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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75節

    燕靈臉色變了又變,她想出聲呼救,又活生生咽了回去,想扔傳訊符喊人來救自己,手都把符卷了個邊,到底還是沒臉喊。

    至于身上那些保命手段,確實是可以讓她順利脫身,但一來用在這種地方,也實在未免太浪費了些。更何況,一旦動用,想來一定會鬧出很大的動靜,驚動很多人。

    那她偷偷來這里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到時候,她總不能說自己只是路過而已。

    ……誰路過的時候,能路過到別人院舍的墻頭上?。?!

    最關鍵的是,她真的很怕被寧無量知道。

    其實知道了,寧無量也不可能對她做什么,最多是冷臉而已。

    可對于愛慕著自己表哥的燕靈來說,冷臉就已經是全世界最可怕的酷刑。

    所以她如此思量再三,想了許多辦法,竟然卻只能就這樣繼續蹲在墻頭,一動不動。

    半晌,再咬牙給自己身上多拍了幾張隱身符。

    ……虞絨絨,你到底去哪里了!倒是早點回來啊混蛋??!

    ……

    虞絨絨睡得倒是極其安穩,將醒未醒時,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才慢慢睜開惺忪睡眼,直起身來。

    風雪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寧謐的暮色,而劍舟竟然正在緩緩下降,顯然她醒來的正是時候。

    傅時畫若有所覺地側過頭來,晚風吹起他的黑發,揚起一個繾綣的弧度,他的眉眼也在這樣的色澤與繾綣中顯得比平日更溫柔,卻也莫名似乎更有些懨懨。

    只是那樣的懨懨之色不過須臾,他很快就向著虞絨絨露出了一個笑容:“快到了。此處禁空,我們得稍降得遠一點,再乘靈馬進城?!?/br>
    虞絨絨愣了愣,竟然有種一覺夢回浮玉山的感覺,但顯然這里空氣中的濕度都與那樣的風沙漫天之地不同。

    這世界上,還有什么地方如此霸道的禁空嗎?

    她不由得扒在劍舟邊上向下望去。

    暮色朦朧,卻正好在落下之前,將余暉盡數灑落在了稍遠處的那座過于宏大的城池上。

    華燈初上,整座城池便已經像是真正的不夜城,夕陽的余暉再灑在這些華燈上,勾勒出了那些平直寬闊的青石板路,那些精巧飛檐的邊,繁復雕像的線,與空氣中的那些喧囂與熙攘。

    既然已經是修士,目力自然較常人要好許多,所以天色稍暗,虞絨絨卻也還是看清了城門上銀鉤鐵畫氣勢雄渾的兩個大字。

    皇城。

    虞絨絨在驚愕傅時畫竟然帶自己來了皇城之前,先升起的感覺竟然是,有如此漫天明燈與薈萃人間煙火的地方,確實本就應該是這大崖王朝的皇城。

    二狗不知何時也醒了過來,它動作很是夸張地搖頭擺尾一番,狠狠吸了一口周遭的空氣,感慨道:“皇城就是皇城,空氣中都散發著不一樣的紙醉金迷呢!”

    劍舟終于落下,虞絨絨才將劍舟收起,便見前方過于闊氣的驛站中,一位微矮的男子一路小跑而來,向著傅時畫行了個過于隆重的大禮,再起身揣著袖子,彎腰恭謹道:“靈馬馬車都已經備好,路引通行證也都做好了,不過……其實您刷臉也可以的?!?/br>
    說話間,已經有車夫趕著八匹靈馬拉著的馬車徐徐而出,車夫很懂規矩地低著頭,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看傅時畫及虞絨絨一眼。

    “嗯?!备禃r畫懶洋洋道:“沒你事兒了,下去吧?!?/br>
    那人頓時會了意,向著馬車夫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便一起退去了一側侍立。

    卻見兩人一鳥上了過于寬敞舒適的馬車后,那位素來怠懶的青衣少年竟然很自然地坐在了馬車頭,耷拉了一條長腿在馬車一側,手腕輕揮,駕車而去。

    微矮男子不敢多看,卻難掩心中劇震。

    到底是誰,才能讓這位甘愿當馬車夫?!

