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1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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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是天下的小樓,天下之中有御素閣,那么小樓便自然也是御素閣的小樓。 這么久沒有回御素閣,這樣掠過御素閣上空的時候,虞絨絨有了一種奇特的恍惚感。 上一次這樣橫空而過時,她甚至還不能御劍而起,只能蹭在傅時畫的淵兮上,再小心翼翼地去俯瞰這一片蒼郁的天虞山脈。 而今站在自己的筆上,她重見此山此綠,心底竟然有了一種奇特的感動感。 前一世,便是在御素閣度過了大半生,卻從未對這里產生過半分歸屬感。 但這一次,她重新來看這一片茂林修竹與其中隱約的劍影符動,卻第一次有了一種自己回家了的感覺。 甚至在遙遙看到不渡湖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澄凈湖面時,她的心底雖依然還有些本能的懼怕,卻到底已經能直視彼端了。 到了金丹期,她的感知較之此前更加細膩廣闊,這一刻,她的神識徹底放開時,甚至能感受到那些枝葉舒展時的滴水,與枝梢花朵盛開時的聲音。 春早已經過了,夏意已盛,天虞山的四季素來分明,便是怪石嶙峋的那幾峰上,風也變得繾綣溫柔,讓人忍不住也隨之勾起唇角,彎起眉眼,覺得這是一處不愿意被打擾的美夢。 御素閣分內中外三閣,虞絨絨的活動范圍從來都是外閣,便是上一世入了中閣,也自困于藏書樓之中,便是當時竊取御素閣大陣,也沒有出中閣的范圍,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御素閣真正所有親傳精英弟子云集的內閣的模樣。 山影重重,內閣的試劍臺上,有身著淺青色道服的弟子正在比劍,又有從相向而行的弟子稍微推至兩側,向傅時畫行禮道:“見過大師兄?!?/br> ——畢竟傅時畫是清弦道君的唯一親傳弟子,那么無論他年歲幾何,何時入門,修為何如,在御素閣親傳弟子云集的內閣之中,他都是所有人的大師兄。 很顯然,在此處,傅時畫的臉可比耿驚花好用多了。畢竟親傳弟子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各位長老閣主在云游之時,一眼看中根骨,親自教導,再入內閣的,而耿驚花這些年來都在外閣做一名小小的教習,認得他的人自然極少。 只是內閣弟子大多禮數周全,雖然叫不上名字,卻也還是會給明顯是長輩的耿驚花也一并行禮,再多看兩眼虞絨絨,一并頷首表示見禮。 虞絨絨也躬身抬手回禮,她本是在有些好奇地打量此處四周的建筑,但如此張望了片刻,她卻莫名覺得原本人煙稀少的這一路……好似弟子突然多了起來? 具體表現在,她見禮的次數越來越多,臉上的笑容也快要凝固成半永久。 直至走過前庭,轉過荷池一側的九曲回廊,面前那座清弦道君閉關的鎖關塔越來越近時,才重新恢復了清凈。 虞絨絨揉了揉臉,忍不住小聲感慨道:“大師兄真不愧是大師兄,他們一定是太久不見你,聽聞你來了,都趕忙跑來見你的?!?/br> “此言差矣?!备禃r畫卻笑了笑,道:“他們哪里是來看我,他們是來看你的?!?/br> 虞絨絨微微一愣:“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煉氣之身登云梯,入小樓,游天下再躍至百舸榜第一。仔細算來,從百舸榜第一再到榜上了無蹤跡,也不過半年時間,顯然是再破境入了金丹。而這樣的人,竟然還不是破境如喝水的天生道脈,難道不值得大家看了再看嗎?”一道帶著笑意的女聲響了起來,許久不見的五師姐葉紅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虞絨絨身邊。 她依然喜穿一身紅衣,明眸皓齒,如此笑盈盈打量過來,目光再在虞絨絨和傅時畫之間轉了一圈,很是敏銳地感覺到了什么:“小師妹啊,師姐當時給你的小紙條,你可認真看了?” 虞絨絨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倏而想起來了什么,猛地轉頭看向了傅時畫,毫不猶豫地賣了對方:“才看了個開頭就、就被他搶走了!” 葉紅詩長嘆了一口氣,痛心疾首,已經知道自己方才敏銳的感覺想來是真的,不由得挑眉看了一眼傅時畫,再對上了后者如常平穩散漫的目光,然后硬生生從那樣的眼神里,細品出了些春風得意。 