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宿敵 第177節
段六:我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請叫坂本.段。 下一章保證說上話,哈哈 第168章 閣中劍王 經歷了大戰,眾人此刻其實更需要調息、恢復,周秋還有些不放心,要親自到外面安排弟子探查、防守,因此只草草說了幾句,眾人便先去客房休息了,等到傍晚時分,周秋才派弟子過來請。 周秋在流水樓上設宴答謝眾人,流水樓共兩層,下層由聶宇招呼飛劍宮和歸靈宗的弟子們,上層則是周秋親自招待重要人物。 樓上沒有墻,四面都是柱子和欄桿,十分開闊,可容近百人飲宴。廣陵弟子皆通音律,門中環境優美,雅韻十足。座中鋪著精美的竹席,每個人面前都擺著張小幾,上有仙果瓊漿。沒有冷冰冰的明珠光,檐下掛著一排六角宮燈,里面燃著千年不滅的燭,樓下是無邊竹海,周秋還安排了弟子在對面小閣內撫琴助興。 竹濤起伏,琴聲流水。 如此美景并沒多少人欣賞,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一個人身上。 那人很隨意地坐著,偶爾傾身與人談笑,卻沒有半點不端正的感覺,那是刻入骨子里的大世家公子氣度,雪白的外袍上明明沒有任何佩飾,偏又莫名透出一絲華貴之氣。 顧平林捏著面前的玉杯,抿唇。 周秋親自勸酒:“廣陵派得脫危難,皆賴閣主與諸位道友?!?/br> 眾人紛紛道客氣,舉杯附和。 歸靈宗那道督笑道:“若非閣主,我等大概還在苦苦支撐等待救援,這一杯當謝閣主才是?!?/br> 話剛說完,旁邊響起刺耳的聲音:“不過是湊巧出了九沼原的事,嵬風師才肯退,說全賴閣主,未免夸大了?!?/br> 卻是飛劍宮陽昭。 眾人不約而同地皺眉,只是礙著飛劍宮的勢力和玉無學的面子,不好說他。 周氏姐妹正安排弟子上酒,聞言停了動作,周采葛道:“陽師兄說笑呢!” 陽昭挑眉,朝閣主拱手:“我陽昭向來有話就說,不慣虛偽客氣,還請閣主見諒?!?/br>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了,顧平林也不禁放開了酒杯。 此子毫無自知之明。單論修為,嵬風師幾乎無人能敵,若他早來兩日,伏羲陣也保不住廣陵派。飛劍宮號稱第一劍派,但最強的長老方中元在世時也未必敢與嵬風師正面交手,這陽昭因一身先天劍意被掌門玉無學看中,玉無學大概是擔心他出身寒微,心性與飛劍宮劍道不合,有意助長其傲氣,以致讓他養成了這般討人嫌的性子。此子將同門師兄弟都得罪了大半,所以兩年后才會受人慫恿,做出獨闖鏡像之地的蠢事,枉送了性命。 周秋忍住火,不輕不重地擱下酒杯,笑道:“陽師侄此言差矣,劍王閣能在血月瘴谷立足便不簡單,閣主云崖一劍,老夫私下與令師談論時,他也曾贊賞?!?/br> 他搬出玉無學,是覺得陽昭總不好反駁師父的話,哪知陽昭偏不識趣,嗤道:“我師父待人一向客氣,贊賞兩句是給面子,莫非聽的人還能當真,以為自己能勝過飛劍宮了?閣主未出一劍,卻自稱劍王,難以服人?!?/br> 這番話簡直將全修界的劍修都得罪了,不止周秋和唐見,另幾位大劍修都沉了臉,畢竟照陽昭這么說,玉無學也曾跟他們“客氣”過。 