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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雞湯溫度下來,陸蕓花試了一下才宣布大家可以吃了。 雞湯的高溫早都將豆芽燙熟,因此不用擔心里面還有生的食材。 在現代有一道相同原理的“過橋米線”廣為人知,且不論它的背景故事是怎樣的,單說在不點火的情況下,用雞湯的高溫燙熟各類食材這種做法就非常新奇獨特,值得記住。 這次雞湯里配的是小蔥絲,其實大蔥絲更合適些,大蔥微甜,氣味更濃,和雞湯非常相配,只是受困于材料有限,陸蕓花也只能將就。 這味道卻毫不將就。 吹開浮在上面的雞油,入嘴第一個感覺是“燙”。 guntang的湯汁滑入口腔,溫度不至于讓人不適,只覺一時間味蕾被這種高溫喚醒,汗腺也跟做好準備。 第二個感覺是“香”。 雞rou柔和而香醇的滋味在舌苔上輕輕停留又輕輕溜走,各類菇子被曬干后香氣濃縮于身體內部,就像一個個等待著外部點燃的香味炸彈。在時間的加持下,在小火慢燉的精心中,它逐漸回復曾經的模樣,濃縮于體內的香味也在這一系列動作中散入湯里。 嗦下一口,竟有種難以表述的甘美,仿佛能想象出山間的泉水、春日的雨露、輕輕卷起落葉的微風,還有那樹蔭間奔跑著的公雞和雨后落葉堆里隱隱露出的菌子。 額頭冒出汗水,顧不上將它擦去,又吹著喝進一口,這次再夾著碗底的雞rou絲和豆芽菜一起吃。 “咔嚓……” 豆芽在牙齒摩擦間發出咔嚓咔嚓的脆響,它外面裹挾著雞湯的湯汁,內里卻還保持著自身清新又帶著豆香的滋味,汁水自每一個豆芽中濺出,把舌尖因為濃厚雞湯而感覺稍微有些膩的余味一掃而空。 “呼——” 這是又喝下一口湯的喟嘆,也是這碗湯爽快的結尾。 “要不要來些主食?” 陸蕓花咽下口中的豆芽,笑瞇瞇看著面前四個孩子,他們桌上的碗都已經空了,一個個臉頰紅紅、鼻尖額頭都滲出汗水,看起來滿足極了。 “想吃面!” 陸榕洋珍惜地吃掉最后一顆豆芽尾巴,第一次這么快地響應,應該是真的很喜歡雞湯。 “行!”陸蕓花見其他人點著頭沒有意見,放下碗爽快圍上圍裙:“那我們就再吃一次雞湯面?!?/br> 第29章 一家團聚 雞湯面所用的面團陸蕓花廚房里常備著,現在生意不錯,撐得起家里每天吃面。 麥粥和麥飯她是再也忍不下去,就算只放一點油嗆了小蔥煮一碗清湯面,也好過麥飯和麥粥的味道。 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常年吃麥飯這樣堅硬的食物對牙齒傷害很大,在村里有一些比較節省所以每頓吃麥飯的人家,人才中年就硬一點的東西都咬不動,只能頓頓吃糊糊。 她和余氏兩個大人還好,曾經也寬裕過,牙齒狀態正常,只陸榕洋小小就開始吃麥粥麥飯,以后可怎么辦? 現在賺了錢,索性家里主食直接換了麩皮較細的麥粉,陸蕓花攤子上也用這種麥粉,因為麩皮很多的面粉根本拉不出魚湯面那樣如同銀絲的細面。 陸蕓花手腳麻利,幾下做好了五個人的雞湯面,這次碗底沒有豆芽,除去剛剛吃掉那些,剩下的豆芽都是要給柯耿他們帶回家的。 長時間燉煮下,rou質緊實的小公雞吃起來早已軟爛,陸蕓花把它早早撈出來放在一邊晾涼,剛剛她忍著guntang給每人碗里撕了一些雞rou,手指尖都讓燙紅了,實在沒法繼續弄,只得晾涼后再撕。 用手指將雞rou順著紋理撕成細絲,這種白煮雞rou里面沒什么味道還容易塞牙,撕成細絲后才能很好吸收湯汁的調味。自家人吃,縱然人多還是每人碗里放了滿滿的雞rou絲。 rou放在下面,上面堆放面條,只把重新燒得guntang的雞湯往上面一澆,這碗面便好了。 冰涼的rou絲在guntang的湯汁中重新煥發神采,原本有些柴的質感消失,每一根都吸收了湯汁中的鮮美,一大筷子撈起來、一大口吃下去的時候,一時間都不能分辨哪些是rou絲,哪些是面條。 當然,就咀嚼時候的口感來說,它們之間的區別就好像綿羊和薩摩耶一樣明顯,只說它們的外形,又或是在唇舌間都顯得汁水充沛的口感,出奇的相似。 雞湯面和魚湯面都用同一種細面,只換了湯底,但面對魚湯面時還會有討厭魚腥味而不喜歡它的人,面對雞湯面……難以接受雞湯味道、以至于到了討厭地步的人還是很少見的。 大多不喜歡雞湯的人,也只不喜歡它略微油膩的口感,而這種油膩感正是現在缺少油水的人們的最愛。 陸蕓花也缺少油分攝入,口味上卻還保持著以前的習慣,不喜歡喝過于油膩的雞湯。 好在這只身材健美的小公雞沒什么多余脂肪,熬出來的湯正正好,甚至于有點“清淡”。 吃完飯孩子們又從陸蕓花那里接過碗碟,只說她忙了一天,讓她現在好好休息。 她自然沒有意見,笑瞇瞇地抱起長生,邊看著三個孩子分工干家務,邊講起故事的新劇情——“汪幫主發現秘籍被偷,多番查證才知幫中內鬼?!?/br> 于是又在天都快黑了的時候等到三個孩子回家的白巡,又一次受到連環追問。 “白叔叔,白叔叔,有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