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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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畫:“沒錯?!?/br> 舟尾將這番對話聽得全須全尾的阮鐵:“……????” 很難接受在小虎峰大殺四方過于威風凜凜的這位前輩,平日里竟然是這番模樣。 他再悄然將目光落在虞絨絨身上,眼中不由得帶了點愕然。 虞絨絨徒手畫符,擋在他面前,再直面黑斗篷人的那一幕幾乎快要烙入他的記憶深處。 而她……竟然原本道脈不通? 阮鐵輕輕咬了咬牙,看向了自己的手,眼中的決意更濃。 如果這個世界上,能有人為了修行披荊斬棘,他這樣本就占據了得天獨厚條件的人,又有什么借口不努力呢? 虞絨絨沒注意到那么多,她敏銳抓住了問題的關鍵:“等等,如果是學劍,那我自己來找五師伯便好,七師伯你就要去哪里?那、那我是不是要見完所有的師伯,才能見到我的師父?” “哦,你五師伯來了?!惫Ⅲ@花躍至劍頭,遙遙看向風雪之中,明明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白茫茫,他卻說得無比篤定,再回頭頗為賊眉鼠眼地一笑:“你還小,有所不知,梅梢派雖遠,但三宿門卻就在這下面了,小老頭我,去也!” 道袍破爛的耿驚花就真的這樣一步從劍舟邊跳了下去,很快就在風雪中消失了身影。 虞絨絨:“……???” 三、三宿門?! 不是,等等,是她知道的那個……相思一夜,佳人纖手的三宿門嗎! 她回頭對上了傅時畫同樣慢慢睜大的眼,還沒來得及問什么,卻聽空氣中響起了一聲清叱:“耿阿花你哪里跑——!” 劍風起。 漫天風雪驟停,再以比方才更加暴烈的姿態傾覆而下! 粉色劍舟原本平穩的舟身宛如落入了波濤之中,開始了無盡的顛簸,虞絨絨死死抓住了劍舟的一側才保證自己沒有被甩出去。 金石交錯聲在劍舟下方響起,隱約可以聽見耿驚花的兩聲驚呼和長笑,隱約還有一句:“任半煙我勸你不要太過分!” 風雪被攪起,空氣中的寒意混著劍意噼里啪啦撲面而來,最后才凝出了倏而出現在劍頭的一位女子的身影。 她在風雪中穿梭,身上卻殊無雪色,她眉目過于艷麗張揚,便顯得劍也一樣銳不可擋,好似她天然就應該立在這樣的風雪之中,居高臨下地看著所有人。 但顯然,她還是來晚了一步,沒有把開溜的耿驚花提回來。 顯然便是那位名叫任半煙的五師伯。 她冷笑一聲,很是自來熟地看向了劍舟中剩下的三人一鳥,再倏而出現在了虞絨絨面前,毫不在意地將手中的劍扔在了一邊,雙手捧住了虞絨絨的臉,很是熱情地揉了揉:“手感真好,和當年小師妹一樣,不錯,不錯?!?/br> “耿阿花送了兩個天生道脈來給我做見面禮玩?也不錯?!比伟霟熜Σ[瞇道,再大力拍了拍傅時畫的胳膊,爽朗道:“小伙子身板很結實嘛!那邊那個也過來給我看看,怎么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有什么想不開的說出來也讓我樂呵樂呵?” 阮鐵神色微變,之前對這位女子的好感全部化為烏有,心道這世上難道還有拿別人的傷痛作樂的人嗎? 卻見對方施施然坐在了劍舟邊,繼續道:“死了這么多年,我都快無聊死了,難得熱鬧點兒。瞧瞧你們,來得多好,可不就是趕上了好時候!