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1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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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當然不是說湛兮沒用,而是指上面串的那個顱骨沒用。 “只是一個化形分身罷了?!备禃r畫到底不想用還帶著一個骷髏頭的劍,將湛兮遞給虞絨絨防身,再抽出了淵兮:“想來只是魔氣,沒有意識,魔氣本源自然不會懼怕這具顱骨?!?/br> 至于棺木中為什么有化形分身的魔氣,想來也不外乎兩種可能性。 要么是某種魔族傳統,要么是為了守護其中的天道意識碎片。 傅時畫與虞絨絨短暫地對了一個眼神,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傅時畫起劍,劍光繚繞翻涌,幾乎要將黑影徹底籠罩其中。 魔君雖然已經洞虛,但區區一個□□罷了,便是堪比化神境,傅時畫的劍也斬得! 而虞絨絨已經在這個間隙之中,縱劍掠過了整個墓地,待她重新回到棺木一側時,手中的爆爆符已經一空。 她微微閉眼,感知到了什么,再抬手在半空輕輕一拉。 無數密布于墓地之中的爆爆符被符意牽引在了一條細線上,只需要虞絨絨心念一動,就會徹底炸裂開來! 而這個陣本身的力量,更會讓本就不容小覷的爆爆符比之前的威力更強一層! 并非是真的想要炸別人的祖墳。 只是他們雖然方才阻得了老魔君一瞬,卻也只是一瞬罷了,也不知如法炮制的話,是否還會同樣有效。 而他們在這里,又是在與魔君的分身大打出手,恐怕對方趕到,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若是對方有備而來,便是他們二人聯手,也絕無可能跨境去戰勝魔君。 但若是以這魔族的祖墳為要挾,或許還能再阻對方一瞬! 與此同時,虞絨絨還在找從這里出去的路。 然而目之所及,神識之所觸,都是一片凝滯,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出口! 難道這里真的是一處死路? 虞絨絨的目光落在了一處墻上,劍光與黑霧對撞的聲音還在不絕于耳,她短暫地有了將那一片墻壁炸開的想法,卻又很快被她抹去。 且不論到底能不能炸穿。 就算是宗狄的記憶中,也并不知道墻壁后面是什么。 如果還是墻呢? 那未免也太浪費時間了。 虞絨絨心思急轉,目光卻無意識地落在了戰局之中。 淵兮劍氣盛極,傅時畫衣袂飛揚,側臉冷白如玉,他一劍落下,將面前的魔氣再度攪碎開來,然而魔氣到底不是生命,便是被斬碎再多次,也還是會重新凝聚。 仿佛就要一直如此僵持而無窮盡也。 不應該是這樣。 淵兮是封魔之劍,天生有斬碎壓制魔氣的作用,就算魔氣能重聚,也不應當在這么多次密集地被切割后,還能毫無削弱的跡象。 虞絨絨的手指握緊了湛兮,她深吸一口氣,倏而高高舉起湛兮,再一劍插入了那口棺槨被推開的開口之中! 就在湛兮沒入棺槨的幾乎同一瞬間,整座墓地都有了rou眼可見的震蕩,仿佛有魔獸怒極咆哮的聲音從地底傳出,引起了無數戰栗與不可置信,而傅時畫也已經再一次攪碎了面前的黑霧! 這一次,黑霧再凝的動作,出現了再明顯不過的頓挫! 虞絨絨心底一喜,抬腳將棺材蓋再踹開了許多,這一次,終于有墓地之中幽暗的光滲入,讓人得以看清棺槨內里的模樣。 棺槨真的就只是棺槨而已,與外壁看起來一模一樣的石材,厚實的四壁與底部,光滑的石面,再滲透出一些石料帶來的微涼。 棺槨底部,靜靜地躺著一片眼熟的星芒閃爍,顯然便是她此前所感知到的天道意識碎片。 那種來自另外兩片碎片的感應更強烈了,虞絨絨卻硬生生克制下了這樣的沖動,而是微微擰了擰眉。 如果這具棺槨,就是自己目之所見,那么此前她斬斷的魔氣……從何而來?! 魔族不會建造一處只有一個出口的墓地。 虞絨絨的臉色微白,但她閉了閉眼,到底還是將手心按在了棺槨的內壁之上! 她的神識凝聚于掌心,呼嘯般向著整個棺槨的每一寸而去,再觸碰到了再熟悉不過的陣意。 黑白雙色在她的神識之中沖刷,她分明只是閉眼了一剎那,甚至在這一剎那之后,就已經重新睜開了眼,卻已經整個人都冷汗漣漣。 她在那仿佛被無限拉長了的一瞬間,又一次進入了此前在南海棄世域時,與魔神面對面對弈時的場景! 她被迫再次與對方對弈,只是一局棋,卻讓她幾乎燈枯油盡,最后落子而贏的剎那,她倏而看到了對方看向自己的一雙眼。 那樣的目光太沉,太重,又太深。 她有一種感覺,仿佛對方看的并不是臭棋簍子,而是自己。 對方好似說了什么,又她什么也不記得,甚至不記得對方的容貌,只記得最后那一瞬,對方唇角的奇特笑容。 “小師妹?”傅時畫的聲音自她身后傳來,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異樣。 “我沒事?!庇萁q絨道,她撐著棺槨重新爬起來,再去看整個墓地的時候,目光已經變了。 