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5日

    第二章

    現在開始學醫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嚴黎的突然出現讓我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危機感。

    原本我一直想著就這樣混上一輩子，反正老爸老媽賺的比我還多，根本不需要我養老，我只要自己一個人能夠活得好好的，就這樣下去豈不美哉？可是突然出現的「別人家的孩子」

    直接讓壓力來到了我這邊，一群咸魚里突然出現了一條錦鯉，真是讓人……讓咸魚厭惡。

    雖然爸爸mama沒說什么，嗯……沒有特意說什么，還是像以前一樣偶爾隨口數落一下我胸無大志，或者說我年紀輕輕暮氣沉沉之類的。

    不過現在我聽來卻覺得這些早就聽膩了的嘮叨語格外刺耳，大概也許是因為自己真的也認識到了繼續當一條咸魚可能這輩子就這樣了吧……自己一個人不會覺得，但是如果身邊出現一個正面例子，那么產生焦慮也是很正常的。

    那么我還能做些什么呢？學醫是來不及了的，我的興趣也實在不在這里，強行學醫不可取啊。

    本科學的通信工程，主要學的就是……是什么來著？算了，不重要，反正本科四年下來跟什么都沒學一樣。

    我數了數自己掌握的技能：Ｗｏｒｄ——會打字，Ｅｘｃｅｌ——會列數據和加減法，編程——「ＨｅｌｌｏＷｏｒｌｄ」，繪畫——火柴人，打游戲——電一白銀祖安王者，然后好像就沒了。

    寫網文想不出好點子，做主播貌似也沒特點，除了長得帥點……要不去做視頻ｕｐ主？我猶豫了一下，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首先嘗試一下又不要錢，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兼職，如果火了再考慮辭職做全職ｕｐ主？那么做些什么呢？游戲講解大概行不通，除非你讓我教學如何噴人，不過很可能視頻都發不出去就被和諧了。

    視頻剪輯什么的學習起來需要一個過程，但是讓我現在就費大功夫去學習我并不太愿意，因為還沒看到能火的希望，我也怕自己就是三天熱度。

    那么這么算下來最簡單的就是拍ｖｌｏｇ了，這個比較看創意，拍攝手法以及剪輯只能算錦上添花，跟能不能火并沒有多大關系。

    那么要火需要什么呢？毫無疑問，是爆點。

    除非碰到什么社會熱點事件去蹭熱度外，自己制造一些比較有沖擊力的話題也不錯，比如女裝之類的。

    但是現在女裝區也卷啊，打開ｂ站首頁一刷就能刷到各種女裝視頻。

    雖然大多都是臉上長了個手機，然后穿點ｊｋ洛麗塔啥的，再露一雙絲襪長腿，隨便扭兩下，就完事了。

    因為男性普遍身高更高，而且瘦的男人腿是真細，穿絲襪比女人好看多了，所以這類視頻一般都會有個幾萬的播放量，但是這是留不住粉絲的，大多都是點進來看一眼就劃走了，連幣都不會投。

    嗯？女裝？別誤會，我不是真的打算女裝，只是以此為由頭想到了另一個爆點。

    「當你求mamaｃｏｓ蕾姆后會發生什么？」

    然后封面是一雙占據半張屏幕的白絲美腿以及帶著兜帽，藍色假發不露臉的ｃｏｓ照，再配合上mama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這樣的視頻出現在你的主頁，你會不會點進去？反正我必點進去，而且如果里面的女主角夠漂亮我直接貢獻１０００的播放量！而且以mama的姿色——就算不露臉，戴著口罩，只看身材也足以讓死宅們瘋狂了。

    再加上這個噱頭，這個視頻的播放量一定不會低的。

    可是這樣能留住粉絲嗎……我皺起眉頭，手指敲了敲桌面，看著面前的電腦屏幕發呆。

    現在這份清閑的工作讓我在上班時間有充足的時間來進行頭腦風暴，那些兼職ｕｐ主大概也都是做的和我一樣的工作但是又不想一直躺平，才會去做ｕｐ主搏一搏吧。

    或許我需要一個劇本。

    將這個靠「軟色情」

    來吸引觀眾的點子轉化為一個ｖｌｏｇ．我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一個非常完美的點子。

