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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蕓花也是驚訝,她是聽說蔡老板生意做得挺大,也知道因為他極好的人品在各位食客中很有幾分面子,沒想到是這縣城最大的布坊的老板。 不過這縣城也不大,隨著小食攤的名氣一點點上來,陸蕓花也發現生意做久了進城以后時不時遇見幾個熟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蔡老板原來是這布莊的老板,失敬失敬?!标懯|花笑著行了個禮,接著說道:“也是聽說這邊還有繡房,所以我今日過來定些布料衣裳?!?/br> 沒錯,占地面積這么大的布莊不可能只有一個染坊,就在后面還有一座可以定制衣裳、定制繡品的繡坊。陸蕓花想做許多衣裳,要是全都叫她自己做那就是自己為難自己了,所以她特意選了這個最大的布坊就是為了直接定衣裳。 蔡老板本來已經視察完準備回家去了,現在遇到陸蕓花索性繼續留下來招呼她。 “阿柳,過來一下!”蔡老板從柜臺后面出來,還喚了另外一邊正在忙碌的女子,這是叫女店員來招呼免得陸蕓花覺得不自在。 蔡老板笑呵呵對陸蕓花說道:“我們阿柳口才極好,與其叫我這個年紀大了說話說不清楚的老人家在這和你介紹,不如叫她這樣口齒伶俐、說話好聽的女子來說!” 喚作阿柳的女店員年紀不大,臉龐圓圓的,臉頰上有兩團紅暈,伴著她討喜的笑容簡直和外面買的陶瓷年娃娃一樣可愛。 阿柳過來先是沖著陸蕓花行了個禮,把她往側面小間里請,蔡老板帶著笑又回了柜臺后。等兩人到了小間阿柳這才用她清脆的聲音開始詢問,說話時果然口齒伶俐、咬字清楚:“娘子想要做什么衣裳,是男子衣裳還是女子衣裳?” 小間沒有門,里面有一架合上的屏風,靠在一邊的有撘衣裳的架子和下面的包著坐墊的凳子,整間房子只一眼便能盡收眼底,說不上裝潢富麗,只能說擺著的座椅擺件皆是整潔自然的,而且極為貼心。 “都做,還要做小孩子的衣裳?!标懯|花坐在坐了厚墊子的椅子上,把手上的包袱放在桌面,從里面拿出黑色勁裝:“先做男子衣裳,尺碼大約是……我還帶了一套成衣免得出錯?!?/br> 這桌子靠墻有一個高出一塊的桌子,上面放著銅壺碳爐,兩邊是干凈杯子,各個器具下面都有能夠卡住它們的凹槽,作用和車上放水杯的孔洞差不多,所有一切都是為了防止底下桌子放了布料的時候動作太大不小心把杯子打翻,水把布料染臟而特意設計的。 阿柳先站著給陸蕓花倒了一杯熱水,坐下后向她示意了一下,得到允許后才拿起衣裳查看尺碼,一邊還細細問著:“娘子要做什么料子的?做幾套呢?” 陸蕓花想了一下,她其實并沒有具體多少套的概念,主要是還想看著布料顏色花紋和質地再同繡娘商量著做,于是便直接說了自己的訴求:“不定做幾套,我有些想法,想看著布料同繡娘商量著做,要是一定要算一下數量的話……五六套也是有的?!?/br> “這樣啊……”阿柳主要在布莊做銷售工作,他們布坊也有許多定衣裳的客人,大多富裕人家會叫他們上門裁衣,許多繡娘不善言辭,便要她這樣從長處在與人交際的跟著。 這次倒是頭一回見自己上門還要做如此多衣裳的客人,要說現在縣里富裕人家一次也就做四五套衣裳,聽這小娘子的意思是還不止要做五六套?阿柳可是記得她說男子女子孩子衣裳都要做! “陸娘子且等一等,我尋個符合娘子要求的人來?!卑⒘鴦倓偮牭讲汤习褰嘘懯|花陸娘子了,她也不逞能,和陸蕓花表明實情后利索出去喚人。 陸蕓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里面雖說是白水,但水質甘甜可口,這屬于北方,這時候屋子里若是曬不到太陽還是有點冷,這么熱乎乎喝上一杯倒也挺舒服。 不得不說,這最大、最有名氣、口碑最好的布莊就是不一樣,很是照顧客人,簡直算得上處處貼心。 “陸娘子想做什么樣式的男子衣裳?”陸蕓花還以為接下來會進來個繡娘,誰知蔡老板帶著阿柳和另外一個男性店員進來了。 男性店員把手上拿著的木質架子放在中央,沖著陸蕓花和蔡老板行了個禮后退下,阿柳把懷里厚厚一摞“布頭”放在桌上。 “哈哈哈……”蔡老板看陸蕓花摸不著頭腦的疑惑眼神,大笑道:“陸娘子別看老夫年紀大了,我做這一行已經四十多年啦!整個布坊沒有比我更了解男子衣裳樣式的了?!?/br> “我想著去尋后頭的繡娘,哪知老板一聽說是陸娘子你要定男子衣裳,就決定自己過來……我們老板眼光可是一絕哩!”阿柳揚著笑插嘴道,臉上兩團紅暈越發顯得年紀小,配著圓圓的臉可愛極了。 可見蔡老板平時對店員管束并不嚴厲,這會阿柳這么一說也就笑瞇瞇聽著,也沒訓斥她。 陸蕓花被他們這么一頓說來了興致,坐正后翻起面前厚厚一摞布片,這些都是布莊現有的適合男子的布料樣片。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些?!?/br> 陸蕓花把材質顏色都喜歡的樣片全都挑了出來,蔡老板是經過大場面的,故而對此并無異色,只笑著說:“我特意拿了個最大的衣裳架子,看陸娘子報的這位客人肩膀寬厚、身材高挑,穿什么都不會差!” “阿柳,把陸娘子挑出來這些布料都拿一匹過來!”說完后他對著后面有點被陸蕓花的爽快大方所驚訝到的阿柳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