!不過優優更喜歡桃花,四月桃花落下的時候最好看,能落一院子,然后結出毛絨絨的帶著甜絲絲的香氣的大桃子!” 她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狀,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 督公照例捏了捏她的小臉,輕哼道:“饞貓?!?/br> 就在兩人溫馨聊天休息玩鬧之際,另一邊的陳瞻遠和他同僚也跟著人群過來了。 畢竟是官場的人,對于圍著的護衛來自督公府這點兩人還是清楚的。 沒想到引起這么大sao動的美人竟然和九千歲有關,這讓兩人有些詫異。 說實話,正經來說,沒有多少人愿意明面上和九千歲有所來往,畢竟宦官說到底身份上還是挺尷尬的,說出去不好聽,大約這也是九千歲能成為皇帝寵臣的一個原因,他是最不容易結黨營私對他帶來威脅的一個臣子。 但是現今偶遇上了打聲招呼也是無妨的,不得罪人就行。 這樣想著,陳瞻遠兩人便上前了兩步同護衛說了一聲。 見是官僚,護衛通報給督公。 亭子里的李棠織轉頭見到外邊站著的兩個人,輕輕嘖了一聲。 系統77在一旁嘀嘀咕咕:“真是的,要我也不爽啊,節假日出來陪家里人一起玩還遇到不熟的同事非要上前湊熱鬧……” 話雖如此,督公還是愿意敷衍地裝裝樣子見一下兩個人。 尚書省的人,又是前途不錯的年輕人,薄面還是得給的。 優優站起身來也向兩人看去,其中最顯眼的是那個一身月白長袍的青年男人,站在那里清清瘦瘦又一身正氣,頗有些……霽月光風之形。 看著就讓人新生好感。 兩人自然也是能看到優優的。 因為之前一路上都被灌輸是大美人,兩人雖然不大信但依然做出了心理準備,有一定的期待值在,理論上這種情況下是不容易產生驚艷感的。 但是阮優優,她的美麗,一向是沒有道理可言,凌駕于一切常理之上的。 就這樣,她在廳中笑盈盈地向他們看來,魂已銷大半。 陳瞻遠的表情和動作都維持在準備逢迎督公的預備模樣,內里卻頭一次被他從來不放在心上的所謂女色,沖昏了理性的大腦。 這世上真的存在這樣的人嗎? 明明每一處雖則絕色但也是人間會有的,可組合起來就是仿佛不似世間人,她的神情雖然靈動也是符合常理的,為什么偏偏站在那里會美得如此霸道失魂,那美色似乎形成了無數的勾子,勾著他的心,一點點深挖進去…… 他想要…… 想要這個人! 就像他一直想要平步青云流芳百世的愿望一樣堅定,他確信自己以同樣甚至更為強烈的渴望,想要得到這個少女。 青年的眼中燃起了少女熟悉的火光,她移開了眼,抓住了李棠織的手,再悄悄轉頭看向他,仿佛這樣才能使她得到安全感。 陳瞻遠目光微閃,不確定地想自己是否嚇到了對方。 九千歲收了義女的消息兩人也有所耳聞,整個朝廷很少有不靈通的消息網。 陳瞻遠不著痕跡地用遮擋和談話拉回了回不過神的同僚,自然而然地開始和九千歲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