    接著我新建了一個文檔，開始編寫我的「劇本」，格式非常簡陋，基本是想到啥寫啥而且寫得非常亂，基本除了我別人都看不懂，一會兒寫得像第一人稱，一會兒寫得像高考作文。

    不過總而言之，我用上班的摸魚時間把剛剛想到的ｖｌｏｇ劇本寫了出來，然后發到自己手機上保存。

    回家的時候我滿心歡喜，一心想著趕緊把它拍出來，甚至腦子里還有了一堆「這個鏡頭該怎么拍」

    之類的想法。

    不過要付諸行動還需要mama點頭才行，不然光我一個「演員」

    這視頻可沒法完成。

    等我興沖沖回到診所，卻發現爸爸不在，mama也還沒下班回來，只有嚴黎一個人坐在前臺整理病歷順便看店，我的興致一下子大打折扣。

    我跟嚴黎沒什么好說的，任何人對這種同性的「隔壁家的孩子」

    都不會有這么好感，當然，異性就不一樣了。

    于是我跟他打了個招呼后，便自己把包往沙發上一丟，然后到一邊去玩手機，繼續完善我的劇本去了。

    等過了一會兒，mama開著車回來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剛聽見外邊停車的聲音，嚴黎就已經滿臉笑容地迎了出去。

    「馬屁精……」

    我默默吐槽了一句，也收起手機迎了出去，畢竟待會還有事要求mama，可得表現得好一點才行。

    車門被打開，首先邁出來的是mama的一條大長腿，今天mama依舊穿著她最愛的黑色連褲襪，以及一雙厚底的高跟鞋，我的視線一瞬間就被mama纖細的小腿上那抹勾魂的黑色吸引了過去。

    再看嚴黎，也是一副看呆了的表情。

    其實mama作為醫生穿黑絲是不太合適的，在大家的印象里醫生算是一個比較神圣的職業。

    而黑絲這種衣物似乎總會和性感掛鉤，就算再老土的裝扮，只要你穿上黑絲，你就能配得上別人一句「sao」

    的稱贊。

    不過mama對此表示不屑一顧，她身材好，腿長又細，穿上黑絲好看，所以她喜歡穿，所以她就穿了，至于他人的看法，mama一向是不怎么在意的。

    「王醫生！」

    嚴黎很快回過神來，走上前去幫mama拎包，mama笑了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而我則因為發呆慢了半拍，錯過了這個絕佳的拍馬屁機會。

    別誤會，雖然mama的黑絲美腿確實很好看，但是我還不至于看呆這么久，我只是從剛剛看見的mama的美腿聯想到了之后視頻拍成了，mama換上蕾姆ｃｏｓ裝之后的樣子，所以呆得久了點……「傻站在這里干嘛？」

    mama見我呆呆地站在診所門口看著她，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不過沒有再說什么「也不學學人家嚴黎」

    之類的話。

    這種貶低自家孩子吹捧別人家孩子的話，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客套兩句很正常，但是經常掛在嘴邊，除了讓自家孩子產生自卑心理外，也沒有任何其他作用了。

    「嘿嘿，媽，我今天想到了一個很有前途的轉行方法?！?/br>
    我兩眼發光地盯著mama。

    mama一邊走進診所，一邊好奇地問：「什么？」

    「那什么，你跟我進屋，我跟你說?！?/br>
    這種事我暫時還不想讓嚴黎知道，因為我還不確定能不能成，而且就算成了，我也不怎么想讓他知道，或許是因為上次在車上的事情讓我下意識地對他產生了防備心理，總感覺這小子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好。

