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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給你請醫生過來看看?”芙洛拉仰頭看著他,臉上滿是關切,“不然,你先進來,進房間里躺一會兒,我給你……” “不?!贝骼锟舜驍?,“我要回去?!?/br> 芙洛拉的心里沒由來地一緊。 她扯出個笑,盡量維持語氣如常,“那你明天還來嗎?你……以后還會來嗎?” 她果然還是被他討厭了嗎。 長這么大,幾乎從來只有芙洛拉討厭別人的份,很少有別人討厭她的時候,尤其是男人,哪個不是圍著她轉,趕都趕不走。 戴里克對于她來說,原本可以只是一個格外好看的男人而已,可誰叫她做了那個夢,搞得心里滋生出了幾分對他的愧疚。 更何況,他那么呆頭呆腦的,要是沒有她護著,去了別的地方受欺負怎么辦? 芙洛拉的笑容維持不住了,她垂下銀白的睫羽,不安地舔了下嘴唇,臉上的失落和不安難以掩飾。 這時,一根冰涼的手指落在她的唇上,指尖輕輕往下按,唇瓣像柔軟的棉花般微微下陷。 “戴里克?”芙洛拉抬眸,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他的食指。 他的食指修長,骨節分明,這樣握住的時候,可以明顯感受出它所蘊含的力量。 “還來?!贝骼锟说哪抗庠谒缴贤A羝?,又緩緩移向她碧綠的眼眸,眸光有些晦暗,他頓了頓,道:“明天,以后,都來?!?/br> 在少女亮起的目光中,他抿了抿唇,又不自在地又加了句:“放心?!?/br> 放心,說了每晚都來,就不會背棄承諾。 心里的聲音沒人聽到,他這句話在芙洛拉聽來,語氣依然是命令口吻十足,換做別人,恐怕根本不會以為他是在安撫人,倒是有被嚇哭的可能性。 可芙洛拉此時卻覺得,這句話簡直就像加了方糖的黑咖啡,看似很苦,入口卻足夠甜,余甘濃郁,可以反復回味。 這小呆瓜。 芙洛拉彎唇笑。 少年的眸光愈發地暗,他的喉嚨微微一滾,按在她唇上的指尖忽地用力,向一側劃去。 雪白的皮膚上,猝不及防地延伸出一道鮮紅的口紅漬。 芙洛拉:“……” 她嗔怒地皺起眉:“戴里克!” 這次她確定了,他這就是惡作劇,不是她嘴上沾了東西。 她早該想到他沒這么好心的! “幼稚鬼!”她奶兇奶兇地罵道。 少年盯著那片鮮紅的,自己親手留下的痕跡,心里頓時覺得一陣舒爽,今晚所有的煩躁,仿佛都在此刻消散了。 為什么會這樣?他也不清楚,總之就是心情很好。 “明天,等我?!彼麑λf,語調由于愉悅而變得有些輕快。 芙洛拉氣呼呼地看他,卻驚訝地發現,他的唇角是上揚的。 他笑了。 笑起來很好看,和夢里的男妖精竟然有那么幾分重合。 - 晚上十點,大王子的宮殿內。 海格斯有睡前在床上看書學習的習慣,他今天看的是本古籍,書上的文字是前朝所用,現在已經不再使用的古文字。 書頁翻下一篇,床邊吹來一陣風。 海格斯的脖子忽然被掐住,不同于上一次鬧著玩般的力道,這次對方竟掐著他的脖子,將他往上提了起來! “陛……呃……” 海格斯喉間已經擠不出完整的話來,這一刻他竟有種強烈的瀕死感覺。 黑發少年的目光像淬了冰,語調中帶著幾分隱隱的怒氣,質問:“為什么去那里,最后一次,我要聽實話?!?/br> 問的自然是他昨晚去月光莊園的事。 海格斯本能地掙扎著,羅伊冷冷睨著他,就像在看一條撲騰的魚,等看夠了,羅伊才一把將海格斯扔回床上。 海格斯咳得撕心裂肺,大口地喘.息。 許久后,他用沙啞的嗓音開口:“陛下,昨晚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記得?!?/br> 羅伊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嗤笑。 他看著海格斯的神情似嘲諷,更多的卻是失望,他把一包藥丸丟在海格斯的身上。 “這是防止懷孕的藥?!?/br> 根本就不是什么散熱藥。 帶著這種藥去月光莊園,直奔芙洛拉的房間,懷的什么心思,顯而易見。 羅伊居高臨下地睨著海格斯,“喝醉了,卻記得帶藥?” 海格斯已經停止了咳嗽,他整理著自己的衣領,說道:“是我不小心拿錯了,陛下?!?/br> 好一個不小心。 羅伊“哦?”了一聲,“那莊園的備用鑰匙?” 海格斯緩緩抬眸看向羅伊,神情看不出什么異常:“昨晚已經說過了,是幫弟弟看望他生病的朋友,順便帶些藥,只是我拿錯了藥,陛下?!?/br>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 羅伊像是第一天認識這個人一樣,感慨道:“你和你父親,你祖父,一點也不像?!?/br> 海格斯的眸光一顫。 在剛開始那種逼問下,他的臉色都沒有過半點動搖,可在提及這兩個人時,他竟然差點亂了心神。 “每個人類有獨立的個性,陛下?!焙8袼诡h首,掩飾面上的波動。 羅伊也不反駁,他拿起海格斯的書,翻了翻。 古籍,古文字。 全是前朝留下的東西。 “你該選個王妃了?!绷_伊修長的指節翻動書頁,“你弟弟也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