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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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絨絨又緊張,又覺得好生刺激,她一邊興奮地從這個角度俯瞰整個皇城的夜色,一邊又忍不住擔憂道:“我們真的不用做點偽裝嗎?比如……換上夜行衣什么的嗎?這么張揚真的沒問題嗎?你看那些角樓,他們好像、好像想要用符箭瞄準我們了!” 傅時畫悠然反問道:“難道不張揚就沒問題嗎?” 虞絨絨:“……” 道理是這個道理沒錯,但、但好歹要給夜晚一點應有的尊重? 而且角樓的符箭是真的要射出來了! 傅時畫當然感覺到了那些隱約的瞄準,于是淵兮的速度再快了一倍,如風如流星般劃過大半夜空,青衣獵獵,廣袖飄飄,傅時畫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喬裝也毫無意義。而且你看,只要淵兮夠快,那些符箭就根本追不上我們?!?/br> 虞絨絨:“……??” 真、真的嗎??! 所以淵兮的快是這么練出來的嗎?! 破空聲起,皇城中有了不大不小的sao亂,百姓們自然對空中這樣的攻防戰一無所覺,便是偶有看到,也只覺得這或許是元宵煙會的什么新花樣。 角樓上的護城兵們神色沉穩,并沒有因為突然有人破了這樣的禁空令而亂做一團,畢竟這些年來,在每年燈會之時,總會有許多修道者慕名而來,興濃時御劍而起的事情也并不少見。 于是無數符箭簌簌作響,交錯著沖向半空,追逐那道過分囂張的御劍身影。 虞絨絨心驚膽戰地盯著背后。 她其實站得很穩,淵兮在登上梅梢雪巔的時候,速度可比現在要更快一些,但她看著那些角樓上巨大的□□掉轉方向,齊齊指向他們的背影,而他們的身后始終如影隨形般跟著數道可怖符箭時,還是忍不住將與傅時畫交握的那只手牽得更緊了一些。 傅時畫自然感覺到了,他神色不明了片刻,用腳尖輕輕點了點淵兮。 淵兮沒有減速,卻悄然斜了斜,于是本應如此直直前去便能抵達的地方,硬是因為這份悄然的歪斜而多繞了許多的路,讓那些角樓的箭很是多飛了會兒。 二狗隱約感覺到了這次的路線怎地與上次有所不同,卻又轉念想到了盤桓在皇城上的那座大陣,只當是陣型有變,所以路線也不得不有些變化。 淵兮幾乎與夜風融為一體,若不是劍身上踩著的兩個人衣衫過于招搖,站在劍頭的那只鳥色澤過于斑斕,恐怕角樓上的符箭甚至難以定位。 在樓頂喝臘八粥時,虞絨絨就已經感覺到了皇城頂上的那座大陣。 此刻既然御空而行,那種感知就越來越明顯。 她本就對符十分敏感,這樣一路感知下來,她雖然還不知這陣究竟有多大,有多少種變化,卻確信自己已經能抬手去撥動其中某一根符線,再讓那些追蹤的符箭難覓他們的身形。 想歸想,能歸能,虞絨絨還沒有愚蠢到真的會出手去撥皇城大陣的符。 而淵兮也已經在這樣一路的驚心動魄后,倏而降低身姿,再停了下來。 虞絨絨從淵兮上下來,剛剛松了口氣,卻又突然感覺到了哪里不對。 相比起此前的人間煙火與滿城喧囂,這里實在是太安靜了。 她沒敢松開傅時畫的手,就這么環顧了一圈四周,只覺得那些紅墻似乎格外綢紅,那些金瓦似乎在夜色里也有些過于奪目。 院墻深深,金瓦灼灼,飛檐上的瑞獸有著黑曜石鑲嵌的眼珠,而此刻,那些眼珠竟然好似順著虞絨絨看過去的視線,再一并齊齊盯向了她! 虞絨絨愕然后退半步,卻撞上了什么。 是站在她身后的傅時畫。 青衣少年抬起另一只閑著的手,從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隔絕了那些視線,冷笑一聲,很是不耐道:“看什么看?