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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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也他媽和我聊聊天啊狗東西!你當我是擺設嗎??!” …… 他這樣絮絮叨叨了許久,臉色甚至都有些微紅,像是有些微醺,又像是有些昏昏欲睡。 天色從沉沉到有了些許天光,耿驚花耳中突然多了一道聲音。 那聲音依然冷淡又平,像是從風沙與冰雪中走出,也像是被野風吹去了所有情緒。 “別鬧。真的死了?!?/br> “最后一點神識了,總要用在刀刃上。你也知道,你和刀刃的距離有多大?!?/br> “你再來晚點,就連這點都沒了。小虎峰大陣只差最后幾筆了,填進來已經點魔了的囚徒已經兩千七,就等我這點神識散了,我的尸首就會變成棄世域,且極有可能是第五個無人能入的棄世域?!?/br> “你還在這里嘰嘰歪歪,絮絮叨叨,很煩?!?/br> 耿驚花噎了半晌,決定不和一個死人計較,但依然很是磨了磨牙:“是我不想早點嗎!這不是好不容易才蹲到一個道脈不通還肯登云梯的嗎?多難?。?!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了嗎??!” “她道脈也漏,這天下只有你會補脈,別藏著掖著!你以為我很想來找你嗎?要不是你到死也沒個徒弟,我能來這里礙你的眼嗎?!我不來找你,還能找誰?” 汲羅的聲音依然很輕:“我的傳承只給本派弟子?!?/br> “知道知道?!惫Ⅲ@花不耐煩道:“但這不是已經成了你們浮玉山的掛名弟子了嗎?你還想要什么滑板車?” “可她還不會留君三式,如何算得本派弟子?” 耿驚花深吸一口氣:“那是你們內門弟子才會的劍法,她一個符修,怎么學劍!你個狗東西,怎么不講基本法?。。?!難道你寧可自己的傳承就此斷絕嗎?!” 空蕩蕩的牢房里,他大聲的抱怨顯得格外瘋癲。 這么大是聲音,本該早就惹得整個牢房都不滿抱怨,然而顯然,其他人都聽不到他的聲音。 如此罵了許久,耿驚花似是累了,安靜了許久,才慢慢從搖搖椅上站起身,輕聲問道。 “所以,還有多久?” 過了很久,汲羅的聲音才輕得像云霧一般響了起來。 “三天后,會有最后一批點魔囚徒被填來這里?!?/br> …… 黑夜很長。 但如果反復不斷地去思忖某件事的時候,天亮又會變得很快。 虞絨絨多少是覺得自己設想的方向有點誤入歧途的。 否則她怎么會鬼迷心竅地一邊亂想,一邊真的和衣爬起,俯身認真地畫了一夜的符。 是爆炸符。 ——“符啊,不要拘泥于那些線,要去看,你當時看到的是什么,想到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畫出來的才是什么?!?/br> 她認真地想過了的。 不得不承認,從馬車里扔出那張符的時候,她心中郁郁,只想炸開自己體內道脈,炸死某個令人作嘔的死渣男。 而在牢獄里穿梭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想過暴力破局,炸開一條生路。 若不是七師伯點醒她,她也真的是自己都沒想到,她的內心竟然還有過這么多活動。 也很難啟齒,她這一夜畫符的時候,都在認真思考,仔細裁定,要如何把整個小虎峰都炸了。 山是山的模樣。 山上的符是另一個模樣。 在已經有了符的情況下,有時候其實只用修改其中的幾道符意,符陣就會變成另外的模樣。 虞絨絨一邊回憶,一邊思索,筆下不斷地在紙面上勾勒著什么。 如果此時此刻,要那位驗了爆炸囚室的老林長老來看,一定會一眼就看出,她的筆下竟然便是小虎峰上盤桓的那大陣的一隅。 而她精妙地撥動這里,撬動那里,大陣好似竟然便已經變成了他完全不懂,也難以理解的模樣。 天色漸明,黎明才啟,虞絨絨的房門卻突然被扣響。 虞絨絨有些訝異地打開房門,敲門的卻不是傅時畫。 而是那位被視為浮玉山希望的天生道脈阮鐵。 他的身上是內門弟子才可以穿的黑金雙色道服,若不是虞絨絨看到了他筑基時的樣子,絕難將面前這個眉目溫潤的少年與那個黑漆漆的骯臟小乞兒聯系起來。 “我是阮鐵,鐵牛?!比铊F自報家門,對上虞絨絨有些疑惑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撓了撓頭:“沒有別的事情,就是……路過,還、還有一樣東西想要給你?!?