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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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又咬牙補充了一句:“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怕疼?!?/br> 傅時畫沉默了很久。 靈馬跑得很是歡暢,官道旁邊也并非都是風景,不時也會掠過村落,有鼎沸人聲,再回歸安靜。 紅葉易碎,二狗的翅膀不耐煩地揮舞了幾次后,傅時畫手里的那片紅葉就只剩下了最后一點葉柄,他在指間搓了一下,終于化作齏粉速速而去。 虞絨絨幾乎都以為傅時畫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了。 他的聲音依然輕巧散漫,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頰側的黑發卻稍微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 “這樣啊,可我怕疼?!?/br> 虞絨絨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十分難以想象此前對咳血和血流滿手都毫不在意的大師兄,居然會說怕疼。 她稍微帶了點驚愕地抬眉,卻見傅時畫神色坦然至極,手中還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傳訊符,他一眼掃完上面的內容,再笑了笑:“哎呀,好巧不巧,你的中閣小考似乎要公布考核內容了,還要求在三日之內完成報名哦?!?/br> 虞絨絨一愣,接過傅時畫遞過來的傳訊紙條,幾乎是同時,又收到了來自虞丸丸的通風報信。 她神色不變,卻到底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有些人,竟然已經這般等不及了嗎? 倘若她沒有一手以財開路的話,難道他們還想直接讓她趕不上小考嗎? 她一邊這樣想,一邊伸手去乾坤袋里掏銀票,還在思考要怎么比較委婉地和傅時畫解釋這個揮金如土、常人相對難以接受的買路法。 卻不料傅時畫繼續道:“不過我倒也確實想到,有個人或許可以問問看。只是那個家伙脾氣實在是古怪,去了他也不一定愿意見我,到時候少不了要蹲在湖邊好好兒說點胡話哄他出來。那么,時不我待,咱們這就啟程,小虞師妹還請坐好?!?/br> 他邊說,邊慢條斯理地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極隨意地在空中一揚。 “財可開路,請借一道?!便y票在傅時畫漂亮的手指間開始灼燒,他慢悠悠道:“我留買路錢,請往高淵郡?!?/br> 于是周遭風景變幻,再轉眼,已經回到了高淵郡內官道之上,前方靈馬驛站幾乎已經rou眼可見。 虞絨絨拿錢的手還有半截停在乾坤袋里:“……??” 電光石火間,虞絨絨有些恍惚地想,她知道為什么自己之前覺得傅時畫扔符時飄逸的手勢有些眼熟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以外,竟然還有其他人這般愿意灑錢買路。 也很難想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掏錢的速度居然比她還快。 她保持著掏錢的姿勢,忍不住感慨道:“我本以為我已經足夠揮霍無度驕奢yin逸了,沒想到大師兄竟然也……”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覺得這個句子好像有些耳熟,似乎之前傅時畫也對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頓時停住了最后幾個字在唇間。 