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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右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他遞到芙洛拉面前,“甜心,你看?!?/br> 他的神情像只向主人搖尾邀功的小狗。 只見托盤上鮮紅一片,赫然擺著兩只尚在淌血的人類眼球,和三條舌頭。 芙洛拉:“?!?/br> 芙洛拉:“拿開拿開——這是什么東西?!” 還好她出門前沒吃太多,否則現在可能已經吐出來了。 羅伊拿遠了些,用另一只手指著解釋:“這是眼球,這是舌頭?!?/br> 在芙洛拉“我難道看不出嗎”的眼神中,羅伊補充道:“剛才有人亂說話,還有人看你,這是他們的懲罰?!?/br> 剛才?他又看見了? 芙洛拉捂鼻掩住血腥味,悶聲說:“羅伊,你又監視我?!?/br> 羅伊委屈:“我怕你被他們欺負?!?/br> 這是關心,才不是監視。 芙洛拉受欺負了嗎? 她可以肯定,自己剛才沒有被那些老貴族們欺負,反倒是她一個人把他們一群人給欺負了一遍。 并且羅伊現在的神情也活像受了她的欺負,仿佛在說“你怎么能這樣說我,我傷心了”。 她讓他把血淋淋的托盤拿開,朝委屈的八爪魚伸開雙臂:“過來,jiejie抱抱?!?/br> 羅伊挪到芙洛拉旁邊的座位上,雙臂圈住她的細腰,烏黑的腦袋低低俯下,埋進她的頸窩,蹭蹭嗅嗅。 芙洛拉輕揉他的腦袋:“我沒有被他們欺負,他們說我的,我全都罵回去了,寶貝,下次不要這樣做,知道嗎?” 羅伊一邊小狗似的嗅著,一邊隨口回答:“三天以后還給他們?!?/br> 芙洛拉:“……” 很好,給他們的眼睛和舌頭放上三天假。 羅伊冰涼的鼻尖順著她的脖子一路向上,很快便靈敏地嗅出屬于其他人類的味道,他面色一沉,抬手捉住芙洛拉剛綁上去的蕾絲發帶。 芙洛拉急忙按住他的手:“不可以,這是我收的禮物,是女孩子送給我的?!?/br> 羅伊才不管那些,他皺眉:“我不喜歡。為什么送你禮物?那個人認識你?她想做什么?” 致命三連問。 芙洛拉有些無奈地柔聲解釋:“不認識也可以送禮物呀,人送禮物可以是為了表示感激、敬佩、喜愛,也可以只是作為一種友好往來,不一定要有特殊意義的?!?/br> 即使她這樣說,羅伊仍像是沒聽見似的,執意要扯她的發帶。 芙洛拉一邊按他不安分的手,一邊試圖轉移話題:“寶貝,香雪蘭宮只走了三分之一的人?!?/br> 羅伊淡聲:“哦?!?/br> “有好多人不想回家,她們一定是和我之前一樣,回到家也是受欺負,所以寧可一個人留在這里?!?/br> “我去懲罰你的家人?!?/br> 羅伊說完,才意識到芙洛拉的家人都已經死光了,他沉默。 芙洛拉也是哭笑不得,她這句話的重點是她自己受欺負這件事嗎? 他的眼里還真是除了她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她道:“我想說的是,反正香雪蘭宮已經存在了那么多年,與其把建筑摧毀,白白浪費掉,不如改造成其他東西,比如……女子學校?!?/br> 對于“神妃”這個群體來說,即使她們有著華麗的稱謂,也改變不了她們是家族最底端存在的事實。 她們也許從一出生開始就被視為交換愿望的犧牲品,她們大多無法像家族里的男孩一樣受到教育,即使她們心底渴望平等的對待。 芙洛拉就是想給這些女孩一個機會,一個活出自我,支配自己人生的機會,告訴她們,她們從來不是家族的附屬品或工具,而是一個個鮮活獨立的生命。 更重要的是……即使她今天去給了那群貴族一個下馬威,可這并不代表可以讓他們改變態度,在帝國,像他們這樣思想頑固的老家伙大有人在,只要他們存在一天,就會有人反對羅伊一天。 與其花心思應對反抗勢力,還不如制造更多支持力量,讓它們二者相互抗衡。 羅伊緩緩從她的頸間抬起頭,神色為難,“甜心,我承諾過,不干預治.國決策?!?/br> 他愿意為芙洛拉做任何事,哪怕是給她摘星星月亮,可只有這件事不行。 這是他對先王的承諾。 芙洛拉笑著揉他的發頂,“知道你最守承諾了,我沒有要你干.政的意思,只不過,建女子學校這種事情和治.國決策又有什么關系呢?” 羅伊歪頭,消化了好久這些話,才終于有點轉過彎來。 他的眼睛慢慢亮起:“甜心,你是說……” 芙洛拉勾起絳紅的唇,“就像你取消神妃機制一樣,幫他們實現愿望的是你,許愿的條件也全憑你的心意,這和政治完全無關,同理,建學校這種事情只能說是神的恩賜,神想要拯救可憐的女孩子們,和治.國又有什么關系?” 既然先王用那些所謂承諾來束縛羅伊,就別怪芙洛拉鉆他的空子。 沒辦法,誰讓先王已經死了呢?他的承諾是死的,后人的腦子可是活的。 羅伊聽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垂眸思考。 芙洛拉用指尖戳戳他的臉蛋,“好不好呀?” 羅伊沉默片刻,一邊緩緩抬手,一邊用暗紅眸子望向芙洛拉:“甜心?!?/br> “我在?!避铰謇钗艘豢跉?,有些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