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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星移開視線,“不是每一個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而且,我已經習慣了?!?/br> 他忍不住充滿戾氣道:“為什么他們不需要我的時候,就對我不聞不問,需要我的時候,我就必須要乖乖來到他們面前,扮演他們想要的乖兒子的角色?不,我絕對不可能成為像兄……” 晏南星立刻覺察到了什么,快速掃了孟繁秾一眼,卻見她臉色蒼白的嚇人。 晏南星死死閉上了嘴,卻在心中恨透了自己。 他悲哀地想:自己不愿意成為父母面前兄長的替身,卻愿意成為她眼中兄長那般的存在。 晏南星有心想要轉移話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只得低下頭,看著她踩在他鞋子上的腳趾,大概是因為過于用力的緣故,腳趾間的粉紅越發鮮艷。 孟繁秾輕輕呼出一口氣,不去看他,沒話找話道:“她來的還真慢,你冷嗎?” 她的手指輕輕握了一下他露在外的小臂。 冷嗎? 晏南星反倒是覺得自己熱的過分,他身體血管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好像在狂舞尖叫。 孟繁秾也感受到他的熱度,就在她準備收回手的時候,指腹卻摸到了一處凹凸不平的地方。 “這是什么?傷痕?” 孟繁秾睜大眼睛。 她對于這種傷痕一點都不陌生。 或者說,她的第二職業讓她常常跟這些傷痕打交道。 晏南星愣了一下,似乎也忘記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他翻折手臂,看了一眼,抿緊唇。 “哦,這個傷口……你應該也有印象的,就是他用菜刀弄的?!?/br> 孟繁秾神情復雜。 當年晏南星與父母關系緊張的時候,他父親和他恨不得弄死對方,他父親甚至在一次盛怒下拿起了菜刀,在爭執中不小心弄傷了他。 孟繁秾握緊他的手腕,死死盯著那道傷口。 她搭在他手腕處的指尖比他傷口新長出的rou還要粉白。 晏南星漫不經心道:“多少年前的傷口了,都已經長好了,一點也不疼了?!?/br> 孟繁秾緩緩道:“為什么不用醫美的手段除掉這個傷疤?” 晏南星淡淡道:“留下這道傷疤不是因為我想要記恨什么,我只是遺忘了,我都已經忘了我身上還有一道我親生父親留給我的傷疤?!?/br> 她的指尖從那道與他原本皮膚顏色不同的傷口上滑過。 她所帶來的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晏南星感覺自己好像回到傷口恢復的那個時候,傷口每日都癢癢的,讓他恨不得使勁兒撓一撓。 見她盯著這道傷口出神,晏南星隨口道:“你如果看不下去的話,就也給我設計一個紋身吧?!?/br> 孟繁秾轉過頭,疑惑地看向他。 晏南星一愣,“你、你不還是什么傷痕美容師嗎?” 孟繁秾沉默半晌,低聲道:“我開啟這個副業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出國了?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晏南星驟然一僵。 他眨了一下眼睛,“這……這是我隨口猜的,傷痕美容師這個職業國外也是有的?!?/br> “而且,我還看到了辛杳杳脖頸上的紋身,之前聽她提起過,是你為她設計的,用來掩蓋她脖頸上因為意外事故而產生的傷口,所以,我想你有可能也從事了這種職業?!?/br> 孟繁秾:“原來是這樣……” 正巧這時,孟繁秾的同事拿著房卡匆匆趕來,她便沒有再繼續追問。 晏南星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他要怎么說? 難道說他在國外三年從來沒有一日忘記過她,一直在默默關注著她? 他實在沒有臉當著她的面這樣說。 趕過來的同事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孟繁秾和晏南星。 晏南星下意識挺直脊背,繃緊臉頰。 孟繁秾在一陣電子音后,打開了房間的門。 晏南星在她有所行動之前,便抱著他走了進去。 而后,他腳往后一蹬,“砰”的一下將門踢上了,也阻擋了同事好奇的視線。 孟繁秾好不容易移動到沙發上,笑著道:“晏南星,這次多虧了你,等出去后,我請你吃飯?!?/br> 晏南星“嗯”了一聲,“其實……” 他話還沒出口,孟繁秾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為了避嫌,晏南星只得告辭離開。 就在他要拉開門的時候,他聽到她猛然拔高的聲音—— “相親?” 第6章 冬日里溫暖的陽光從窗戶外投入進來,孟繁秾卻沒能感到一絲溫暖,她從頭到腳都痛了起來。 孟繁秾嘆了口氣,無奈道:“媽,你說的那個人還真的有???” 電話那端傳來母親溫和又絮叨的聲音,“當然了,人家是教練呢,據說收入不錯,長得也好,只是比你大上一些而已,而且,他都沒有結過婚,簡直是最適合你的人選了,你都二十九了,你難道真想要到當三十歲都不嫁人的老姑娘嗎?” 孟繁秾不想跟父母爭辯什么,這種時候無論她說什么,父母都有一萬種理由逼著她去相親。 她只是敷衍的“嗯嗯啊啊”。 孟繁秾的母親似乎聽出了她敷衍的語氣,猛地拔高了語氣,“你難道還真不想要結婚了?你這不是有病嘛!” 母親的語氣簡直逗笑了孟繁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