葉紅詩在心底冷笑了一聲,表面上卻還是用一種感慨萬千的語氣道:“這樣啊,算了,也罷。想想還真是不容易,畢竟大師兄……” 傅時畫敏銳地感知到了什么,目光如刀般看向葉紅詩,然而葉紅詩哪里會怕他的眼刀,甚至還挑釁地迎了上去,從善如流地繼續道:“……暗戀……” 下一刻,葉紅詩就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了。 她猛地睜大眼,再不可思議地看了傅時畫片刻,這才注意到這個狗逼居然元嬰了??!難怪能一言不合就將也入了金丹的噤言! 虞絨絨聽了一半,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那兩個字的發音是什么意思,茫然了片刻:“……???師姐你說什么?” 卻聽傅時畫倏而輕聲道:“到了?!?/br> 虞絨絨頓時拉回思緒,向前看去。 鎖關塔雖然被稱做是塔,卻并不高,看起來不過是平平無奇的一座木樓,只有這樣靠近的時候,才可以感覺到此樓之中所流轉出來的那種玄妙晦澀的氣息。 同樣類似的氣息,虞絨絨還見過幾次。 一次是在梅梢雪嶺,與那位深不可測的梅掌門說話之時。那位叱咤天下的女劍修氣息已經足夠內斂,但目光偶爾落在虞絨絨身上的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感到戰栗。 第二次則是在面對三師伯謝琉之時,已經步入了靈寂期的俊美人魚雖然被巨大的鐵鏈束縛,但哪怕只是靠近那些鐵鏈,就已經足夠被溢散出來的那些可怖龐然靈氣震懾。 至于第三次,則是……在她真正見到魔宮的那座讓她莫名在意的白塔之時。 天地道元,見之如見長生。 既然已經金丹,虞絨絨已經隱約能夠感受到,這樣的晦澀難明……很大程度上,就像是見到了真正凝結的靈氣本身。 而這樣龐大數量的靈氣,本就不是境界低的修士或凡人所能承受或直視的。 傅時畫肅了神色,上前半步,卻沒有如其他弟子見師父般撩袍跪地,而是抬手躬身,行了很是鄭重的禮,再朗聲道:“傅時畫拜見師尊?!?/br> 耿驚花不跪自己師兄很正常,傅時畫與自己的師父之間想來自有約定,葉紅詩恐怕也不是第一次見清弦道君,唯有虞絨絨,進退兩難,也不知到底該不該屈膝。 正在猶豫之時,卻聽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塔中響了起來。 “你們回來了?!?/br> “初次見面,不必跪我。我是你的大師伯,當然,你也可以喚我一聲,師公?!?/br> 第157章 一瞬間,虞絨絨的腦子里響起了某些幼兒啟蒙教育口訣。 譬如: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mama叫奶奶。 ……所以有沒有宗門稱呼啟蒙教育口訣一類的東西? 師父的師兄叫師伯,師父的師姐叫師伯,師父是上一代的小師妹,想來是沒有師叔了,那、那師公,是她想的那個師公嗎? 虞絨絨眼神微顫,腦中莫名飄過了曾幾何時耿驚花喃喃過的半句話來。 具體是什么話她已經忘了,總之內容類似于“你們這些大師兄小師妹什么什么”……的。 當時的虞絨絨海一頭霧水,也沒往心里去。 但這一刻,她倏而想到了某些傅時畫與她在一起時的畫面,仿佛開竅一般,明白了什么。 沒錯,就是她想的那個師公。 她于是起身再重新一禮:“見過師公?!?/br> 這一次,她用了更親切的晚輩禮,清弦道君果然低笑了一聲。 但低笑以后,卻是長久的沉默,空氣中似是有一聲長嘆,但那聲嘆息便是真的存在,也極克制,好似風過時的淺淺嗚咽,再化作拂動樹梢綠葉的一縷細微。 鎖關樓旁是竹林。 翠色顫動,仿佛某種悲鳴,卻也像晚風卷過時,刀光劍影卻也溫柔繾綣的夢。 虞絨絨甚至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聽到什么,卻已經本能地心底一顫,有難言的心酸與哀傷從她的心底涌了出來,竟然讓她忍不住地眼眶一澀。 夏風溫柔如夢,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再帶走了那些淚意,等到虞絨絨猛地回過神的時候,卻聽到耿驚花正在說浮玉山之事,而且幾乎已經將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 虞絨絨恍惚了一瞬間。 她方才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走神了這么長時間? “是嗎……”清弦道君的聲音沉沉響起,在進入了靈寂期后,他便開始了長久的閉關,甚至并不能保證自己時時刻刻都是清醒的。 