    當然，我也不否認這里面有我的嫉妒心理在作祟。

    「什么東西這么神神秘秘的……」

    mama雖然這么說，但是也沒有拒絕，大概是難得在我臉上看到這樣的光彩，彷佛以前那個自信的兒子又回來了一般，這讓她不愿意就那么輕易地否定我。

    而這也是我有很大把握mama會愿意幫我的原因。

    「等一下，那什么，嚴黎啊，待會一共有兩個病人有預約，一個六點，一個七點，不過可能提前來，你待會看著點，要是人來了就接待下，沒來的話，你六點正常下班就行了?！?/br>
    mama回頭跟嚴黎交代了兩句。

    「沒事的王醫生，我現在反正晚上回去了也一個人沒事干，不如待在診所里跟王醫生你學點東西，待會我繼續給你打下手吧?！?/br>
    嚴黎笑呵呵地回道。

    以前我們診所一般都是晚上和周末主營業，白天只有爸爸看店，然后有兩個外援年輕醫生可以接一接洗牙拔牙這類普通的活，等晚上或者周末mama回來了再做一些例如正畸，種牙一類的技術活。

    現在有了嚴黎，那兩個外援年輕醫生就不用找了，普通的活白天嚴黎一個人處理綽綽有余，除此之外，mama干技術活的時候嚴黎也能幫忙打下手，比如幫忙拉鉤子之類的。

    mama也開玩笑般地說了句：「那加班費可沒有哦?！?/br>
    然后就跟著我進了房間，想聽聽我到底要做什么。

    「說吧，到底是什么事，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

    mama把外套脫了掛在衣架上，然后拿起白大褂穿上，一下子就把那傲人的身材給遮掩了起來，只有白大褂下擺依舊露出來的兩條黑絲小腿依舊誘人。

    「媽，我打算去做視頻，當一個ｕｐ主！」

    我宣布道。

    mama看了我一眼，有點驚訝，看來是真沒想到我會冒出這么個想法，不過很快就又說：「那你要做什么類型的視頻呢？」

    「嗯……」

    我有點難以啟齒，不過還是繼續說：「我想拍ｖｌｏｇ．」

    「視頻日記？」

    mama倒是知道的不少。

    「準確的說應該是短視頻，有劇本的那種，但是是有劇本的ｖｌｏｇ，我想盡力拍出一種真實感?！?/br>
    我說。

    「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這有必要搞得這么神秘么？」

    mama繼續問：「而且你既然想做，那就去做唄，還是說需要我們贊助？買設備？」

    「這倒不急，我現在構思的一個劇本只要用手機拍攝就可以了，這樣才會顯得更真實，更像是ｖｌｏｇ．」

    我說。

    「那……？」

    mama一挑眉，等著我的下文。

    「嘿嘿，只不過這個劇本需要mama你的配合，需要mama你參演?！?/br>
    我圖窮匕見。

    「我就知道……」

    mama翻了個白眼，然后有些猶豫地

    說：「可是mama不想在網絡上露臉，現在網絡這么發達，個人信息很容易泄露的?！?/br>
    mama很為難，兒子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想法，她應該是要大力支持的，可是這個代價似乎有些大，所以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我見似乎有戲，連忙趁熱打鐵地說：「媽，你不用露臉的，到時候你戴著口罩出鏡就行了！」