當時她是怎么回答的來著? 便見傅時畫揚眉揶揄一笑:“畢竟我姓傅?!?/br> 第20章 姓傅? 天下有哪個世家姓傅嗎? 虞絨絨看著傅時畫嫻熟地歸還靈馬,黑發在青衣金線后微微搖擺,不由得凝神回憶了一番。 是覺得有點耳熟的,但很快虞絨絨又反應過來,對方極有可能是在調侃重復她當時那句“畢竟我姓虞”。 ……所以,是傅,還是富? 相處雖然不算久,但到底也并肩而戰過,一來二去,像傅時畫這種性格的人,很難不給人留下過分深刻的印象。 ……也很容易在某種程度上被他“同化”,甚至難以分辨他的信口一言中哪句是真,哪點是假。 虞絨絨站的位置不是很顯眼,身上的黑色斗篷也還沒有脫下來,正好被廊柱遮住了半邊身影,正要走出去時,卻恰有另一隊外閣弟子從驛站前路過。 “聽說了嗎?遙山府那兩兄妹天天泡在藏書樓里,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崔大小姐看不慣紀時韻那副清高的樣子,出言嗆了幾句,結果紀時韻居然要和她決斗!” “別人也就算了,崔大小姐開口,能是嗆了幾句這么簡單嗎?以她那張嘴,怕不是連遙山府的前后十八代都被掃射到了吧。不過紀時韻不是據說能在百舸榜排到六七十名嗎?她崔陽妙連榜都上不去,與其說決斗,還不如說這是去送死吧?” “嗐,都說禍從口出,依我看,早就應該有人懲戒一番她過分跋扈的性格了,真當御素閣外閣是她崔家的天下?也沒見她內閣的表姐出來為她撐腰過啊?!?/br> “快點快點,不然趕不上了。前面吊索還排隊呢?!?/br> 幾名弟子腳程很快,后面的議論紛紛已經聽不太清了。 虞絨絨站在原地,神色微動。 她當然還記得遙山府那對膚色蒼白,長相卻極是出眾的兩兄妹。在其他外閣弟子沒有點名道姓的冷嘲熱諷下,都經不起激,三句話不離請見論道臺。若是被人點名道姓地嗆聲,恐怕絕不可能忍氣吞聲。 修道之地,自然會有論道的地方。 御素閣論道臺,本是弟子之間切磋的地方,講究點到為止。不過,切磋是切磋,要決斗,自然不論生死。 但如果一方認輸,便必須停止決斗。 “想去看看?”傅時畫的聲音從她身后響了起來,雖然不知何時他開始聽的,但也明顯聽了個全。 想要看熱鬧這種事情說出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所以虞絨絨到底有些羞赧:“……是想看看?!?/br> “好久沒見決斗了,我也挺想看看,順便看看現在的師弟師妹們都怎么樣?!备禃r畫的神色卻極其坦然,硬是把湊熱鬧這種事情說得冠冕堂皇正氣凜然:“一起?” 虞絨絨還在想怎么個一起法,便聽傅時畫繼續道:“我已經好幾年沒坐過吊索了,雖然舊夢重溫也不錯,但似乎起碼要排三炷香的隊,等我們上去,說不定都已經打完了。但如果要御劍……” 他頓了頓,目光停在了虞絨絨手上。 虞絨絨懂了。 片刻后,黑劍連同劍鞘一并沖天而起。 五彩斑斕的鸚鵡趾高氣昂地立在劍頭,張開雙翅,神采飛揚。 它身后是青衣金線的英俊少年,黑色的長發從墨玉發環中垂落下來,風吹起他寬大的衣袖,再露出衣袖之中,緊緊相牽的兩只手。 一只手骨節分明,白皙漂亮,另一只要小許多,幾乎被完全地圈在了掌心,只露出一點rourou可愛的手指。 虞絨絨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御劍“上天”。 她的尖叫聲卡在嗓子里,變成了興奮和好奇,風很大,但傅時畫站在她前面,擋住了大部分的颯颯,所以她得以有膽子低頭去看腳下三千里仙域中的紅楓烈烈和起伏山巒。 吊索滑籃傳送著無數弟子上下,從這樣的角度去看,比置身于其上之時,更顯鬼斧神工。 山巒層疊之中露出飛檐廊柱,正殿與演武場肅穆齊整,在路過學宮時,便是如此高空也能聽見人聲喧囂與朗朗讀書聲。 凡人都說修道便是修仙,而仙門清心寡欲,蕭瑟冷寂。 可有人的地方,便是人煙。 也是另一種人間煙火。 “御素閣原來是這樣?!