梅梢派三年一次的比劍大會就在一個月之后了,名我都給你們報好了,你們可不要讓我失望??!” 阮鐵微微一愣。 ……死了? 任半煙好似并未覺得自己說出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她極其自然地俯身撈起了二狗,在二狗色變的表情中,非常高興地揉捏了一番小鸚鵡的全身,最后還摸了摸它的某些私密部位:“喲,我們二狗怎么還沒遇見喜歡的鳥呢?還沒決定好性別???都單身八百年了,還不抓緊點?” 二狗敢怒不敢言,十分扭捏卻也不敢掙扎,只小聲哼哼了兩句就躺平任揉了。 虞絨絨卻心底一沉。 她的目光悄然落在了任半煙腳邊。 天色雖陰陰,三人一鳥的腳邊卻都有影子被拉長。 唯獨她的腳邊,空空如也。 第56章 劍舟明明在風雪中飄搖了許久,但在五師伯來了以后,竟然不出片刻便沖出了這片風雪。 雪色依然籠罩在視野里,而大家的面前已經出現了一脈雪峰。 白雪皚皚,冰封天地,這里的山與御素閣的十八峰完全不同,顯得更雄奇也更高偉,如此被冰雪覆蓋的時候,便是千里蜿蜒,萬里高聳。 山峰聳立如劍,冰雪懸掛如劍,山中雪松筆直向天也如劍。 任半煙輕輕一拍舟頭,粉色劍舟便沖開滿山風雪,驟然向下爆沖而去! 如此陡然失重,二狗的紅色頭毛倒立亂飛,尖叫出一整段不太連貫的氣泡音。 虞絨絨站立不穩,一把拽住了傅時畫的袖子,半個身子掛在船邊,再被對方攬了回來,卻因為過分驚險刺激而沒注意到,自己幾乎已經快要被對方半抱在懷里。 唯獨阮鐵一個人孤零零抱著劍,已經徹底從劍舟里騰飛懸空了起來,手忙腳亂還在回憶御劍法訣的時候,墜落已經到了終點。 于是他又四仰八叉地重新掉在了劍舟底部,發出了一聲撞擊巨響。 劍舟一個俯沖再靜止,舟身內人仰鳥翻,只有任半煙眉飛色舞地站在舟頭,眉目間是掩蓋不住的心滿意足,結果一回頭看到了劍舟里四仰八叉的樣子,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皺眉的樣子,莫名就讓虞絨絨心底一抖。 怎么說呢,雖然五師伯實在是貌美至極,但她這樣皺眉有些嚴厲的樣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當年……來外閣給大家上課的時候,眉頭微皺的還是班師的耿七師伯。 虞絨絨還沒來得及站穩,就看到五師伯俯身再拍了拍劍舟。 虞絨絨:?。?! 粉色劍舟搖頭擺尾,呼嘯而起,再入云霄。 短暫的靜止后,劍舟在虞絨絨瞪大的眼睛里,又一次俯沖而下! 虞絨絨:“……” 二狗一邊尖叫,一邊目光呆滯地甩著頭毛。 阮鐵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在這里受這個罪,不過這次,他的御劍劍訣好歹多想出來了一句。 只有傅時畫神色淡然,只有在落地的時候稍微歪斜了點身子。 說不上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被震歪了的。 如此往復十來次,任半煙依然覺得不盡人意,但看著趴在劍舟邊干嘔的二狗,臉色雪白的虞絨絨,頭上已經多了幾個大包的阮鐵,和與看起來有些虛弱蒼白,實則顯然啥事沒有的傅時畫,終于停了手。 “這就是見面第一堂課了,這門課會持續到你們都可以在這樣的顛簸中依然能保持握劍時的手穩?!