陽昭還自鳴得意:“閣主以為呢?” 閣主不緊不慢地放下酒杯:“劍王閣做生意,求的是雙方互利,不在服人?!?/br> 陽昭嘲諷:“不知閣主是否每次都能靠消息退敵?” “也許吧,”閣主也是好脾氣,笑道,“劍王閣的消息渠道很廣,也許下次的運氣同樣不錯?!?/br> 陽昭噎了片刻,嗤笑:“既然貴閣是靠口才服人,不如將劍王二字去掉?!?/br> “口才好,不代表沒實力;不出劍,是因為沒必要,”閣主慢聲道,“莽夫以武屈人,仁者以德服人,智者以謀制人,常聽聞智者不屑與莽夫為伍,未見莽夫嘲笑智者也?!?/br> “說誰是莽夫?”陽昭大怒,拍案而起。 閣主“欸”了聲:“不過是說笑,陽大修何必動氣?!?/br> “閣主的實力莫不是耍嘴皮?”陽昭冷笑,召出孤芳劍,“可惜劍修不是以口才論高低,今日陽昭便請教閣主高招?!?/br> 眾人見不對,紛紛起身勸解。 廣陵派長老唐見道:“大敵已退,正當慶賀才是,何必煞風景,還望陽師侄給老夫一個薄面?!?/br> “我只是看不過徒有虛名之輩,”陽昭根本不給面子,指著閣主,“你敢是不敢?” 閣主道:“劍王閣以和為貴,何況客人總不好在主人家動手,太失禮了?!?/br> 陽昭道:“還是你不敢應戰?” 他不依不饒,眾人無計可施,都看山主周秋,卻見周秋自斟自酌,一言不發,毫無勸阻之意,眾人紛紛領會過來,意思著勸兩句就算了。 陽昭心胸狹隘,仗著飛劍宮傳人的身份,不將別人放在眼里,只是他確實得了劍術真傳,能在論道會上讓玄冥派云鶴吃虧,眾人再不喜也沒奈何,如今他主動挑釁實力不明的劍王閣閣主,眾人樂得看熱鬧,心道他輸了更好。至于其余飛劍宮弟子,有同樣驕傲認為陽昭必勝的,也有和眾人一樣厭惡陽昭的,還有幾個清醒的,卻不敢得罪陽昭,都閉口不言。 無人勸,陽昭更得意:“廢話少說,閣主敢不敢與我一戰?” “這……唉!”閣主無奈地嘆氣,取過面前的酒杯飲了口,然后才道,“這樣吧,你是飛劍宮弟子,我為劍王閣閣主,為免讓人說我欺負小輩,今日我便不出劍,你若能傷我,算你贏?!?/br> 話一出,四周沉寂。 劍修不出劍,防守更難。飛劍宮劍術大名鼎鼎,陽昭修為雖不足,但他在論道會上坐了第一把石椅,越境戰斗不在話下,也難怪他會狂到以為自己能與嵬風師匹敵。 至于這位閣主…… 眾人苦笑。 兩人簡直就是在比誰更狂。 果不其然,陽昭自覺受到了輕視,臉色一陣發青,咬牙冷笑:“但愿閣主不會后悔?!?/br> 他有些迫不及待,劍未動,劍意已出,在場劍修瞬間都感受到了壓制,包括顧平林。 這就是天賦的優勢。此人先天劍意之強實屬罕見,連齊婉兒、程意等人都不及他,若他兩年后不去找死,潛心修煉幾十年,定有大成。 顧平林暗道可惜,跟著看另一邊。 身被劍意包圍,閣主安然不動。 大概是有意與他比較,陽昭毫無保留地釋放先天劍意,一步步地朝他走過去,渾身劍意催發到極致,形成rou眼可見的、細微的劍氣,“嘶嘶”聲響起,燈籠與廊柱上出現淺淺的劍痕。 眾人心驚,各自運轉真氣與之抗衡。 “既來做客,還是莫要驚擾主人了吧?!鼻鍚偟穆曇繇戇^,眨眼,閣主的身影便從座中消失。 夜幕初降,竹海蒼蒼,白衣如海上浪花。 陽昭哼了聲,跟著飛出流水樓,踏足孤芳劍之上,使的正是飛劍宮的御劍術。