    「戴著口罩？那樣不是一看就是演的了么？」

    mama不解。

    「沒事的，媽，只要你答應就行了，我自有辦法！」

    我生怕mama反悔，見她言下之意是答應了，連忙就敲定了下來。

    「你這……哎，行吧，那你劇本呢？給我看看，我好熟悉一下……」

    mama無奈地說。

    「咳咳，劇本暫時保密，到時候你正常表現就行了，這樣才有真實感！」

    我咳嗽兩聲把這件事帶過去，心底卻無比興奮。

    「……真是搞不懂你，又說要劇本，又說要真實感，奇奇怪怪的?！?/br>
    mama搖了搖頭，說：「那還有什么事沒有？」

    「沒了，媽！嘿嘿，那我去準備東西了，這周末咱們就開拍！哦對了，這事先給爸他保密，等視頻拍完了再告訴他！」

    「……」

    mama無奈起身，走出了房間。

    我則立馬打開手機淘寶，把早就加到購物車里的定制蕾姆ｃｏｓ服加入了購物車，之前生怕mama不答應就白買了，現在我只希望它快點到貨。

    我已經問過店家了，mama這個身材相對比較高挑，衣服得現改，所以要的時間比較長，不過寄順豐的話周末之前應該是能到的。

    現在萬事已定，只需要靜靜地等待周末的到來就行了。

    ｃｏｓ服是周六下午到的，于是我跟mama約好明天，也就是周日下午開拍，mama特意把下午的預約推到了晚上，還給嚴黎放了半天假，還把爸爸給趕出去打麻將了，說是要跟我過一下午的母子二人時間。

    不怎么打麻將的爸爸吃完中飯就一臉懵逼地出門，站在麻將館門前愣是沒進去，最后打了個彎喊上幾個好哥們釣魚去了，嗯，看來今天晚上又能吃到菜市場的魚了……「好了，你要拍什么，可以跟我說了吧？」

    mama今天還換了一身衣服，按照我的要求打扮得很居家，甚至有些土氣，硬是將她的高貴氣質給壓了下去。

    臉上也只是化了淡妝，而且還戴了一個大口罩遮住了半張臉。

    「咳咳，媽，待會你就拿著拖把在客廳里拖地，我呢，在臥室里先把開頭錄完，然后我就會舉著手機一邊錄像一邊出來，然后求你做一些事情，你也不要刻意做什么反應，該什么反應就什么反應，只要最后勉為其難地答應我就行了?！?/br>
    我說道。

    「……你不會是要拍什么整蠱mama的視頻吧？」

    mama突然察覺到了什么，「你要是讓我去跳樓我難道也要勉為其難地答應你？」

    「沒那么夸張……就是個小要求，而且肯定不會委屈你的?！?/br>
    我說道。

    「就不能告訴我然后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么？」

    我越是跟她繞圈子，mama就越是懷疑我別有用心。

    「哎呀，說了要追求真實感嘛……好了，我去錄開頭了，你就在這拖地就行了……假裝拖地就行了，聽到我推門的聲音再開始拖……」

    （手-機-看-小-說；７７７７７．℃-〇-㎡）

    「這有什么好假裝的，行了，你錄你的去吧，我正好大掃除了?！?/br>
    mama擺擺手，終于不再追問我有什么陰謀了。

    我連忙進屋，然后看著攤開擺在床上的蕾姆套裝，女仆裝，白絲，藍色假發，齊活了。

    好，第一幕，ａ！我給自己打了個卡，然后打開了手機的視頻錄制功能，對著屏幕調整了一下表情（前面這段剪掉就行），然后做出一副壓抑的興奮表情，小聲說：「兄弟們，兄弟們，我今天打算做個大死！」

    「看到我身后的床沒有，不是，看到我身后床上的東西沒有……對，是蕾姆的ｃｏｓ服！」

    我嘴角壓抑不住自己的笑意，但是看著屏幕中的自己卻覺得自己演技非常和諧，難道我天生就是這塊料？「我媽現在就在外邊拖地……你是不是以為我要女裝然后出去嚇她？ＮｏＮｏＮｏ，雖然我很可愛，但是我是男孩子，怎么可以穿女裝呢？」

    我嘴角越翹越高，「我今天要整波大的！我要去求我媽ｃｏｓ蕾姆！」

    「我媽年紀不小了，現在一天天地越來越像個廣場舞大媽了，衣品土得不行，我現在就去教教她，什么才叫有女人味的穿搭！」（這就是我讓mama故意打扮得土氣的原因）「兄弟們，我沖了！不成功，便成仁！」