    虞絨絨對其他人的震撼一無所知,畢竟這也不是傅時畫第一次坐在車頭了。

    彼時從棄世域回高淵郡的時候,便是傅時畫驅車,再揮錢開路,方才從霜白域再一路到這里,也是她在睡,傅時畫一人立在舟頭。

    虞絨絨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這份習慣,她在打量車廂內的陳設。

    車廂是西池府密林從來只用做貢品的金絲檀木,香點的是瑤臺域千金難買的瑤水香,就連地上霧蒙蒙的地毯,都是招隱域豢養的那些魔物小兔的頭毛拔下來織就的。

    虞絨絨何等家世,何等眼里,這樣掃了一圈后,已是心中有數,再看向傅時畫時,心道難怪他掏錢的速度比自己還快還灑然,再想到方才那人如此恭謹的態度,虞絨絨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卻也已經慢慢地想到了什么。

    這么短一截路,八匹靈馬的速度快到根本不用揮錢買路,傅時畫卻好似很著急一般,依然扔了銀票趕路。

    要入皇城,自然有重重盤查,這一日好似格外熱鬧,城外排隊進城的百姓與馬車比往日更多,便是那些鐫刻著位列九卿的家徽的馬車,也不得不稍候片刻,才能被放入城中。

    但傅時畫的馬車卻不停,直接越過了所有高門大姓??吭谝粋鹊鸟R車,直到被守城的衛兵喝令停下。

    “停車!什么人!竟敢擅闖皇城!”衛兵持長矛交叉而立,死死封住了傅時畫的路,許是也看出了這輛馬車的華貴,那衛兵卻也不露怯色,徑直道:“今日臘八燈會,不設宵禁,但出入城的盤查便要仔細許多,再大的貴人也要排隊稍候,絕無插隊的道理?!?/br>
    傅時畫看著他,突地揚眉一笑:“是嗎?連我也要排隊嗎?”

    那衛兵微微皺眉,心道這人真是好大的口氣,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沒見旁邊那一列馬車里都是多尊貴的人物嗎?你以為你是誰?

    周遭那幾輛馬車也聽到了這里的動靜,輕輕從車簾后探出半只眼睛偷看一眼,有女眷的侍女不屑冷笑一聲,心道自家小姐今日在城外上了香再回之時,也要規規矩矩排隊,你這家伙又是什么東西?

    ……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些嗎?好看能當進皇城的腰牌嗎?

    車中那位高門小姐見自己侍女表情異樣,不由得也有些好奇,輕輕側身看了一眼。

    侍女低聲道:“這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可是皇城之下,連我們都得等著,他以為他是誰……小姐?”

    卻見那位高門小姐怔然望著那張夜色中的側臉,竟然慢慢睜大了眼,似是想起了什么,再一把捂住了自己侍女的嘴:“慎言!”

    侍女目露愕然,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卻見皇城城墻之上,有人一路疾跑而來,幾乎算得上是滑跪在了那位少年面前,惶恐道:“不知是您來了,末將來遲!這小子是新來的,實在是不懂事?!?/br>
    傅時畫終于舍得給了對方一個眼神,他輕輕挑眉:“嗯?”

    跪在地上那人姿態更低,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是末將管教不力!”

    他再急急忙忙扔了個眼色出去,厲聲道“放行,快點放行!”

    車廂中,虞絨絨也為這樣的姿態嚇了一跳,然而傅時畫卻依然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只耷拉著眼皮,冷淡又散漫地“嗯”了一聲,再輕輕揚鞭,驅著靈馬,就這么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進了皇城之中。

    那位小姐終于拿開了捂在侍女嘴上的手,見那輛馬車揚長而去,這才輕輕松了口氣,再肅容道:“看來他今日心情不錯,放了你一馬,以后切忌,謹言慎行,不要對任何人評頭論足!”

    侍女訥訥稱是,卻到底實在好奇:“小姐,那位究竟是……?”

    “少知道一點,就多活一天,不好嗎?”卻見素來溫柔的小姐冷聲道:“不該知道的別知道,不能招惹的人,給我記清楚了!”

    虞絨絨一直在馬車里沒出聲,直到真正入了皇城之中,她才悄悄探出頭,蹲在傅時畫身后一點的地方道:“大師兄所說的地方竟然在皇城,我們是今夜就要去拿筆嗎?”

    與她說話時,傅時畫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往日的輕松:“為什么覺得是今夜?”

    “如果不著急的話,其實排隊也不是不可以?!庇萁q絨撓了撓頭:“總覺得大師兄不像是會在不著急的時候,也非要插隊的那種人?!?/br>
    傅時畫側頭看向她,華燈碎光在他的眼中倒映出細碎光芒,讓他本就漂亮過分的臉顯得更如浮冰碎玉中的皎皎天上月,然而滿眼碎光月色之中,卻竟然只有一個人的影子。

    他突地笑了一聲,再想起了許多事。

    比如他總共也只闖過一次皇城城門,其他時候要么捏了張臉規規矩矩排隊,要么悄然潛入。

    然而所有人卻只記得他那一次大張旗鼓,再從此覺得他就是如此荒唐胡鬧肆意之人,只要見到他這張臉便已經噤若寒蟬戰戰兢兢。

    可卻也有人明知他確實有許多隨性之舉,時不時胡說八道,揮金如土,率性而為,卻也還是覺得……他不是那種人。

    “確實著急,但也不是著急去取筆?!备禃r畫心情極好,慢悠悠道。

    虞絨絨“嗯?”了一聲,歪頭看向他:“大師兄是還有別的什么事情要做嗎?”

