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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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山巔倏而有了一道雄渾的鐘響。 “咚——” 信徒們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山巔的方向,再帶著狂喜,不住地叩首。 “佛祖在天有靈,佛祖響應我們的祈求了!” “咚——” 菩提宗某處院舍中,正在盤膝打坐的凈淮和尚慢慢睜開眼,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偈,寶相莊嚴,面容更加祥和,身后竟然隱約出現了法相之身! 法相出,滿宗震動,無數僧人向著凈淮禪室的方向俯身,見凈淮如見人間佛。 然而這位將畢生功力凝于菩提珠串中,渡了南海邊無數魂魄而一夕得道的紫衣僧人臉上卻殊無悲喜。 他慢慢起身來,輕輕撫平僧衣上的褶皺,推開禪室的門,就這樣走過躬身叩首了一地的同門師兄弟,提步登山。 山巔有方才響徹了滿菩提的那口鐘,也菩提宗內最大的那尊佛像。 紫衣僧人立于佛像前,緩緩跪下,深深叩首,起身,再叩。 “凈淮愿以滿身功德,請赦師弟凈幽,免他此生苦厄?!?/br> “請赦師弟凈幽?!?/br> 他不斷叩首,口中重復著同一句話,直至額頭與黑玉地面碰撞出淤青與血跡。 …… 梅梢連綿的雪中,周身落滿了皚皚的僧人慢慢睜開眼。 他的紫衣早已托虞絨絨歸還菩提宗,此刻身上便穿著再尋常不過的褐色僧衣,看上去與剛剛入了菩提宗們的小沙彌們并無兩樣。 但他睜眼的同時,竟然也已經重新寶相莊嚴。 “師兄,何苦?!彼粲兴?,輕聲道,再搖了搖頭。 他的手中也有一串菩提珠,那串菩提珠此前珠身微裂,仿佛在昭示著他的佛心已碎。 但此刻,那些珠子已然重新光滑內斂。 凈幽俯身,將其中一顆菩提珠落在了腳下。 菩提珠落地成樹,眨眼已是參天,枝葉招展,再與松梢劍陣中的所有劍意符線相連。 松梢劍陣尤在,凈幽卻已經自由。 …… 漂浮于海中的巨大鮫人似是被這樣的金色佛光驚擾,他慢慢睜開眼,任憑那樣的金色落入他深藍的眼底,再旋轉扭曲成一個個的佛偈字跡。 宗狄的聲音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了起來:“你的記憶竟然本就已經不完整了!你……你還是謝琉嗎?你究竟是誰?!” “我當然是謝琉?!笨∶栗o人出神地看著這樣的金色,他在這里守了太久的陣,竟然已經快要忘記了人間的色彩,他的臉被照亮,再露出了一抹奇異的微笑:“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你與‘他’對話了嗎?” 宗狄愣了愣:“你說誰?” “哦,你沒有見到‘他’啊,真是可惜了?!敝x琉的聲音很輕:“你都看了我的記憶,難道還不明白嗎?” 宗狄不明所以,卻聽謝琉繼續輕快道:“我的記憶之所以不完整……當然是因為還有人在蠶食我的記憶呀。你要不要猜一猜,那個人,是誰?對了,可以給你一個提示?!?/br> “那是你知道的人?!?/br> 宗狄悚然一驚。 這具身體里,難道除了以魔族秘法寄生其上的他,還有別人的存在?! 他知道的人……是誰?! …… 斷山青宗。 傅時畫的劍陣幾乎照亮了半個夜空,整個沙灘上的所有動靜都無從遁形,這樣極度的寂靜與絕對靜止中,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自己會看漏什么。 唯有依然站在最前方持劍而立的青衣少年背脊依然筆挺,握劍的手依然極穩。 直到海中的那片璀璨金色亮起。 那樣的光太過盛大,將目之所及的海面都徹底照亮,甚至幾乎讓天空都沾染了金色,所有人都忍不住向著海面望去,意識出現了一瞬間的紕漏。 只有傅時畫對那樣的佛光仿若未聞,懸空靜立了許久的劍陣終于爆沖而下,落在了沙灘中的某一點! 他的身影也如鬼魅般消失,再出現時,他已經從劍陣劈落的漩渦深處提出了另一名穿著黑斗篷的人! 亮若白晝的光澤下,黑斗篷的衣袍也被照亮,露出了上面的奇特火焰勾勒與火焰上的那一只睜著的眼睛。 那只眼睛仿佛有一瞬活了過來,有些好奇地看著面前的光亮與傅時畫的劍。 然而下一瞬,傅時畫的劍已經從那只眼睛的正中心劈落而下。 好似有一絲血漬從那只眼睛中流淌而出,但仔細去看,卻又什么都沒有。 “就你眼睛大?”傅時畫冷笑一聲,手下飛快地將手下的黑斗篷魔族滿身功法封印,再卸了下巴,避免他有什么自盡的舉動。 做完這一切,傅時畫才重新直起身來,微微擰眉,看向面前的海面。 “……菩提宗的那群和尚,給了她什么東西?” …… “菩提宗的狗東西!”耿驚花凝視著海面,暴跳如雷道:“怎么還能偷偷摸摸背著別人,給別人家的徒弟塞東西呢!他們那些菩提珠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帶著稀奇古怪的因果!