    我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雖然有些夸張，但是很有節目效果。

    這個開頭錄得非常不錯，我感覺一遍就算過了。

    不過我沒有停下鏡頭，我覺得自己現在狀態非常好，因為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跟視頻說的一樣，是完全沒有提前和mama商量的，mama待會會做出什么反應我也不清楚，但是只有這樣拍出來的效果才是最真實的。

    兄弟們，我沖了！然后我一把拉

    開門，然后沖了出去，不過我特別注意了手機鏡頭的方向，一邊營造出一種晃動的真實跑動感，一邊將畫面控制著朝向地面，以免mama真人出鏡。

    「嗯？你怎么出來了？」

    mama正在沙發前拖地，見我這么快出來，用詫異的語氣問道。

    ｎｉｃｅ啊mama，你要是來句「怎么這么快」，那可就穿幫了！「兄弟們，看見沒有？這就是我媽！你們看，這穿搭是不是土到爆表??？藍睡衣灰長褲，你咋不大花襖子紅褲衩呢？四十出頭的大妹子整得跟五六十的老太太似的，懂不懂什么叫時尚？懂不懂什么叫女人魅力？」

    我一口氣說完，然后把鏡頭對準了mama，畫面正好卡在她的脖子下面。

    其實mama這身打扮真不算多土，mama的衣品很好，這已經是我能找出來的最土的裝扮了，而且穿在mama身上一樣好看，但是為了節目效果，我也只能夸大其詞了。

    mama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臉立馬就黑了，直接把手里的拖把舉了起來，指著我說：「你討打是不是？」

    我嚇得手機差點掉了，手忙腳亂地接住，然后對著mama說：「媽！我來給你打扮打扮吧！」

    「老娘要你打扮？你懂個屁的打扮！」

    mama怒氣值急劇升高，額頭上的青筋都變成了一個「井」

    字。

    「呵呵，那是你沒見過真正的女神是什么樣的，我已經把女神的裝扮給你準備好了，不信你去試試？不過你怕是駕馭不了哦?！?/br>
    我瘋狂給mama打眼色。

    mama深呼吸兩口，然后咬牙切齒地說：「好啊，你在這等著我是吧？」

    「是啊，有本事你去試試??？看看你能不能駕馭住蕾姆女神的裝扮？」

    「試試就試試，不過之后你給老娘等著！」

    mama把拖把一丟，然后頭也不回地進了我的房間。

    「成了，成了！」

    我對著手機興奮地說，然后就聽見房間里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音：「黃瀟?。ê笃诘孟簦┠氵@是什么鬼衣服??？」

    「這不是鬼！這是女神！」

    我立馬反駁，同時對著手機鏡頭狂笑，略顯浮夸的笑容看上去卻一點也不尷尬，反而很有感染力，我感覺我似乎天生就是為了拍短視頻而生的。

    「這衣服能穿？這什么破衣服，還有這假發……」

    mama繼續吼道。

    「你說好了的可不能反悔！」

    我立馬說。

    「行，你給老娘等著！」

    然后我的房間里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換衣服的聲音。

    我忍不住幻想了一下mama在里面換衣服的場景，那白皙的肌膚，那纖細的腰肢，那修長的美腿……不好，我需要冷靜一下。

    這段換衣服的到時候肯定得剪掉，我把錄制暫時關掉，然后回看了一遍剛才拍攝的內容，還行，并沒有什么問題，情節緊湊，演技過關，就是臺詞有些尷尬，但是mama的「真情流露」

    彌補了這點不足，看過視頻的人大概都已經看到了之后我被mama暴揍的樣子了。

    「好了！」

    過了許久，mama終于說道。

    「你等等，我開始錄制，你在里面等著就行……」

    我連忙打開手機錄制，對著鏡頭說：「我媽好像換好衣服了，走，兄弟們，我們去看看……」

    說完，我舉著手機推門走了進去。

    一瞬間，我看呆了。

    我的視線從下往上細細打量了一遍mama，手中的手機也跟著一起特寫了一遍，尤其是那雙裹著白絲的纖長美腿在膝蓋上沒入黑色的女仆裙下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絕對領域。

