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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不安靜的兄弟已經很痛苦了,有兩個…… 長生!變回從前那個乖巧的你吧! . 陸蕓花回到房間,坐在梳妝臺前將發間釵子取下,雖說只有少少幾個,卻也感覺取下后頭皮松快不少,正要伸手把發髻也拆了,卻被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身后的卓儀伸手攔住。 “等等?!弊績x道。 陸蕓花看不見他的表情,被這么一叫還以為自己頭發里面有什么東西,眼角余光看見他推開去柜子那邊找著什么,一時間有些茫然,果真老老實實不敢再動,就這樣呆呆坐著。 “……阿卓?”陸蕓花從鏡中看他又站到身后,轉身想去看他,想到他剛剛的話還是沒有動彈,只又問道:“阿卓,怎么了?我頭發里有東西嗎?” 明明是昨天才洗過的頭發,不會不小心鉆進去了什么蟲子吧…… 陸蕓花一腦門問號,還在胡思亂想呢,就感覺卓儀把一個帶著些冰涼的東西插在她的發間。 “……簪子?”陸蕓花看著鏡子里面發間的金色愣住了,下意識伸手去,這一次卓儀沒有阻攔,任由她把那支才插進發髻中的簪子取了下來。 “……送給我的?”陸蕓花摸著簪子上面細小寶石攢出來的花朵,口中喃喃:“這花……是‘蕓花’?” 這是一支漂亮的金簪-——熠熠生輝的柔金色整體,頂端是用金線纏著菱形的紅色寶石做成的的花朵,熱熱鬧鬧攢成一簇,晃動時候花枝輕顫,似乎真正的蕓花在風中搖曳般鮮活,燭火明滅間它流光溢彩,閃爍著美麗動人的光彩。 是“蕓花”,陸蕓花的“蕓花”。 這種在詩書芳草中代表愛情的小花幾乎整年開放,熱熱烈烈、驕傲肆意地一大叢一大叢綻開,就算在無人細心養護的野外也能自己開到深冬才敗,代表愛情永不退色、持久恒長。 雖說是代表愛情的花朵,但女子的珠寶首飾很少會做成蕓花的樣式,這種小花太直白、太有代表性了,況且它雖是平凡的小花,粗糙的材料卻怎么也雕刻不出它奪人的光彩,用得起寶石珠玉的貴女嫌它不夠風雅含蓄……繞來繞去,竟幾乎沒有匠人會花心思做以蕓花為主體的珠寶首飾。 但陸蕓花很喜歡蕓花,喜歡它的熱烈,喜歡它的含義,喜歡它表達出的心情,喜歡和自己同名的這種小花。 陸蕓花出生的時候陸家院子里面種了一叢蕓花,十多年下來長得郁郁蔥蔥,從架子上垂下來的時候像是一朵紅寶石形成的云。榕洋出生的時候也余氏和陸阿爹同樣也在院子里栽下一棵榕洋樹,只是……自陸阿爹病重就再沒有人有心情照顧它們,不知怎么的,明明在野外都能長好、生命力極其旺盛的蕓花居然后來隨著陸阿爹一起枯死了,稚嫩的榕洋樹更是如此。 但從前的陸家沒有人會提起這件事,從前余氏還沉浸在痛苦中過得渾渾噩噩,后來雖然想明白了,卻也再未說過從前家里的花和樹。 對余氏來說,記憶里那個和她一起種下它們的人死去了,就算她自己再次種下新的蕓花和榕洋樹又如何呢,永遠不是寄托著心情的那一棵。陸蕓花和榕洋大概明白這一點,為了免得余氏傷心,兩人也再未說過這件事情,紅云一樣美麗的蕓花和筆挺稚嫩的榕洋樹便成了陸家人不會提起的回憶。 “我路過一個地方的時候恰巧知曉有一位有名的工匠大師停留在那處……在外面也不知道帶什么回來,你喜歡花,我便去定了一支蕓花簪……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br> 陸蕓花坐在鏡前捏著簪子陷入回憶,卓儀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聲音低沉地說著,朦朧的燭光將房間籠上一層輕紗,模糊不清的昏黃光線中,卓儀說話聲也似是怕驚擾了這朦朧的柔光般,顯得溫柔又親密。 “……謝謝你,阿卓?!标懯|花另外一邊手按在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上,順勢拉住,不是全然的驚喜也不是全然的快樂,酸澀、溫暖又寧靜的感情混合著回憶的苦澀,讓她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想拉著他的手,好像所有的心情都會在手指交握之時傳遞給對方。 陸蕓花輕輕靠在卓儀的身上,感覺他的腹部因此緊縮了一下,微微掛上笑意,心情不覺好了少許:“我說要給你禮物,怎么倒是你先給我禮物了?” “這次的花我也很喜歡,謝謝阿卓,我很開心?!?/br> 卓儀感覺她靠在自己腰腹處,略有些不自在,稍微緊張的神色隨著陸蕓花說出來的話逐漸放松下來,他看得出陸蕓花是真的喜歡這個簪子,這讓他很高興。 前面找匠人打造簪子的時候,大師建議他不要做成蕓花的樣式,說大多女子不喜歡這種樣式的簪子,不如換牡丹或者山茶,同樣華貴艷麗。但卓儀就是覺得蕓花會喜歡,依舊堅持了自己的選擇……他送簪子的時候不能說心里沒有忐忑,現在蕓花喜歡這個簪子真是太好了。 兩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在鏡子前依偎了一會兒,都有些沉浸在溫柔又平靜的氣氛之中,半晌陸蕓花才坐直身子,她把手從卓儀手中抽出去,將金簪珍惜地收在梳妝盒單獨一層,轉過身抬頭看著卓儀,眼睛中像是閃爍著明亮的星星:“既然你的禮物送完了,這會兒就到我了?!?/br> 說罷陸蕓花覺得不夠神秘,起身帶著卓儀坐在床沿上,拉著他的手遮住他自己眼睛,滿是笑意地佯裝嚴肅道:“就保持這個動作,眼睛也要閉上,等我說好才能睜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