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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交談,芙洛拉得知皮特是她父親的好友,他們都來自附屬國奧得岡,皮特是城主的同時,也有著旁支貴族的身份,十年前,他離鄉搬來神都居住,一住就是十年。 之前在爾文的生日宴會上,皮特還找過海格斯,表達了想給芙洛拉提供幫助的意向,只不過皮特的手寫信被海格斯撕掉,這才有了后來藏頭詩的事情。 “真沒想到啊,你會被送進來?!逼ぬ啬樕下冻鐾聪е?,“你父親聰明了大半輩子,怎么就娶了那么個女人,最后害死了自己,也害了你?!?/br> 芙洛拉垂下眼。 即使那位“父親”在她腦海里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但她聽到這種話時,心底還是涌上一股酸澀和傷感。 應該是這具身體對于父親一詞的本能感受吧。 皮特找來紙筆,在紙上快速地寫了幾行字,遞給芙洛拉:“瞧瞧,靈感這東西說來就來,你看看我新寫的詩?!?/br> 芙洛拉接過紙張,只見第一句寫著:你像風也像雨,還像那天邊的云。 “……” 這令人尷尬的語句,一看就是藏頭詩了,芙洛拉忽略了后頭那些更尷尬的句子,提煉出這首藏頭詩想表達的內容。 ——你還想不想走。 芙洛拉的指尖用力攥緊紙張,沉默。 哪怕提前一小時來問她這句話,她可能都會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想,她要在這里和羅伊互相傷害一輩子。 可現在的她卻猶豫了。 “孩子,你對那位……”皮特問:“是怎么個想法?他有沒有欺負你?” 芙洛拉略微一怔,忽然笑起來。 怎么不欺負?八爪魚天天欺負她,還經常把她欺負哭。 就在不久前,她來這里之前就哭過。 可她卻道:“他對我很好?!?/br> 皮特的臉上閃過訝異,滄桑的臉上神情變了又變,他看芙洛拉說這話時的樣子不似說謊,皮特一時哽住,不知該說些什么。 芙洛拉輕輕一嘆,又道:“只是我沒有能力,我沒能力和一個神相愛,我……不知道該怎么做了?!?/br> 說到這里,她險些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她不是來找人傾吐傷感的,她來是為了尋找方法,尋找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在皮特復雜的眼神中,芙洛拉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問:“您知道有關魔法記載的書在哪里嗎?” 皮特瞪大了眼睛,他還沒從剛才的震驚緩過來,緊接著就又受到更大的震驚。 “你想干什么?”他問。 芙洛拉:“只是好奇,隨便看看?!?/br> 雖然皮特的身份不似造假,所說的話也應該都是真的,可芙洛拉暫且不打算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情。 畢竟魔法這個詞,于現在來說還是大忌。 …… 當羅伊找到這里來的時候,他的情緒正處在爆發邊緣。 在一般人看來,芙洛拉和皮特相處的畫面就像孫女和爺爺,毫無曖.昧氣氛可言,可在羅伊眼里,他看到的只是芙洛拉背著自己偷溜出來,在這里和其他男性人類相談甚歡。 于是上一秒還安靜的圖書館,下一秒便吹起一陣強風,風帶著強勁不由分說的力道,將攤開的書頁吹得嘩嘩作響,也吹亂人們的頭發。 芙洛拉剛撥開糊在眼前的發絲,便見到少年的身影快成一道殘影,上前一把掐住皮特的脖子,將皮特整個兒提了起來。 皮特的老身子骨哪經得起這種折騰,很快便有翻白眼的趨勢。 芙洛拉提高聲線喊了聲“住手”,便小跑著上前拉羅伊的胳膊。 此時的少年憤怒到了極點,仿佛沒聽見她聲音似的,暗紅瞳仁死死盯著皮特,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拉扯之中,芙洛拉只感覺他的手臂不是手臂,而是鋼筋石頭,拿十字鎬都撬不開分毫,再這樣下去,老皮特絕對會被他掐死。 芙洛拉一口咬住羅伊的小臂。 她咬得很用力,可羅伊根本不覺得疼,反而是溫熱的觸感令他微微回了神,他緩緩扭頭看向她。 芙洛拉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和他對著干,于是拉開他的袖子,在她剛剛咬過的地方親了一口,說:“我找不到書,他只是在幫我找書,你錯怪他了?!?/br> 羅伊盯了她許久,又看了眼快要斷氣的皮特,臉上閃過冷色,他隨手一甩,將皮特丟垃圾似的丟開。 “都滾?!?/br> 羅伊壓著怒火沉聲說完,圖書館內瑟瑟發抖的人連忙往外跑,走前順便架起快要散架的皮特,拖著一起跑。 不到半分鐘,整層圖書館被清了場。 芙洛拉忍不住嘆氣,“他們什么都沒做錯,你那么兇干什么?非要讓所有人見了你都發抖才滿意是嗎?” 羅伊看著她不說話,臉色陰沉得能滴水,嘴唇緊抿成一條危險的直線,許久后,他雙手按著她的肩,將她一把壓到身后的書架上。 四五根有些發紫的觸手同時伸了出來,倏地捆住她的手腳和腰肢,末端鉆進衣料下方,順著光潔的皮膚往上爬,芙洛拉猝不及防地發出唔的一聲。 “放開我?!彼恼Z調有些冷。 羅伊全然沒有察覺出她態度的轉變,他緊緊抱住她,雙手在她身上不老實地亂按,像是在確認每一寸只屬于他的領土有沒有受到侵犯,他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氣息,直到他沒有聞出任何不和諧的,屬于其他人的味道,這才稍稍松了幾分力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