/br> 虞絨絨心道什么路過要這么早。 你們內門弟子練功這么刻苦的嗎? 再反觀一下好似過分松散的小樓,以及她好似從未見過傅時畫練功,竟然不知不覺騰起了一點危機意識。 阮鐵速度極快極鬼祟地從懷里掏出了樣東西,火速塞在了虞絨絨手里,再后退兩步,找了個院子里空曠的地方,突然抽出了自己腰側的劍。 虞絨絨:??! 她眼前倏而一花。 少年的劍還有些生澀,劍氣卻是流暢的,似是為了讓她看得清楚,他的每一招都帶著近乎刻意的凝滯與緩慢。 “瀟瀟雨?!?/br> “千點淚?!?/br> 他騰身收劍再出:“長河水?!?/br> 虞絨絨倏而明白了什么,她低頭看向手里的東西。 是一本小冊子,上面寫著四個大字。 留君三式。 每個門派都有那么一些不傳之秘,內門秘法。顯然,阮鐵才學會這劍不久,便急急忙忙跑來想要教給她,以報答當日的恩情。 但他不說報恩,顯然是覺得,縱使自己做了這樣違反門規的事情,也不足以抵消虞絨絨當時的三塊靈石。 再抬頭時,阮鐵已經沒了蹤影,小院里只還剩下一些還沒散去的劍意。 虞絨絨抬起手,在半空中勾勒一遍那樣的劍。 再輕聲呢喃重復。 “瀟瀟雨?!?/br> “千點淚?!?/br> “長河水?!?/br> “……嗯,浮玉山可真是缺水啊?!?/br> …… 耿驚花輕輕彈了彈道袍上的灰,心道這可真是無心栽柳柳成蔭,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突地笑了笑,表情得意道:“汲羅,沒想到吧?現在總可以了吧?” 過了許久。 囚室上空終于飄蕩起了汲羅的聲音:“傳承就在這里。她不是早就已經看過了嗎?” 第49章 虞絨絨手中無劍,心中有符,起手反復比劃留君三式。 阮鐵臨走前似乎還說了幾句別的話,她再一次比劃完以便留君三式后,突然想了起來。 是說他最近進步飛速,所以已經開始逐步涉獵山中事務了,比如近來有許多門派向浮玉山施壓,要求他們放開整個高梧域的領空,釋放關押的本派弟子并做出解釋和道歉。 除此之外,許多平民也在鬧事,苦苦哀求希望浮玉山將他們的親人放出來,各個都很有理有據,訴說自己的親人無罪。 總之聽起來阮鐵才開始學如何應對這些問題,很是焦頭爛額。 虞絨絨沒多想,她下意識記住了這件事,便開始繼續練劍。 晨光熹微,一道目光從另一側的學舍遞來,落在了她身上。 虞絨絨既然學會了神識感應目光,加之那道目光太過坦蕩蕩,絲毫沒有遮掩,所以在落在她身上的第一時間,她就意識到了。 而這樣懶散到好似懶得修飾的目光,也只能是傅時畫。 所以她回首,向著傅時畫的方向揚眉一笑:“大師兄,看好?!?/br> 她雙指夾出一片符箓,向前輕輕一劃—— 留君三式的三道劍意順著她的動作迭次而出。 細密的水意倏而出現在了空氣里,像是滋潤著這一方過分干涸的土地,也像是在將無數渴水的風沙吸引過來,再凝結成溫柔欣喜、且因為這份歡欣而任人擺放的劍風。 風本無形。 但如果能隨心而成形,本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當這里的隨心,是隨此前滿心都是炸小虎峰的時候,自然更恐怖了些。 傅時畫眼神微頓,下一刻已經站在了虞絨絨所有的劍意面前! 他隨手從乾坤袋里摸出了一把劍,再一劍將那張還翻飛在半空的符箓釘在了地上! 黑發翻飛,衣袂輕揚,被遮擋住了原本容貌的少年神色卻依然飛揚,他輕輕抬眼,似笑非笑看向虞絨絨:“這個早晨的見面禮還挺隆重。你這是心狠起來了,要連自己也要一起炸嗎?” 虞絨絨想說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但看著傅時畫劍下兀自有些雷霆繚繞的符,她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不是劍符嗎! 怎么剛才還好好兒的,這會兒又要炸起來了! 圓臉少女沉默震驚了很有一會兒,才慢吞吞道:“我……其實是想給你看看留君三式的?!?/br> “你這分明是炸君三式?!备禃r畫這才起身,地上那張符已經被他的劍意徹底攪碎,連帶著攪碎的自然還有一場要炸未遂的案件,他盯著那點殘留之意看了片刻,突然明白了她想做什么:“真要炸了小虎峰?” 虞絨絨哪敢承認,只道:“可不是我想做什么,這是七師伯的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