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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過去多久,潘衍一直未回,他不由焦急,洞中無亮不知人間甲子,若錯過了時辰怎生好,正思忖是否要跟去吊橋時,忽見又來一群人,其中個女孩兒十分打眼,再睜眼細打量,還道是誰,卻是巧姐兒。但見她著鵝黃灑花斜襟里衣,雨過天青色束腿褲兒,鵝黃繡鞋,披散著發,面龐透青白,大抵寒冷的緣故,自顧抱緊胳臂瑟瑟走著。燕十三容不得多想,竄身而進隊伍中,有幾人被擠得踉蹌,只看看他,都沉默著。 燕十三看著前面巧姐兒的背影,不敢高喊,只咬牙低喝:“巧姐兒,巧姐兒!” 巧姐兒聽有人喚她,回過頭來,又驚又喜,立那不動,待他近前,笑嘻嘻地問:“你怎在這里呢?” 燕十三不答反問:“你跑這里來作甚?”脫下斗篷披在她身上,巧姐兒道:“我也不知,就在街上亂走,跟著他們來到臥佛寺,進了禪院,有位明月法師在此念解怨咒度化眾人冤氣,后就來到了此處?!彼氖謫枺骸把喔绺缡莵碚椅业拿??” 燕十三暗猜難道這里便是死人投生的黃泉路?!實在是古怪,巧姐兒在此,難不成她也死了。這般一想心中大驚,急出一身冷汗。 再說潘衍見那橋雖是用兩根鐵索吊著,卻無踏板,低首望,河水暗紅似血,其間蟲蛇滿布,味惡臭,腥風撲面,覺背后有異,回頭竟見有十數人來,側過避讓一旁,那些人似看不見他,徑自上橋,雖無踏板,卻也未掉落河中,就這樣踩著空空而過。潘衍聽說過黃泉路有座奈河橋,思忖莫不就是它?又見他們安穩到了彼岸,正欲效仿,忽一人擦肩跑過,朝那些人奔去,至橋央,卻一跌,墮落河中,蟲蛇瞬間將其卷裹淹沒。 潘衍不敢冒然前進,躊躇片刻,忽從袖籠里掏出一把銅錢,往橋面拋灑出去,見得穩穩懸浮不掉,他腳尖點著銅錢跳躍前行,原本還算平緩的河面,忽然起了動靜,一波高過一濤,只聽得波掀浪滾如雷轟,只見得翻江蹈海吞日月。腥風血雨澆得他渾身濕透,眼見要到了岸,不經意瞟見河中不知何時有一扁舟,一船夫掌舵而行,竟是不沉,就這絲毫的分神,一枚銅錢咣當墮入河,他一腳踩空,直往河中掉,一只巨蟒仰起半身,張大血口,竟生齒狀獠牙,候著他入口。 潘衍倒轉方向,改頭下腳上之姿,袖籠里劃出短刀,便是前朝長樂公主刺殺他留在胸口那柄,玄鋼所制,削鐵如泥,他伸展胳臂,猛得拼盡全力割向蟒身,瞬間腔上無頭,他騰的躍高,虛步大跨五六步,踩上花海之地,卻不想那蟒蛇吃痛,一尾打中他的胳臂,吃痛間松掌,短刀掉落河中。 他抬頭才見不遠處有個石柱,刻“望鄉臺”三個大字,方才那些人在喝藥湯前,都朝這邊而望,也不由的瞟了兩眼,頓時怔住,竟現了自己前朝一世,出生富戶,母親早亡,父親遭人陷害,家道中落,外債如山,被迫閹身進宮,受盡欺辱,漸露鋒芒,手段陰辣,殺人不覺,他一手遮天,培植黨羽,呼風喚雨,從此再無人敢惹,但人總有風光不再,氣數將盡之時,他看到長樂公主,手持那柄刀,義無反顧扎進他的胸膛。胸膛頓時疼痛難忍,他捂住蹲身,喘息兩口,張開如意袋,一手去摘花。 哪想那花十分狡猾,細莖歪來扭去,掐不爛,拽不斷,潘衍又丟了刀,費了些力氣才摘下五六朵,恰這時,他聽得吼聲:“是誰在此!”抬頭即見五六個青毛紅光不人不鬼的妖物,不過咫尺之遠,迅速把如意袋口束緊,返身而逃,直朝來路奔去。過老嫗身邊時,計上心來,一腳踢翻聚陰爐,跌碎往生壺,頓時混亂成一片,他看到了燕十三,厲聲喝道:“快跑!” 燕十三已見潘衍身后黑影重重,顯然來者不善,顧不得多想,一把背起巧姐兒,跑在潘衍之前,窄道漆黑狹長,又無燈火照路,總覺洞壁懸垂突起冰椎針石,就在頭頂鼻尖,稍有不慎,便會被戳刺而亡,幸得習武,左躲右避,蹲身俯首,耳畔轟鳴,是那濁水發浪,高漲拍打而來,他不管不顧,一味逃命,腳下不曉踩得什么滑溜之物,踉蹌往前兩步,突得瞥見那觀音竟活了,擲起紫竹籃朝他打來,他一手揚起一把熟糯米,再拋數張黃符,奔出洞門,瞟眼瞥見那觀音就在身側跟著,無論他跑得再快,都甩脫不得,心中大急,且掂念潘衍此時如何,是否跟在身后,可有看見這妖物,前路漫長無終止,不曉哪處是盡頭,明明他們進來時,不曾這么遙遠。就在他力氣用盡,腿軟如綿之時,眼前一片金光爍爍,在瞟那觀音瞬間消失不見,正納罕,一股新鮮清冷之氣撲面而來,竟是沖到洞口之外,他所見的金光大閃,不過是那一對泥塑金剛身上的貼金。 他才喘口氣,潘衍也沖了出來,但見數條黑影或縮或化,那山壁開始劇烈晃動,數塊巨石自上砸落,將洞口密密實實封住,他倆不敢久留,跑出廟外,燕十三這才發覺身輕如燕,把斗篷拽下,空空,哪里還有巧姐兒。心懷疑慮的隨潘衍疾出臥佛寺,在山門前,潘衍翻身上馬,看天邊微露曙光,叫道:“快走!”率先打馬狂奔而去,燕十三收起疑慮,緊隨其后。 且說他二人在此險像環生,府里的常燕熹和潘鶯也不見好過,常燕熹正讓潘鶯去歇會時,巧姐兒面透蒼青,冷汗覆額,嘴里喃喃喊阿娘,潘鶯握住她的手,寒冷如冰,哪里還有活人氣,把她的手放到嘴前呵暖,由不如淚如雨下,低道:“都是我的錯,我對你不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