整片墓地,所有棺槨布置的位置,都不過是一局棋。 而陣眼,就在她的手下。 “大師兄!”虞絨絨慢慢抬起淵兮,無數符意傾瀉向劍身,幾乎要將串在上面的顱骨都激蕩起細微的顫抖:“三——” 她不說自己要做什么,甚至沒有任何解釋,只是突兀地開始了倒計時。 傅時畫卻已經懂了,他周身劍氣橫斜,淵兮以一化十,幾乎狂躁地攪起漫天的風與塵,幾乎要將黑霧徹底釘在地上! “二——” 傅時畫退至虞絨絨身側,空出的那只手覆在了她握劍的手上,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劍氣與她的符氣一并灌注而下! 連接魔窟的甬道盡頭,有更多的黑霧墨色涌出,是魔君在此前的驚懼與頓挫后,終于追來的身影,還有更多的嘈雜與怒喝。 虞絨絨覺得自己幾乎快要可以看到魔君的眼。 “一?!?/br> 湛兮向著閃爍的天道碎片狠狠刺下,劍氣符氣一并砸落,整座棺木倏而化作了一團光霧,將兩人的身影徹底包裹,再消失不見。 消失前的最后瞬間,虞絨絨勾了勾小指。 整個墓地的爆炸符,在魔君與無數魔族涌入此處后,轟然炸裂! 魔族的祖地,幽秘至高而神圣的墓室里,石碑東倒西歪,棺槨焦黑微爛,然后……冒起了青煙。 第164章 地面之上,青煙裊裊徐徐再烈烈,嗆得人眼睛都難以睜開。 光霧攜卷的兩人隱約聽到了最初的一聲轟然炸裂聲,卻也未曾想到此刻魔族祖墳的青煙亂冒,畢竟彼時放眼望去,石碑石棺都不是什么易燃物,也不知怎么竟然真的燃起了些火色。 魔君棺材底的那片天道意識的碎片,當然不是真的。 一定要說的話,大約是類似于激活,亦或者說開啟光霧的開關。 雖然不知道正確用法,但湛兮這一劍刺下,毫無疑問,已經激活了鐫刻在棺材內壁上的符陣機關,否則兩人也不會如此一路穿行于虛空之中,距離那片墓地越來越遠。 此行不知終點。不知過了多久,也有可能只是一瞬,兩人的面前重新有了光。 是星芒。 璀璨的,細碎的,讓人無法忽視的星芒閃爍在光霧之外,虞絨絨怔忡片刻,緩緩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的感悟并沒有出錯,此處確實有一片天道意識的碎片,只是并非如自己所見那般,躺在棺槨的底部,而是被更隱秘地藏了起來。 虞絨絨伸手想要去抓住那片碎片,然而無論她如何探手,亦或變幻手的姿勢和握發,面前的碎片卻都仿佛虛影一般,從她的指間穿過,好似什么難以觸碰的夢。 可感知如此前所未有的清晰,天道碎片就在她的近在咫尺。 她突然想到了此前聽過的那句話。 不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要去感受。 于是她重新閉上眼,神識穿透光霧而出,再順著自己神識探知的方向重新探出手。 熟悉的碎片觸感落在她的掌心,再被她收攏的手指攥住。 某種烈火灼灼的感覺倏而撲面而來。 “小師妹!”一道聲音倏而響起,很難聽到傅時畫如此帶著急促的呼喚,他似是一把將她回護在了身后,虞絨絨猛地回過神來,再睜開眼。 原來剛才的感覺竟然不是錯覺。 分明她閉眼之前,光霧還在她的周身,四野也還是一片寂靜漆黑,但此刻,光霧沒了蹤影,而他們則站在一條簡陋的小船上,船下是血紅的水……而與其說這是一條不知前路為何的血河,不如說那河中的水,卻反而更像是燃燒的火。 分明肌膚還極冷,然而某種灼燒的感覺卻從船底透體而出,仿佛要纏繞在每一寸神識之上! 河很寬,河邊種滿了奇特的花朵,那花足有齊人高,花朵巨大,那樣的紅粉之色密密麻麻地擠在河邊,詭異有靡麗,幾乎能灼傷人煙。 下一刻,這千萬朵花仿佛有意識般,一并轉過頭來,向著河中小船的方向齊齊噴涌出了混著魔氣黑霧的烈火! …… “尊上,不用追嗎?”幾位魔將齊齊單膝跪地在棺槨邊,強壓著怒意問道。 又或者說,那也許已經不能被稱之為棺槨了。 且不論此前的那些爆炸對整個墓地造成了怎樣巨大的傷害,舊墓重建的艱巨恐怕更盛于彼時的魔宮重塑。 面前這具本應是現任魔君身隕后的棲息之棺,也已經四分五裂,碎裂成了千萬塊石塊。 那些石塊的邊緣極其鋒利,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被炸開的,反而像是被一劍一劍切削開來,光滑平整。 魔君俯身,從地上撿起了其中一塊石塊,手指在上面摩挲了片刻,神色比之前更蒼白了許多。 魔族以力量為尊,他能坐穩魔君的寶座這么多年,不是因為他的血脈,不是因為他的能力,而是因為直到現在為之,魔族都沒有人的修為……能夠超過他。 然而千百年來,他卻也一直止步于此,好似他的上限,又或者說,魔族的上限……就在此處了。 此事他從未對外提及過,但從來都是他的心魔之一。 因為不僅僅是他,還有他的無數先祖前輩們,這萬年以來,都沒有人……能夠突破他此刻的修為,抵達更高的彼端。 可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們的起源,分明是那位凌駕于人族與魔族頂端的魔神,昔日的天玄道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