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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斯憑借本能用手去扒脖子上的觸手,他的臉漲成豬肝色,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他掙扎道:“陛下要……違背……諾言嗎……” 羅伊暗紅的瞳仁中透著死一般的冰冷,他看著海格斯,觸手竟有愈發漲大的趨勢。 他現在很生氣。 芙洛拉提起裙擺上前一步,握住羅伊的手,“不要,慶典馬上就要開始了,至少過了今天再說?!?/br> 相比羅伊,她還是冷靜得多,婚禮和百年慶典都在今天舉行,如果海格斯現在出了事,這一天無疑會被毀掉。 芙洛拉即使剛才對海格斯動了一瞬先斬后奏的念頭,最后也仍是忍了下來,只念出了讓他出現幻覺的咒語。 羅伊緩緩回頭,目光先是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他捉住她的指尖,將那只被海格斯碰過的手套粗.暴地扯下,手套在他手中灰飛煙滅。 他這才將視線上移,少年的下頜緊繃,看著她道:“叫寶貝?!?/br> “什么?”芙洛拉微微睜大眼。 “叫我寶貝,為什么不叫?甜心,快叫寶貝?!?/br> 羅伊語調透著焦急和不安,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意味。 原來是又吃醋了。 明白過來的芙洛拉伸出手臂將他抱住,羅伊身體僵了一瞬,然后才像往常那樣,緊緊摟住她柔軟的腰,俯下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處,一邊輕蹭,一邊深深嗅她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羅伊感覺她身上被染了海格斯的氣味。 觸手憤怒地收緊,海格斯被勒得兩眼翻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 芙洛拉一只手輕拍羅伊的后背,一只手朝腰后的觸手根部探去,在光滑的表面上順毛似的輕撫:“別生氣了寶貝,我不是故意的?!?/br> 白皙指尖所觸之處又麻又癢,羅伊喉間發出一聲輕哼,觸手在空中海浪似的翻動兩下,然后猛地將海格斯甩向一旁。 被甩開的海格斯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他咳得嘴巴里都有了血腥味,可他雙眼死死盯著不遠處那對緊緊相擁的情侶,竟是朝著那方向一點點爬去。 “陛下……和人類……是對立的,我說得……沒有錯?!焙8袼蛊D難道。 羅伊眉心微蹙,不顧芙洛拉的阻攔,轉身看去。 羅伊穿著一身純白禮服,居高臨下,神情睥睨;海格斯連站起來都吃力,臉上的漲紅還沒消退,樣子十分狼狽,可眼神卻意外地堅定。 芙洛拉忍著怒意,問道:“你今天一直在說這句話,我問你,你有什么證據這樣說?就因為魔力在大殿?” 羅伊沒有阻止,他靜靜看著海格斯,等待對方開口。 海格斯又咳了一陣子,才用沙啞的嗓音問:“陛下,魔力在哪里?” 芙洛拉的指尖微微攥起。 羅伊不經思考便回答道:“在我這里,它是我的,誰也搶不走?!?/br> 芙洛拉猛地轉頭看向他。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魔力根本就在她的身體里啊…… 海格斯朝羅伊伸出手,聲音堅定:“陛下,請將魔力還給王室!” “不可能?!绷_伊沉聲重復:“它是我的,我的?!?/br> 芙洛拉忍不住出聲:“寶貝,你……” 羅伊握住她的手,攥得很緊,他再次重復:“誰也搶不走?!?/br> 芙洛拉垂眸,銀白的睫羽輕顫,她的眼眶涌上一陣酸澀之意。 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除了對她說話以外,他講話從不重復第二遍,如今他重復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在說“我就是在說謊,我就是在包庇她”。 芙洛拉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她看向海格斯,冷聲道:“你讓陛下把魔力‘還給王室’?海格斯殿下,你真不愧是先王的親孫子,魔力本是屬于全人類的東西,先王為了守護區區一國而將它收回,而你現在又想讓王室獨占魔力,你們爺孫的自私真是一脈相承?!?/br> “不,你不懂?!焙8袼孤犃诉@些話,臉上卻不見惱色,他嚴肅道:“魔力存在的時候,多少普通群眾飽受其害,這些你從會議記錄上都看到了!力量如果不能正確地被使用,那還不如只交給部分人來使用,這就是我想讓王室獨占魔力的目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管理國家!” 芙洛拉神情一凝。 片刻后,她問:“究竟是想更好地管理,還是想更好地專.制?說到底你只是想讓王室獨大,讓普通人無法反抗你們罷了?!?/br> 海格斯笑著搖了搖頭,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 他說:“普通民眾本就難以反抗王室,這是自古以來王室立足的根本,不是嗎?” 芙洛拉抿住唇,一時語塞。 思考幾秒后,她提起裙擺走上前,邊走邊道:“好,就算王室有正當理由獨.占魔力,可我問你,你口中的王室,是只有帝國王室,還是也包括其他國家的王室?要知道如果不是你曾祖父從中作梗,把魔力全部收回的話,這個帝國早就該被別國滅了?!?/br> “與其把魔力還給你,倒不如說,請你把魔力還給其他國家?!?/br> “一個國家的存亡是靠自身發展決定,而不是靠這些旁門左道!” 芙洛拉有些氣急,她越說越激動,連什么時候走到海格斯面前的都不知道。 羅伊朝她走去,想要將她拉遠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