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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蕓花一拿到鏡子就難以直視地閉上眼睛,因為太陽的光芒足夠刺眼,也因為……太陽光下她的臉足夠……刺眼且富有光澤。 “富有光澤”是委婉說法,說明白一點就像某一部電影中豬剛鬣那泛著硅膠質感的假臉,整個臉顯得油膩又“飽滿”。 “……”陸蕓花也跟著沉默了,她都不知道卓儀給她涂藥膏的時候到底是怎么想才會點頭對這樣的臉表示滿意,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的臉頰被吹得紅腫卻要給她的額頭下巴涂藥! 這個人都沒有一點審美的嗎?? 陸蕓花嘴角抽搐一下,還好剛剛路上沒有遇到其他村民,不然她要怎么在這個村子住下去…… 笑容僵硬,陸蕓花沉默著跟著林嬸去屋里洗了臉,涂了一點保濕的東西,再說起剛剛想說的事情時已經很難再有那種興奮勁兒了。 “我們請到一位神醫,我阿娘的病能夠治好……是真的神醫,阿卓和村長爺爺都認識的人?!标懯|花緩了緩,端正態度說起正事:“嬸嬸往日換季便要病上一場,我一直很擔心,所以特意同大夫問了一問可不可以給嬸嬸看看身子,不說治好,就算得兩個方子換季時候吃了沒那么難受都是極好的?!?/br> “這……” 林嬸的情緒從吃驚轉為高興,最后是感動中帶著些猶豫,顯然看過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藥身體還沒個改善也叫她有些畏懼。倒是陸祥叔聞言大喜,對陸蕓花感激不已:“多謝蕓花惦記著你嬸嬸,我也不求她能好,只要能稍稍舒服些就好……不知我們什么時候拜訪神醫?” “現在就走罷?!标懯|花站起身:“后日清晨黃娘子便要走了,我們早些去看?!?/br> “黃娘子?”陸祥聽說是一位娘子還愣了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只拍著自己腦袋,把陸蕓花手里的籃子取走了:“我去撈魚,正好一起去你們家!” 三人急急回了卓家,在陸蕓花介紹過以后,祥叔把東西遞給卓儀,匆匆帶著有點沉默的林嬸和黃娘子說話,看他們之間的進展順利陸蕓花便跟著卓儀一起到了廚房。 卓儀剛把東西放下,陸蕓花一把擋在他面前把他懟到墻角,咬牙低聲問:“卓、儀!你為什么要把我的臉涂成那個樣子?!還好路上沒人,不然我以后還怎么見人?” “……涂成什么樣?”卓儀配合地往下蹲了蹲,迷??粗?,顯然不懂她為什么會生氣。 陸蕓花屏息咽下火氣,盡量平和說:“涂成……涂成發光反光的那種假臉!”她本想說硅膠感,但這詞說了他也不曉得什么意思,又因為頭腦氣得發暈,一時間也想不起來要用什么詞來形容了。 卓儀斂眸想了想,試探著問:“藥膏涂得太多了?” 看陸蕓花沉著臉點點頭,他好似做錯事但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做錯了,可憐巴巴回答:“因為涂厚一點好得快,你還要出去吹風,我想多涂一點就不會再吹傷了……對不起蕓花?!?/br> 陸蕓花聽罷沉默一下,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叫她都不知道怎么說,卓儀的出發點全都是為了她好,現在又是這樣委屈巴巴的樣子,倒是讓她像是個沒道理的壞人一樣。 “那你都不覺得丑嗎??”陸蕓花平心靜氣,一字一句問他。 卓儀茫然搖頭,因為做錯了事聲音低低的:“一點也不丑,蕓花一直好看?!?/br> “……算了,算了?!标懯|花以手扶額擺擺手讓他出去,無視了他幾次回頭欲言又止。 這真是叫人……什么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話不是卓儀特意說出來討她歡心的,這人要是有這樣的意識才怪了,但……就是真心的才叫人受不了。 陸蕓花放下手,臉上泛起紅,氣呼呼小聲嘟噥:“卓儀應該就是那種‘保暖最好看、胖乎乎最可愛’的家伙吧!” “算了算了,和這樣的人計較沒甚意思?!?/br> . 鱖魚在籃子里還沒有處理,因為來得太急,只為了防止籃子底下淌水特意往它身上包了毛巾,所以魚還是活著的,可能是積蓄了許久的力量,它此時激烈的彈跳起來,把陸蕓花從那種微妙的感覺中完全驚醒了。 “哎哎哎,嚇我一跳!”陸蕓花小聲抱怨,扣著魚嘴把瘋狂彈跳的魚從地上撈起,放在案板上云淡風輕的伸出刀背一砸……這魚就瞬間軟下來沒了動靜。不過這會兒只是暈過去了,趁著這個時候處理好才行。 但陸蕓花不愛處理魚,感覺滑溜溜的腥味又重,所以出去叫了工具人進來:“阿卓,幫我收拾收拾魚!” 還在苦思冥想中思考自己到底那里不對的卓儀聞言起身去廚房收拾,路過陸蕓花的時候又是欲言又止,可惜陸蕓花現在別扭之心又起,輕輕別過臉故意不去看他,從旁邊繞過去與林嬸祥叔說話。 “黃阿姐,怎么樣?”撐著膝蓋彎下腰,陸蕓花問坐著寫藥方的黃娘子。 黃娘子鳳眸一揚,雖是還有些旅行的疲憊之色,但不能掩蓋她臉上飛揚的神采,她得意回答:“小問題,我出手你放心?!?/br> 對面林嬸和祥叔吃驚地張大眼睛,明顯沒能適應剛剛一臉嚴肅沉穩的大夫突然變了表情。 “嗯嗯,黃阿姐真了不起!”陸蕓花噗嗤一笑,順著她的話夸獎道。 自夸是一回事,被別人這樣順著夸又是一回事,黃娘子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低下頭咳嗽兩聲,轉而嚴肅對林嬸說:“……大多是先天體弱的原因,可惜現在你的年紀大了,要是在年輕時候開始調養說不定到現在這個年紀能和常人一樣,現在嘛……照著我的方子吃不說能跑跑跳跳,換季不生病還是可以做到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