正如此前任半煙對虞絨絨所說的那樣,梅梢雪嶺的那位梅掌門以無雙劍意支撐自己的意識清明,以靈寂期的修為依然在世間活動,這確實……是天下獨一份。 更多的靈寂期道君則如同清弦道君一般,會在這樣長久的閉關中,度過漫長的年歲,甚至在一次閉眼后,再睜眼時,只覺得滄海桑田,不知人間幾何。 修真到了高境界,本就會迎來越來越多的閉關。有的是為了尋求一線突破的機會,有的則是境界需要,而靈寂期的閉關,卻更像是一種無可奈何,一種與天道,亦或者按照三師伯謝琉的話來說,與魔神的博弈。 縱使心懷天下,縱使修為也已經冠絕天下,人生在世,卻總也還有那么多的,力所不能及。 清弦道君在鎖關塔內,塔門牢牢地閉合著,虞絨絨沒有見過這位道君的畫像,也無從去想象他此刻的表情與神態,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在長久的沉默后繼續響起。 “是我的過錯?!彼溃骸拔耶斢H自去一趟的?!?/br> “大師兄當年自皇城歸來后,便不得不緊急閉關。一定要說的話,當是我走這一趟?!惫Ⅲ@花卻搖頭道:“可惜我……”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師兄弟二人一人在塔內,一人在塔外,心中各有千言萬語,卻相對無言。 斯人已去。 而已去的,又何止一人。 虞絨絨悄然看了看傅時畫,對方注意到她的視線,卻向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回避。 果然,短暫的靜默后,耿驚花便已經收斂了所有情緒,再將幾處大陣的情況都說了一遍,最后將目光落在了虞絨絨身上。 松梢劍陣尚可一觀,而悲淵海底究竟發生了何事,卻只有虞絨絨可以說清。 此處沒有外人,鎖關塔更乃清弦道君閉關之處,哪有人敢前來,但虞絨絨還是鄭重地抬手給此處下了兩層隔音陣。 “我有三件事要說?!庇萁q絨清了清嗓子,這才開了口:“也有三個問題想要問?!?/br> “第一件事,悲淵海大陣我已經加固完畢,若非謝琉師伯親自放行,我與大師兄恐怕都要留在魔域回不來了。第二件事,謝琉師伯短暫地入了長生期,又退回了靈寂期,我看到了一些他的記憶碎片,讓他回想起自己究竟是誰的……是四師姐云璃?!?/br> 聽到云璃這個名字,耿驚花的表情微微一頓,卻什么也沒有說。 “而他拜托我告訴小樓中的……可信之人?!彼裏o意中加重了‘可信’兩個字,再一字一句清晰道:“靈寂之上,只有一人,名為天玄。他想吞噬所有的長生與靈寂道君,只為了與天道爭高低?!?/br> 虞絨絨在布陣之時,更是感受到了此處還有其他的陣,想來是耿驚花為之,而其上氣息更玄妙一些的,或許則是清弦道君的手筆。 但她這樣一語出后,四周卻還是陷入了一片寂靜。 被風吹得颯颯的竹葉凝滯在了原地,搖曳的竹枝停滯在了某個奇特的角度,下一瞬,耿驚花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虞絨絨一驚,才要起身,耿驚花卻沖她擺了擺手,不甚在意地擦了擦血漬,再吹胡子瞪眼地冷哼了一聲:“大師兄已經靈寂期,自然聽得如此秘辛。你們兩個登了云梯的逆天改命之人,也聽得。到頭來,受傷的竟然只有我自己?!?/br> 卻聽傅時畫寬慰道:“遲早要知道的,這口血現在吐出來,總比打架打到一半,對面突然扔出來這句話擾亂七師叔道元要強?!?/br> 耿驚花噎住,頓時更氣:“敢情我還要感謝一番不是?” 虞絨絨本就緊張,聞言下意識拼命擺手道:“不不不那倒是不用了……額?!?/br> 話才出口,她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對,卻為時已晚,耿驚花如刀般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 虞絨絨哪里敢和他對視,只想火速岔開話題,卻聽得傅時畫笑了一聲,再聽到鎖關樓里也有了一聲輕笑。 耿驚花勃然大怒:“好你個大師兄!十年也見不了兩次,你居然還要嘲笑我!” “看到小師弟依然如此活潑,我很欣慰?!鼻逑业谰p聲道。 耿驚花一瞬間仿佛被踩住了尾巴的貓,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他能聽出對方話中的釋然與關切,心底不由得觸動萬分。 但問題是,此處還有兩個小輩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