    最后，畫面定格在了mama的臉上，藍色的假發和大口罩幾乎遮住了所有的地方，只有一雙明亮的美眸在閃閃發光。

    眾所周知，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mama和煦地對我一笑：「怎么樣？」

    我吞了口口水，說：「ｐｅｒｆｅｃｔ！」

    「那么，你還有什么遺言嗎？」

    「你能用腳踩我嗎？」

    我情不自禁地說，同時我的視線跟著手機鏡頭向下定格在了mama的白絲小腳上，我忘了買ｃｏｓ服里的黑色小皮鞋了，所以mama還穿著一雙白色小兔兔的涼拖鞋，但是意外地和白絲完美地搭上了，所以非常的好看。

    「什么？」

    mama都愣了一下，以為這也是「劇本」，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然后見我盯著她的腳看，十個腳趾頭下意識地蜷了一下，然后猛地臉一黑，說道：「怎么跟你媽說話呢？」

    然后，一只拖鞋對著鏡頭飛了過來，畫面定格在mama抬起一條腿踢出腳上的拖鞋時的一瞬間，女仆裙的裙擺也隨之飄起，隱隱露出一抹黑色的裙底……我恰到好處地終止了錄像。

    完美！然后，我就被mama一頓暴揍。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我跟你講，以后這種事情想都別想，真是的?！?/br>
    mama帶著我去診所的時候，還不時氣不過地拿手抽我后腦勺，看來真的有些生氣了。

    「嗯嗯嗯，下次一定注意?！?/br>
    我連連點頭。

    嘴上

    這么說著，我有些愛不釋手地不?；乜粗鴦倓偱臄z的視頻，我幾乎可以肯定這視頻只要發出去一定會火，只不過需要稍微剪一剪。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設備太拉了以及忘記開濾鏡了，但是不加濾鏡也有好處，那就是顯得更真實。

    尤其是mama最后真的生氣了的樣子，太可愛了。

    到了診所后，我抱著筆記本躲到房間里，有些生疏地用著ｐｒ艱難地剪著視頻，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視頻我也剪了出來。

    但是最終的成品卻不盡人意。

    劇本沒問題，演員也沒問題，攝影師只能算是及格，但是剪輯這塊真是拉了胯。

    尤其是嘈雜的背景音，非常影響觀感，可是如果降噪消音的話，又顯得太單調了。

    換句話說，我找不到合適的ＢＧＭ．那種爛大街的網紅歌曲不能用，太俗套了，這種東西對沒有內容的跟風視頻來說是加分項，但是對我想達到的效果確實減分項。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用二次元向的歌曲，可是太軟萌的不行，跟視頻基調不符合，太燃的也不行，最后的結尾是一種戛然而止的感覺，總不能燃曲放一半，視頻結束了，直接斷在高潮前，那樣反而適得其反。

    總覺得還是得用燃曲，只要想辦法把視頻內容再延長一些，可是還能再補充什么東西呢？我第一次意識到了那些大ｕｐ主的成功并不是偶然，做視頻的學問也遠比我想得要深。

    就這樣過了三天，我每天過著白天上班摸魚，晚上看著電腦發呆的日子，腦子里一直構思該怎么做好自己的「處女作」，卻一直沒有頭緒。

    周三下午下班回到家，卻發現診所除了爸爸和嚴黎之外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我表妹林瑤瑤，我姑姑的女兒，現在正在讀大四。