沒見過嗎?” 虞絨絨愣了愣,只覺得那些投在她身上的視線好似被傅時畫這句話噎住,再齊齊收了回去。 而這樣的電光石火間,她也突然反應過來了這是哪里。 紅墻金瓦,瑞獸檐頭,不是皇城中的那座宮城,又是哪里? 她剛剛松了的一口氣又提上來了一口半,心道便是大師兄你姓傅,也、也總不能夜闖宮城吧?! 這可是宮城?。?! 而且都已經姓傅了,雖然還不知道與皇位上那位到底是什么關系,但難道沒有別的法子稍微正大光明點地來嗎! 那些瑞獸、那些瑞獸的視線,別不是什么坐鎮此處的修真老祖宗們吧?此處到底是宮城,皇姓之人不得修煉,安全也總要有所保證,因而在這座宮城之中,不知藏著多少實力深不可測的老怪物。 她還記得在某本書里,有人帶著冷笑地在旁批注說,這世間有四處不可測之地,一為魔域三千里后的那座魔宮,二為御素閣密山那棟小樓,三為東年城菩提宗里的菩提佛山,四為皇城中的這座雄偉宮城。 而現在,她就在夜色之中,大大咧咧地踩在這座宮城的紅墻上,而她身后的這位實在過于天不怕地不怕的祖宗,惡狠狠又張揚地兇了那些透過瑞獸看過來的視線。 虞絨絨:“……” 她是誰,她要去哪里,她到底為什么在這里? 救、救命。 她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第75章 宮墻深深,夜色寂寂。 踩在宮墻上的人有的顫顫巍巍,有的老神在在,還有一只色彩斑斕的鳥揮舞著翅膀,儼然一副興奮模樣。 虞絨絨已經吸了太多口冷氣,不想再倒吸一口了,她欲言又止,止了又止,終究還是沒忍住,努力壓低聲音道:“大師兄,我們、我們這是要……夜闖宮城嗎?” “逛街的事情,怎么能說是闖呢?”傅時畫牽著她,一點也沒壓低聲音,果真像是逛街一樣,十分熟門熟路地踩著那些宮墻與金瓦,大搖大擺閑適無比地向著某個方向走去。 虞絨絨大氣都不敢出,步履卻從一開始的拘謹,到稍微放開,再到與傅時畫一樣肆意地蹋過那些磚瓦,好似那些金色從存在開始,就是為了成為他們二人這樣招搖而去的路。 飛檐上有瑞獸,飛檐下還有宮鈴。 風吹宮鈴響,碎瓦宮鈴也響,臘月的夜里,這些叮當連綿成山巒般的起伏。 虞絨絨被傅時畫帶著一路小跑,長發飛揚,頰側寶石的環佩聲與那些鈴聲混雜在一起,兩人的身影被煙花照亮再滅,或許有宮妃在燈下夜讀時,突然覺得頭頂有些吱呀作響,也有宮女忙碌一天,剛剛想要躺下,屋頂卻突然震落了一片灰塵。 于是宮女的罵聲驟起又消,顯然又怕聲音太大會驚擾到貴人,又實在火大。 這樣虞絨絨驚心膽戰的情況下,傅時畫竟然還有興致在某幾處地方稍作停留。 他指了指腳下,隨意道:“有沒有覺得此處的金瓦與其他屋頂的有些許不同?” 虞絨絨非常認真地俯身摸了摸:“其他有些是金漆,也有一些是鍍金,但這里……好像用的是純金?” 傅時畫懶散點頭,嗤笑一聲:“沒錯,因為這里住的,便是那位盛寵不衰奢靡至極的盈貴妃?!?/br> 虞絨絨:“……??!” 嘶。 再幾個縱身后,傅時畫漫不經心地踢了踢腳下的金黑色瓦片:“想不到吧,這里其實才是真正的御書房?!?/br> 虞絨絨:“……?。。?!” 突然覺得瓦片好燙腳! 她恨不得直接跳起來掛在傅時畫身上,湮滅自己也曾踩在了御書房屋頂上的證據。 又一會兒,傅時畫再停,很是冷笑了一聲,甚至俯身彈了一下飛檐上瑞獸的眼珠,聽得一聲眼珠的碎裂聲,再站起身來,很是居高臨下道:“這是東宮。知道現在的東宮之主是誰嗎?” 便是修道之人與皇城分割而治,該知道的虞絨絨當然還是知道的:“我記得……就是那位盈貴妃的兒子?” 