比伟霟煵惶珴M意幾人的表現——畢竟虞絨絨一直在狀況外,阮鐵到最后那劍也沒御起來,傅時畫不說也罷——但任半煙告誡自己,孩子要慢慢教慢慢帶,不能心急。 所以她笑瞇瞇道:“希望你們對接下來的訓練已經有了一點初步的認知呢?!?/br> 虞絨絨聽到這句話,終于再也忍不住了,趴去二狗身邊,發出了和二狗一樣的聲音。 阮鐵臉色慘白,慢慢捂住了嘴,然后也趴了過去。 任半煙終于滿意了點兒。 粉色劍舟慢悠悠穿過大半個梅梢雪嶺。 虞絨絨在胃部的翻江倒海中,看到了無數縱橫的劍氣。 樹梢上有人在練劍,樹下有人在拿著劍譜比劃。 懸崖邊的罡風中,有人孑然而立,閉眼悟劍,崖底的冰凍瀑布下,有人在冰水中磨劍。 也難怪有人說,梅梢派應該改名叫梅梢劍宗。 再向前一點,卻見一處光滑絕壁。 那絕壁顯然是一劍劈成,甚至還有未散去的劍意繚繞在絕壁周圍。 絕壁之下,有很多穿著梅梢派道服的弟子在仰頭看壁面。 壁面上銀鉤鐵畫的字樣,正是百舸榜。 一百個名字密密麻麻地躍然其上,從下方看不到盡頭的時候,便有人御劍而起,從上而下一個個細數,仿佛要將那些名字銘記于心。 忽有一陣爽朗笑聲傳來:“上榜了!我上榜了!我在第九十九名了!mama你的鶴寶出息了??!” 又有人大聲嗚咽出聲:“靠你把我擠掉了!我不服!來打一架!” 鶴寶長笑道:“打就打!我都在榜上了,還會怕你個落榜的不成?!” 兩個人說打就打,連比劍臺都不用去,竟然當即便舉了劍。 虞絨絨看得目瞪口呆。 又有人御劍喃喃飄過粉色劍舟旁邊,對如此奪目漂亮的劍舟視而不見,只皺眉盯著自己的名字:“怎么又掉了一名?虞六是誰?怎么他媽的在我上邊兒了?可別讓我抓住?!?/br> 虞絨絨:“……” 這位劍癡旁邊還有人冷笑一聲:“你才發現這個莫名冒出來的虞六?他可是踩著老子的腦殼上去的。不過我倒是有個發現,這次的比劍大會上,內門報出來的弟子里面有個叫虞六的。我不信是同名同姓,我劍已經磨好了,就等他狗小子出來了?!?/br> 虞絨絨:“……” 傅時畫看著虞絨絨愣住的表情,忍俊不禁道:“知道榜上有名的感覺了嗎?” 虞絨絨初嘗這等滋味,心情還蠻復雜。 怎么說呢,其實沒有人完全不希望自己被看到。 被認可,被發現,被夸贊的時候,總是羞澀卻難掩喜悅的。 虞絨絨還是第一次體悟這樣的感覺,一時之間相比起覺得麻煩,暫時心底更多的還是某種愉悅和躍躍欲試,然后她順口問道:“大師兄之前在榜首的時候,也會被這樣議論嗎?也有太過引人矚目的煩惱嗎?會有人總是想要挑戰你嗎?” 任半煙聽到了她的聲音,飛快轉過頭來:“嘶——你怎么問這個問題!” 虞絨絨有些無措,心道這是什么禁忌不能問的問題嗎? 卻聽傅時畫笑意盎然慢條斯理道:“那倒是不會,畢竟大家雖然不服,卻也有自知之明,哪怕是第二,也總該知道自己和第一之間的差距?!?/br> 任半煙咬牙罵道:“就說讓你別問吧!看!可惡,被他裝到了!” 虞絨絨:“……” 很難不贊同五師伯的話呢! 粉紅劍舟在又翻過一處山峰后,終于停在了某處崎嶇的山半腰。 任半煙從劍舟上一躍而下,施施然從前方不遠處的小木屋里撈出來了一把搖搖椅——虞絨絨莫名覺得那搖搖椅有些眼熟的樣子——再靠坐在了上面,不知從哪里變出來了一把戒尺,輕輕往旁邊一敲。 她抖手腕的動作十分輕柔,敲戒指的神態也很溫和。 然而那戒尺與崖壁碰撞的同時,山巔竟然有轟然雪崩挾風雪之勢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