    而且很巧的是，她也是學的牙醫，還是湘雅的學生——也就是嚴黎的直系師妹。

    瑤瑤正跟嚴黎聊得正歡，見到我進來的時候親昵地叫了一句「瀟瀟哥哥回來了」，卻沒有像以往一樣撲過來纏著我，而是回過頭繼續跟嚴黎剛才的話題。

    又一個被搶走的……我酸酸地想著。

    哼，等我把視頻做出來，出名了，到時候就是你高攀不起的人了！我要悄悄地變得優秀，然后震驚所有人！于是我又鉆進了房間，搗鼓我的視頻去了。

    「真是的，每天一回來就知道打游戲?！?/br>
    爸爸皺著眉頭說了句，「瑤瑤來了都不知道陪一下?！?/br>
    「不是有mama的得意弟子陪著么？」

    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句話的語氣酸到不行。

    「你……」

    爸爸忍著沒在嚴黎和瑤瑤面前罵我，但是心情也很不好，冷哼一聲，出門買菜去了，瑤瑤每次來他都會買一堆瑤瑤喜歡的東西，對她比對我可親多了。

    這也是當然的，瑤瑤是單親家庭，姑姑很早就和姑父離婚了，瑤瑤跟著姑姑過。

    但是姑姑要賺錢養家，瑤瑤小時候沒人帶，就住在我家，讓奶奶帶著我倆，后來則是辭職了當全職奶爸的爸爸帶，直到她讀了高中都還經常來我家蹭飯。

    也因此，我們一家都把她當成我的親meimei一樣。

    我在房間里看著視頻發呆，這一個視頻我已經來回剪了幾十個版本了，ＢＧＭ換了一個又一個，但是總是不對勁。

    當然，視頻本身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就好像一個原本能上百萬播放的視頻，卻因為這種邊角料的問題可能十萬就升不上去，那真是得不償失。

    處女作百萬播放和十萬播放那可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能夠留存的粉絲數量或許就是十倍以上的差距。

    「啊啊啊，煩??！」

    我抓著頭發，往后一靠，結果后腦勺猛地碰到了什么柔軟的東西。

    回頭一看，就看見瑤瑤紅著臉捂著胸往后退了兩步，沒好氣地瞪著我，咬著嘴唇說：「你干嘛？」

    我這才注意到今天瑤瑤打扮得非常漂亮，或許是受mama的影響，她的審美風格和mama非常相近，無論是發型還是衣著——尤其是一年四季不理腿的連褲襪。

    不過和mama鐘愛的黑絲灰絲不一樣的是，瑤瑤更喜歡白絲rou絲這一類淡色，是兩種不一樣的風格。

    而一樣的則是兩人那雙可以讓百分之九十女人羨慕到眼睛發紅的修長美腿，配上絲襪更是絕殺。

    「你進來怎么沒聲??？嚇死我了?！?/br>
    我反咬一口。

    「啊呸，叫你兩聲了你都沒答應?！?/br>
    瑤瑤撲過來掐著我的脖子，「你占老娘便宜，說，你怎么補償我！」

    「我補你個大頭鬼，硌得我后腦勺疼，還好意思說，我沒讓你賠我錢就是好事了?！?/br>
    我昧著良心嘲諷道。

    瑤瑤的胸不算大，大概也就是Ａ到Ｂ之間，跟mama比那就差遠了，而這也一直是她心中的痛。

    瑤瑤瞬間炸毛，掐著我的脖子死命地搖，而我則死撐著不道歉，這也是我們兄妹倆表達親密的一種日?；顒恿恕改銊倓傇诟墒裁茨?？我看你好像在剪視頻？」

    瑤瑤玩累了，就松開手往后坐在病床上，然后踢掉鞋子曲起腿抱在懷里，做出一副非常不雅的坐姿。

    「嗯，想做個ｖｌｏ

    ｇ，但是做出來之后總感覺好像缺了點什么?！?/br>
    我倒是沒有瞞她，不過內容暫時不想給她知道，同時我的眼睛忍不住去瞟她那雙大長腿，今天她穿的是rou絲，看上去顏色和膚色非常接近，很薄還透著rou。

    「色鬼?！?/br>
    瑤瑤白了我一眼，但是完全沒有收起腿的打算，她好像知道我從小就對絲襪有異樣的追求，所以還挑逗似的把腿晃了晃，我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她就在那咯咯地笑。