傅時畫沉默了片刻,眉目有些懨懨地看著足下這方宮闕,又突然笑了一聲:“本想踩開這個房頂給你看看里面,卻又害怕你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畫面,還是算了?!?/br> 虞絨絨雖然沒懂什么是不堪入目的畫面,但竟然莫名有點感謝那玩意兒阻止了傅時畫過于囂張的胡鬧。 他們踩過了大半宮城,身形起伏再頓,倏而躍起,長驅直入又轉角,傅時畫終于倏而在一條很不起眼的小巷里停下了腳步。 面前明明空無一物,他卻翻腕出淵兮,再向著虛空中的某處一劍貫穿而入! 虞絨絨見過許多次傅時畫出劍,幾乎每一次都是劍意縱橫沸騰,她還在想宮城里這樣拔劍,真的要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嗎? 卻見面前虛空竟然好似將他這樣的劍意徹底吞噬殆盡,面前的空氣好似只是被這樣的劍氣震蕩出了某種不太明顯的波動,再悄然讓開了一條不大的縫隙,正容傅時畫帶著虞絨絨和二狗輕巧地溜了進去。 原本站著二人一鳥的地方,倏而空空蕩蕩。 宮城所有的宮鈴有了一瞬間的寂靜。 然后仿佛有什么狂風吹過一樣,那些宮鈴的寂靜竟然只是蓄勢,為接下來這樣狂舞亂擺而蓄勢! 但也只是蓄勢。 傅時畫向前走的步伐頓了頓,他有些疑惑地皺眉回頭看了一眼。 虞絨絨還沉浸在剛才的刺激里沒太回過神來,此刻見他神態,有些緊張地問道:“怎、怎么了?” “沒什么?!备禃r畫搖頭:“只是好奇今日那些吵鬧宮鈴怎么竟然沒響?!?/br> 虞絨絨的緊張悄然消失,表情變得莫名乖巧了起來:“可能它們自己也覺得自己吵,所以變得懂事了起來吧?!?/br> 傅時畫的目光慢慢落在她臉上,再在她的指尖掃了一眼,似有所覺,輕輕勾唇,再俯身湊近她:“嗯?是嗎?” 虞絨絨雙手背在身后,在他的目光下逐漸心虛,再露出了一個十分無辜的笑容:“我、我就撥了一下,真的就一下?!?/br> ——如此在宮城上縱橫,就算不是有意去看,虞絨絨也已經感受到了這些宮鈴之間的聯系,那些飛檐與宮墻的線條之間細微的聯系。 所以徹底沒入那片空氣前,虞絨絨倏有所覺地回首,再抬手撥動了空氣中的某條符線。 于是那些宮鈴的蓄勢在片刻后,就成了某種徹底的啞然。 有看不見的線輕輕懸在了那些宮鈴的掛線上,顯然若是宮鈴真的響了,那些線就會悄然將掛線切割開來,讓這宮城成千上萬枚示警的鈴鐺齊齊破碎再落地! 傅時畫饒有興趣地看著虞絨絨:“我還以為你很怕?!?/br> 虞絨絨慢慢眨眼,不怎么想承認:“也、也還好?!?/br> “可有人握著我的掌心都出汗了?!备禃r畫輕輕抬臂,舉起了兩個人還交握的手,似笑非笑道。 虞絨絨一愣,飛快抽回手:“我不是我沒有?!?/br> 傅時畫笑了一聲,也不和她爭,只繼續之前的話說了下去:“結果沒想到,你居然敢動宮城大陣?!?/br> “只是一根,不會被發現的!”虞絨絨小聲道:“否則萬一、萬一真的滿宮城都在作響,我們豈不是暴露得也太明顯了!” 虞絨絨的解釋當然可以說得過去,傅時畫卻依然沒動,輕輕挑眉:“只是這個原因嗎?” 圓臉少女扭捏一下,終于慢慢低下頭:“有點手癢?!?/br> 聆聽了全程的二狗:“……??” 它慢慢睜大眼,心道絨寶怎么!怎么竟然好似這么快就跟著傅狗學壞了! 虞絨絨繼續小聲道:“宮鈴亂響大師兄都不怕,我、我撥一撥符線什么的,想來天塌下來也有大師兄扛著……吧?” ——恐怕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句多么有恃無恐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