眻A臉少女兩頰垂落的珠翠碰撞出清脆的響聲,她幾乎是不自覺地比之前幾次更緊地握住了傅時畫的手,探頭探腦地四處張望,眼眸中的光比寶石的反射更亮:“天虞山原來真的如書中描述一般,這么漂亮?!?/br> 傅時畫側頭看著她,輕笑了一聲,才用很低的聲音道:“是很漂亮?!?/br> 既有十八峰,便是吊索滑籃也要足足兩炷香時間,御劍而上,翻山越嶺再去論道臺,再加上傅時畫有意放慢了速度,免得還沒有修為的虞絨絨被風直接掀起來,所以她的目光格外長地挺在了吊索上,再無意中在那些飛檐的弧線上描過。 是線。 吊索是線,飛檐是線,樹木筆直是線,落葉劃過的軌跡也是線。 無數的線交織,描繪,上色,再形成這樣的天地畫卷。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起來,擾得傅時畫掌心微癢,他虛虛松開她一點,于是少女手指便在他的掌心一筆一劃,騰挪勾勒。 再燃燒起一點只有他能感覺到的符意。 很細微,很輕柔,幾乎潰不成符,但傅時畫卻猛地重新攥住了她的手。 將那一段符硬生生捏滅在了自己掌心。 虞絨絨猛地回過神,卻見傅時畫并沒有看她,目光落在了側前方不遠處:“到了?!?/br> 論道臺確實已經在前方不遠處。 如此直接和傅時畫一并降落在論道臺旁邊顯然不太合適,以傅時畫的身份,也不便真的這樣大咧咧地站在外閣弟子決斗的論道臺邊觀賽,否則臺上弟子一緊張,還未出劍,先自損八分,這決斗就會變成一場鬧劇。 而現在此處人聲熙熙攘攘,竟然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將虞絨絨放下去。 所以傅時畫在虞絨絨的瞳孔地震中,收劍停在了一棵樹上。 每個論道臺邊,都有這樣一棵名為十霜的樹。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既要決斗,多是因不平?;蚴且怆y平,也或是心不寧,諸多不服不甘不愿,最后都可以化作論道臺上的一道劍光,一縷符色,亦或是一聲琴錚。 十霜樹冠極濃密,樹身也極高,無論寒暑季節,永遠茂密蔥郁,好似幾千年前御素閣立閣之時便是如此,千年之后也未曾變過,以后也不會有變化,而它的使命便是見證所以發生在這里的決斗。 也有人說,十霜樹有多少片葉子,便是見過了多少次決斗。 總之,這樹在所有御素閣弟子的心中都神圣無比,好似樹有樹靈,在十霜樹的見證下,說出決斗誓言后,才是真正正式的生死不論。 虞絨絨自然也這么覺得。 所以她現在十分忐忑緊張地抱著旁邊粗曳的樹枝,一邊害怕自己踩不穩掉下去,一邊為自己竟然膽大包天地踩在十霜樹而緊張無比。 更讓人不安的是,樹下此刻已經聚滿了弟子,時不時還有人抬頭向著樹上看來,枝繁葉茂擋不住人聲,她甚至能聽到有人在和另外才入門不久的弟子講這十霜樹的由來。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勉強不會顫抖的站姿,再回頭一看,傅大師兄帶著他那五光十色的小鸚鵡已經在不遠處的某根樹枝上十分閑適地半躺好了。 他甚至還從乾坤袋里掏出了瓜子! 一系列姿勢的熟練和嫻熟,以及二狗從善如流的配合,很難讓人不懷疑,他絕不是第一次在這里看別人決斗了。 虞絨絨充分懷疑,過去的每一場決斗時,傅時畫都在這個地方看熱鬧! 注意到她因為過分緊張而有些蒼白的臉色,傅時畫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了什么,然后向虞絨絨搖了搖自己的食指。 虞絨絨十分不明所以。 但下一刻,傅時畫的聲音已經在她腦海里響了起來。 “樹是死的,人是活的,活就要活得高興,豈能被一棵樹束縛?”傅時畫懶散道:“別緊張,放松點,你身后那根樹枝很結實,放心坐。如果實在緊張的話,也可以到我這邊來,這次的瓜子炒得還算不錯?!?/br> 虞絨絨這才想起來,他們的手指之間還有一層靈虛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