    傅時畫卻半晌沒有說話。

    馬蹄與青石地板碰撞出一路噠噠,八匹靈馬實在太過占地方,但皇城的路卻足夠寬闊平坦。

    直到馬車停在了街角一間便是遠在入仙域的虞絨絨也聽過聲名的成衣坊面前,青衣少年才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帶著點笑意道:“是有?!?/br>
    虞絨絨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

    “梅梢雪嶺的衣服不太好看,皇城的臘八燈會卻還算有趣?!备禃r畫前言不搭后語,再向著馬車上的虞絨絨伸出一只手:“而臘八節,也總要喝一碗臘八粥,不是嗎?”

    第73章

    虞絨絨直到被推入那間名叫花想容的衣鋪里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直到傅時畫隨她而入。

    花燈節這一日,來花想容的客人本就極多,但再多,也很難忽略傅時畫這張過于醒目的臉,而他身邊的少女生得粉雕玉琢,一雙眼更是極為靈動,讓人見之生喜。

    花想容的柳坊主這一日心情極好,難得親自在衣鋪里轉了兩圈,眼神卻倏而頓在了傅時畫臉上,心底猛地一跳。

    那張臉,只要見過一次,就絕不會認錯。

    柳坊主飛快道:“快,去收拾東廂房,最好的茶,喊最機靈的阿阮去接待那位姑娘,都小心這點兒?!?/br>
    言罷,她很是整理了一番儀容,這才快步上前而去。

    結果還沒走近,她就聽到了兩個人的交談聲。

    “是因為逛燈會要穿得漂亮一點嗎?”虞絨絨看著一屋子的羅衣錦鍛,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些被傅時畫的劍氣震得傷痕累累的漂亮衣服,嘴上雖然這么問,心底卻已經決定好好借機掃蕩一圈,填補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乾坤袋。

    不是說梅梢雪嶺的衣服不好,只是樣式太少,很難填補她的乾坤袋。

    “是,也不是?!备禃r畫輕輕勾唇,有些懶散地靠在某根紅漆柱上,歪頭看著她:“快去選吧?!?/br>
    虞絨絨才要邁步,又頓了頓,道:“我可能會選很多,先說好了,這次讓我自己來付錢?!?/br>
    傅時畫看著她,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看虞絨絨駐足,好似一定要等一個答案,他才加深了笑意:“好?!?/br>
    帶著漂亮寶石的小少女這才翩躚去了,柳坊主快步上前來,心底跳得很快,壓手提裙便要不顧場合地見禮。

    一道很細微的力道卻悄然托起了她,她有些驚愕地去看那青衣少年,卻見他并沒有看自己,只松垮地沖她點了點頭,仿佛方才那樣托起她的不是他。

    他依然看著少女穿梭在綾羅綢緞中若隱若現的身影,然后道:“臘八燈會,我也該換件衣服?!?/br>
    柳坊主低頭稱是,小意走在稍前兩步,再低聲道:“不知公子前來,有失遠迎。請與我來,公子的一應東西都在東廂房。稍后那位姑娘選好,我也帶她來這邊試衣?!?/br>
    傅時畫淡淡“嗯”了一聲,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勾了勾唇角:“若是她要付錢,你就說臘八大酬賓,今日的衣服只送不賣?!?/br>
    柳坊主一愣,有些為難道:“不是不可以,只是今日店內客人眾多,若是與那位姑娘這樣說,難免被別人聽到……倒也不是怕被聽到,只是公子這樣,肯定是不想那位姑娘知道,如果只送她一人,未免稍顯刻意?!?/br>
    傅時畫輕輕挑眉:“那就都送吧?!?/br>
    柳坊主心底震撼,不由得開始飛快計算這若是都送,要折損多少,卻見旁邊那位英俊少年似笑非笑掃來一個眼神:“怎么,不愿意?”

    “怎會?!绷恢鞔蜷_東廂房的門,恭謹侍立一側:“整條街都本是公子的產業,公子說什么就是什么。能沾得那位姑娘的福分,是今日所有花想容客人的榮幸?!?/br>
    傅時畫顯然被這句話取悅道,輕抬眉梢,抬步入了東廂房中。

    選衣服這事,對虞絨絨來說,算得上是熟練工。

    她只要一眼,便知道自己掃過的衣服適不適合自己,是什么質地衣料,幾乎完全不需要隨侍的阿阮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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