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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婭神情嚴肅:“最近香雪蘭宮也沒發生什么大事,突然召見小姐,難道是因為……” 愛瑪:“因為什么?” 莉莉婭扼腕:“因為看中了小姐的美貌?” 芙洛拉:“……” 別人不了解,芙洛拉可是親眼見識過的,那位陛下似乎是個臉盲,根本分不清美丑,所以才給了她繼姐和美人雕像一模一樣的臉,并且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 芙洛拉冷靜分析了一下,難道是因為爾文的緣故?她和爾文這個小王子的來往太過頻繁,導致陛下生氣了? 還記得那天安琪兒只是多嚎了幾嗓子,那位就揚言要把安琪兒的嘴也變沒——恐怖如斯,多么殘暴! 所以他生氣的話會怎么樣?給她一頓懲罰,還是直接砍頭火刑架? 芙洛拉深呼吸了幾次,不管他是因為什么召見她,總歸不可能是突發奇想叫她去侍寢,最多就是一死,反正躲不掉,那就順其自然吧。 - 這一整天,芙洛拉哪兒都沒去,先是在房間里把《月光》這首鋼琴曲的譜子給默了出來。 如果她一去不復返,那就當做是留給這個世界的禮物吧。 她把自己的財產又分成了幾份,上面各自標好名字,打算作為遺產分給月光莊園的孩子們。 爾文的那枚藍寶石胸針,她裝進了小首飾盒里,并留了張表達歉意的字條,到時候一并還給爾文。 最后,她又在全新的信紙上用羽毛筆寫下開頭: 【親愛的戴里克】 她停頓,思考了好久,決定把“親愛的”劃去,改成“小傻子戴里克”。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我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戴里克,不要為我悲傷,不要為我難過,要快樂勇敢地好好生活……】 寫到這里,芙洛拉再次停住。 那小傻子真的會為她的死感到悲傷嗎?大抵是不會的,因為他并不具備正常人應有的感情。 得知她死了,他應該還是會用那副淡漠的神情,毫無波瀾地說一聲“哦”吧。 多可惜啊,芙洛拉只恨自己前世沒有接觸心理學,沒有辦法治好他。 那么好看的少年,如果是個正常人,應該會得到幸福的人生吧。 芙洛拉把信紙對折,塞進最底層的抽屜里。 - 夜晚很快來臨,芙洛拉吃過晚飯后,和月光莊園的每個人說了晚安,和以往的任何一天沒有什么不同。 她穿上初來神宮時的那件墨綠長裙,一頭銀發梳順了披散在腰間,對著鏡子補了些口紅。 即使是赴死,她也要死得體面漂亮。 芙洛拉對著窗外的月亮等了很久,久到她想要出去邊彈琴邊等時,忽然一陣難以抗拒的困意席卷了全身,她眼皮一沉,再睜眼時,面前是一片漆黑。 準確地說,是什么東西蒙住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識地用手去摸。 “別動?!?/br> 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這聲音有些耳熟,卻十分空靈,就像山谷里的回聲一樣,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陣風挾著熟悉的幽香拂過,芙洛拉的手被一股力量逼迫著放了下去。 “……”這熟悉的壓迫感。 芙洛拉深吸了一口氣,“陛下?!?/br> 態度還算是大方得體,不卑不亢,不過她忘記了和暴君說話時要低頭。 對面的人安靜了許久,這期間芙洛拉隔著眼睛上蒙的東西都能感受到,對方正在注視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上傳來冰涼有力的觸感——他握住了她的手,帶著她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腳下傳來的居然不是腳步聲,而是水聲,就像是踩在了水上,這種不可思議的認知令芙洛拉暫時沒有深思暴君為什么會拉自己的手。 “坐?!北┚畹?。 芙洛拉小心翼翼地往下坐,落坐在一把硬椅子上,沉默。 少說少錯。 對方應該是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好久后才開口:“會下棋嗎?” “……”這是芙洛拉沒想到的開頭。 她問:“什么棋?” 羅伊道:“你自己看?!?/br> 芙洛拉一怔,隨即抬手想要扯下眼睛上蒙的東西,卻又被神秘力量摁了下去,她不解又不爽地皺了皺眉,“我怎么看?” 蒙著眼睛怎么看,怎么看?! 對面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在耍她,淡淡道:“用心看?!?/br> 用你個鬼的心!芙洛拉簡直想罵人,他該不會以為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有超自然能力,無所不能吧? 她抿了抿唇,用沉默來抗議這句話有多么荒謬。 羅伊重復了一遍:“用心看?!?/br> 芙洛拉簡直被整得沒脾氣了。 她呆坐了好一會兒,對方也不著急似的,一直默默地等她,仿佛她真的能用心看出來什么東西一樣。 時間一點點過去,周圍是一片詭異的死寂,芙洛拉閑著也是閑著,開始放空大腦。 這里的環境太安靜了,連蟲鳴鳥叫都沒有,就像是與世隔絕的異度空間,鼻間環繞的是無處不在的古樸幽香,芙洛拉想象著面前有張桌子,桌子上放了個棋盤…… 由于慣性思維,她明明想的是張五子棋的棋盤,兩邊放著黑白棋子,然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腦海中的棋盤居然慢慢地,自己變成了一張深淺相間格子的西洋象棋盤,上面擺放著馬頭、王冠等正宗的西洋象棋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