另有四柄飛劍在他身畔盤旋,原來這孤芳劍看似一柄,其實有五片劍刃。 竹海上掀起颶風,竹濤洶涌起伏,茫茫劍境鋪開,飛劍帶著磅礴劍氣,如同閃光的白浪,一層層向對面撲過去,瞬間便將白影吞沒! 眾人立即圍到欄桿邊觀望。 “黃粱夢回?!敝芮镒R得此招,神色凝重。 唐見立即道:“這……閣主有些不妙啊?!?/br> 陽昭出手就用了昔日第一劍修方中元的名招,氣勢竟也不弱,眾人都開始為閣主擔憂,低聲議論起來。 顧平林沒有作聲。 同樣是狂,一個全不自知,一個知己知彼,此戰毫無懸念。 招盡,光芒變暗,白色劍浪逐漸平息。 對面不見閣主身影。 眾人一時無言,想那閣主大概是負傷墜入竹林了,周秋也在猶豫是不是要親自過去看看,畢竟對方是廣陵派的恩人。 陽昭大笑:“劍王閣,徒有虛名而已!依我說……” “看那邊!”樓下突然有人叫。 劍招明明已平息,竹海上空卻仍蕩漾著一縷劍氣,閃著微弱的白光,遲遲不曾消失。 陽昭收起笑意:“嗯?” 眾人看出不對,都扶著欄桿探頭觀望。修者開夜目,在眾多驚疑的視線里,那白色劍氣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凝成一道實影。 樓下爆發喝彩聲,是聶宇和弟子們。 “妙??!”唐見撫掌笑,“身化劍氣,說破招,不如說入招!” 周秋眾人贊不絕口。 陽昭惱羞成怒:“勝負言之尚早!” 下一招過,閣主依然毫發無傷。 “我是劍,劍是我,我意即劍意,劍意即我意,你的劍如何傷我?” 陽昭氣得渾身顫抖,馭劍繼續攻擊,也不知是他太急躁還是怎么回事,后面的劍招更是莫名其妙就被破了,幾柄飛劍甚至會在中途改變方向,互相撞在一起,有如兒戲。 閣主更加輕松,不時開口點評。 “劍意勉強,可惜,你的劍術太差?!?/br> “這一劍偏了至少兩寸?!?/br> “后勁不足?!?/br> “還是不夠,來,用你最強的劍招?!?/br> “又偏了?!?/br> “這種三歲小兒也能躲過的破綻,你卻自始自終都沒發現,可悲?!?/br> “錯漏百出,不堪一擊?!?/br> “如此拙劣的劍術,你的傲氣從何而來?” …… 大概是夜風太冷的緣故,含著笑意的聲音聽在耳朵里,變得格外冷酷。 然而,恰到好處的嘲諷聽起來更像是指點、譴責,完全不會讓人覺得過分。眾人都道他是在借機教訓陽昭,也樂見其成。 周秋顧左右而笑道:“年輕人心氣太高,吃些教訓是好事?!?/br> 眾人點頭稱是。 唯獨顧平林臉色發白。 飛劍宮劍術赫赫有名,陽昭哪有那么不堪一擊,他能夠安然無恙,不止是因為超強的劍意影響了陽昭的劍氣,修為更高也是主要原因,內丹境之上,一個小境界都是天差地別,照目前看,他應該接近丹意境修為,或者已經到了。 這一句句刻意的嘲諷貶抑,絕不止是教訓陽昭那么簡單。 飛劍宮講傲骨,以此入道,陽昭經歷特殊,他的傲是刻意培養的,傲氣下還藏有早年的自卑,閣主將其劍招說得不值一文,分明就是要摧毀他的傲骨,一旦陽昭心志不夠堅定,產生質疑,道心動搖,必將道途崩毀。 劍氣將人影籠罩,眾人看不清陽昭的臉色,但看他出招越發急躁失控,漸漸地,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