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首領男鬼仿佛聽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血盆大口里發出嗡嗡嗡的大笑之聲：“異類，竟然這般與我說話，你可知道我是誰？”

    “哦？你是誰？”林洛雙眼微瞇，故意問道。

    “蠢豬??！與他廢話作甚？直接吃掉便算了?！?/br>
    首領女鬼罵了男鬼一句，又偏頭看向瑟瑟發抖的許仙，咯吱咯吱的笑著：“不過，這個小白臉可是我的……”

    男鬼大手一揮，僅存的獨手上蚯蚓般粗細的青筋蠕動不停，他指著林洛，玩味道：“婆娘，這個異類難道不比那人更有味道？”

    “嗯？你什么時候管起老娘的事來了？”女鬼聲音一冷。

    男鬼似乎對女鬼很是懼怕，聞言嚇得一哆嗦，急忙改口道：“那他就留給我吧，我……”

    “我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誰？”林洛打斷了男鬼，笑吟吟的說。

    “住嘴！什么時候有你說話的份？”

    男鬼大嘴一張：“過來，讓鬼爺好好瞧瞧?！?/br>
    嘭！

    首領男鬼一句話沒說完，身體瞬間爆開，接著化為一團黑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么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了……留你何用？”林洛緊握的手掌慢慢攤開，云淡風輕道。

    轟——

    長街上的眾鬼義憤填膺，他們的神智極其低下，只知道服從首領。

    現在他們的首領被殺了，他們便要報仇。

    邦！邦邦??！

    群鬼大踏步走向林洛，腳掌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音。

    “站??！”

    首領女鬼攔住了自己的手下，驚疑不定的看向林洛：“你把他殺了？你……你是誰？”

    這個異類出手太快了，快到女鬼壓根就沒看清楚男鬼究竟是不是死在他手上。

    嘭！嘭嘭嘭?。?！

    林洛眉頭微皺，打鬼棒法氣勢沖天而起，接著右手一揮，轉眼間便將女鬼身后的惡鬼斬殺了將近三分之一：

    “我的耐心很有限，十息，不說，就死?！?/br>
    其實林洛看這個女鬼也很不順眼，但眼前的這些鬼怪，好像都沒什么神智，若是擊殺了女鬼，怕是什么訊息都得不到了。

    “大人？”

    這一次林洛的出手，首領女鬼看得一清二楚，急忙跪在地上討饒道：“大人恕罪，不知大人大駕光臨，死罪死罪?！?/br>
    “你很想死嗎？”林洛淡淡道。

    “不，不想死！”首領女鬼頭搖得像撥浪鼓，尖叫道。

    林洛厲聲道：“那還不快說??？”

    “說？……說什么？”女鬼似乎急的快哭了。

    小青忍不住提醒道：“范大哥問你，你是誰？”

    “我？……屬下是錢塘縣南門守衛統領，屬下名叫鄭嘉茵?！迸砘卮鸬?？

    誰？

    鄭嘉茵？

    還有南門守衛是什么意思？

    林洛仔細打量了首領女鬼幾眼，確實有點像鄭嘉茵。

    不僅如此，在知道她的名字以后，林洛竟然有種感覺，這女鬼的聲音似乎也和鄭嘉茵有幾分相似。

    嗚——

    嗚嗚——

    遠處忽然響起一陣古怪的樂器聲音，跪在地上的首領女鬼小心翼翼的說：“大人，大統領在叫屬下，您還有什么別的吩咐嗎？若是沒有，屬下便先告退了?！?/br>
    林洛思索片刻，隨意揮了揮手，示意后者離開。

    首領女鬼如釋重負，急匆匆帶著眾鬼消失在夜色之中。

    ………………

    “你……你怎么讓他們走了？”群鬼離開之后，許仙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那還如何？全殺了？”

    林洛覺得，殺光惡鬼沒有任何意義，也不會對他們目前的處境有一丁點幫助。

    白素貞插嘴道：“就算不殺，也不該放他們走，若是他們又去別處害人怎么辦？”

    “人？等你先找到人再說吧?！绷致宄谅暤?。

    “什么意思？你是說……”

    白素貞面色頓時難看起來，片刻后用力搖頭，否定道：“不可能！先前我們從三皇祖師會回家，途中遇到了很多人?！?/br>
    “沒錯，是有很多人，但你敢不敢保證，他們不是像李公甫、許嬌容一樣的人？”林洛反問道。

    白素貞一時語塞。

    她現在法力全失，與普通人無異，根本不能分辨鬼怪。

    “jiejie……姐夫……”許仙看著李府大門，聲音悲切。

    “范大哥，那你可以分辨出人和鬼嗎？”身旁的小青問道。

    林洛搖頭：“不可以?！?/br>
    這也是他最不能理解的地方，從第一次奪舍范無救開始，由于黑無常職業的原因，所有低等鬼怪，在他面前都會無所遁形。

    但李公甫和許嬌容法力很低，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為什么自己看不穿？

    還有剛才的百鬼夜行，如果不是那些鬼丑得實在不像人，他也分辨不出。

    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為什么可以分辨出人和鬼？你不是大夫嗎？還有剛才，你怎么能殺鬼？”

    許仙終于醒悟過來，看著林洛，猜測道：“莫非……莫非你是道士？”

    “范……”

    白素貞看著林洛，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小青選擇了一樣的叫法：“范大哥，如今我們身處險地，我覺得還是不要有所隱瞞，我想把你的身份告訴官人，可以嗎？”

    “無所謂……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先告訴他你的身份比較好，畢竟我和他沒什么關系，而你，是他的娘子?！绷致逄嵝训?。

    “嗯，范大哥說的對?！?/br>
    白素貞用力握了握許仙的手，回憶道：“官人，我不是人，我是青城山下……”

    說著白素貞從千年前許仙的前世救了她一命開始，一直說到斷橋相遇，期間竟還有許多林洛頭一次聽聞的細節。

    “娘子！”

    許仙聽完后，雙眼怔怔的看著白素貞，片刻后將后者緊緊攬入懷中，哀聲道：“娘子，找了為夫這么多年，苦了你了?！?/br>
    白素貞默然，將頭靠在許仙胸口，予以回應。

    “jiejie，現在情況未明，你們……”

    良久，小青終于忍不住開口打擾秀恩愛的兩人。

    “是是，青兒說的對?！?/br>
    許仙急忙松開白素貞，摸著后腦勺，說：“那范公子，你的身份又是什么？”

    “我乃地府四大鬼差之首，黑無常，范無救?！绷致蹇粗S仙，意味深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