是能隨便給的嗎!” 闕風聽著他的暴跳如雷,默默道:“……人家是給了,當然也可以不收啊?!?/br> “放屁!”耿驚花指指點點,大怒道:“送上門的東西哪有不要的道理!那怎么能行!你看,這不是用上了嗎!” 闕風沉默片刻:“……所以你在生氣什么?” “生氣這么多的功德,居然就這么便宜凈幽那個死和尚了!呸!我呸!”耿驚花一拍桌子:“他就活該在梅梢雪峰的雪里當個樹樁子,站三十年!” 闕風:“……” 他多少聽過一些小樓那位四師姐與這位紫衣和尚的故事,所以這種時候,只默默閉了嘴,再自然而然地轉開目光,轉移話題道:“我去審那幾個魔族。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來斷山青宗,我倒要看看,他們想干什么?!?/br> 耿驚花心道你剛剛還說作為一宗之主,若是神經一直緊繃,什么事兒都管,遲早得瘋掉,怎么這會兒這么積極了? 還沒開口,再轉頭時,闕風已經不見了蹤跡。 …… 虞絨絨當然不知自己此刻的一甩菩提珠串,竟然已經帶動了如此之多的因果相連。 她依然閉著眼,感知著被釋法洗滌一凈的海域之中,那些更加清晰的符線。 再終于落筆。 符陣早已在心,是否與謝琉給她的那一份一模一樣,好似已經不重要了。 她長發翻飛,見畫的筆尖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的符意,那些符意順著海水流淌而出,再將那些被惡意蠶食的符線重新連接起來。 被修復好了的地方,有光華璀璨的符意重新流轉盤桓于海面之中,幾乎是那些菩提珠徹底失去光澤、佛光暗淡的同一時間,虞絨絨也終于將這一片海域中的所有破碎都重新仔細描繪了一遍。 然后,她有些怔然地停下了筆。 她覺得自己所有的這些線,好似并不只是簡單的符線,而是畫出了一幅畫。 她閉上眼,在心底重新走了一遍方才畫出的線。 所有的符線首尾相連,卻到底還缺了一塊。 虞絨絨的目光稍移,慢慢重新落在了所有鎖鏈匯聚的中心。 三師伯謝琉所在的位置。 第108章 謝琉的狀況很奇特。 他仿佛被撕裂成了兩片,左半邊臉的表情依然平靜到幾乎帶了某種奇特的神性,左眼中更是一片冷淡的空空。但右半邊臉上,他的眼睛中卻閃過了諸如驚愕,恐懼,惶然等過于豐富的神色。 ——仿佛右半邊臉的靈魂想要將神明拉入人間,卻發現了某條自己素來向往的路的盡頭,竟然是深淵,再因而產生無盡的恐懼與絕望。 宗狄依然在戰栗,為謝琉話中所蘊含的、他不能明白的那層意思。 一開始,他幾乎以為是自己那位素來被他看不起的兄長竟然先他一步,亦或者他那位猜忌之心極重的魔君父親其實早已完成了轉魂共生,要以此方法來對他進行牽制。 但顯然,既然此刻他在謝琉的身體中,所有他的想法,便自然會被謝琉所知。 而他很快感受到了對方的嗤笑之意。 那股嗤笑中甚至帶著啼笑皆非的意思,仿佛在居高臨下地詫異在這樣的問題面前,他竟然只能想到狹隘而無趣的家族斗爭。 宗狄的人生……或者說魔生,當然并非一帆風順。 雖然他生來便是魔君的兒子,注定享受無數華貴與尊榮,但伴隨同時的,還有巨大的危機、無止盡的暗殺和試探,當然還有來自魔君及兄長毫不留情的、一次又一次的對他尊嚴的碾壓。 ——殺人不夠快時,露出了一抹憐憫時,奔跑的速度稍慢時,修煉的速度不及他人時……如此林林總總,宗狄對自己過去的記憶里,竟然大半都是他兄長及魔君輕蔑冷峻的眼神。 能夠變成魔君最喜愛的兒子,這一路上,他手上沾染過的血已經自己都數不清,他殺光了所有試探和暗殺他的人,擁有了足夠震懾所有對他的位置有所覬覦的那些人的力量。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這樣看低過了。 而謝琉的這種嗤笑,甚至比宗狄過去人生中感受過的每一次對他自尊的碾壓,還要更加讓他感到通體寒冷。 他甚至生不出半點與之對抗,抑或不服的念頭。 因為此前遭受的那些嗤笑,至少還與他處于同一層面上。殺人不夠快,那他就學著更快,不再有半分憐憫的情緒,讓自己跑得更快,修煉的速度不斷向前,直到如今已經趕超了他的兄長。 但謝琉的嗤笑,就像是在看地面爬行的螻蟻,再為螻蟻的猜測而感到好奇和嗤笑。 宗狄沉默了許久,終于道:“不知……究竟是誰?” 謝琉似是輕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然而下一瞬,宗狄已經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徹底完全地接管了謝琉的身軀,仿佛自己的轉魂共生之術已經徹底完成,而他也已經真正控制了謝琉的軀殼! 無論此前種種,宗狄心底在驚訝之余,不由得有了一絲微喜。 ——這本就是他這一次冒險前來的目的。 在施行轉魂共生大法時,他的魂魄也將離體,自己的原身將處于某種寂靜與脆弱之中,需得有絕對信任之人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