    「大姑娘了也不知道注意一下?！?/br>
    我沒好氣地說。

    「我很注意的好不好，除了在你面前，我才不會這么隨意……」

    瑤瑤搖著頭，「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我這可憐的哥哥，這么大年紀了也沒有談過女朋友，只能犧牲一下meimei的美腿讓你ＹＹ一下了?！?/br>
    「呵呵，說得好像你談過男朋友一樣?！?/br>
    我冷笑。

    「……」

    瑤瑤哼了一聲，扭過頭，然后直接起身把鞋子重新穿好，「我生氣了，不給你福利了?！?/br>
    「看了十幾年，早就看膩了?！?/br>
    我雖然有些遺憾，但是還是不服輸地說。

    「口是心非，悶聲色狼?！?/br>
    瑤瑤走過來捏著我的臉，然后說：「對了，你要是做視頻有什么問題的話，可以去問問嚴學長哦?！?/br>
    「問他干什么？」

    我瞬間酸了：「他就是個牙醫，懂什么做視頻？」

    「人家可是我們學校攝影社的社長哦，我之前也加入過攝影社，所以才跟嚴學長見過幾次，剛剛突然見到嚴學長還嚇了一跳呢?！?/br>
    瑤瑤說，然后做出一副促狹的表情：「你剛剛吃醋了？」

    「你才吃醋了，你全家都吃醋……」

    我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但是還是說：「就算是攝影社的社長，也不懂做視頻啊，拍照跟做視頻又不是一回事?！?/br>
    「你不知道嗎，我們湘雅的攝影社在ｂ站有號的，好像幾十萬粉絲了，之前一直是嚴學長運營的哦?！?/br>
    瑤瑤說。

    「……真的假的？」

    我拿出手機上ｂ站一搜，好家伙，還真有，視頻播放量平均都是十萬左右——這大概就是一千塊錢的樣子。

    不過有一個視頻的封面讓我非常在意。

    于是我指著這個三十萬播放的視頻問道：「這不是你么？」

    「湘雅女神瑤瑤的書記舞?！?/br>
    這是視頻標題。

    「嘿嘿，他們瞎鬧的，非要我來拍這個招新視頻?！?/br>
    瑤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舞跳得辣眼睛?！?/br>
    我點開看了看，沒有瑤瑤說的那么夸張，確實有點笨手笨腳的，但是卻顯得很可愛，尤其是她還ｃｏｓ了輝夜大小姐里的藤原書記，這種傻里傻氣反而更還原了。

    「號上播放量最高的都是嚴學長畢業前拍的，現在我們社長趙學姐就是嚴學長的親傳弟子?！?/br>
    瑤瑤在我手機上點出按播放量排序，前幾個視頻都是破百萬的播放量。

    第一個是湘雅?；ㄅ判邪?，封面上的各色美女讓人忍不住想點開視頻看一眼，于是我點開了。

    不僅僅是放幾張照片然后配上俗套的ＢＧＭ那么簡單：每人三張特寫照，一段短視頻，再加上瘋狂踩點的ＢＧＭ，將這十位?；ǖ镊攘ν昝赖卣宫F了出來，這絕對稱得上是做視頻的教科書。

    順帶一提，瑤瑤排在第七，如果不是她的小圓臉顯得太可愛了，局限了自己的風格，其實再往前挪幾位也不過分，可惜，她這張臉完全駕馭不了御姐的風格，以至于投票數降下來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個視頻真的做得太好了，好到我現在就想去跟嚴黎請教該怎么做視頻。

    「我沒騙你吧？」

    瑤瑤一副「我是為你好你還不信」

    的樣子。

    「好吧好吧，我之后找他問問，行了吧？」

    我還是認輸了，雖然很討厭嚴黎這個人，但是達者為師，我這叫「不恥下問」。

    這時候mama也回來了，瑤瑤立馬跑出去跟mama親昵去了，她學牙醫十有八九也是受了mama的影響，這兩人比起我更像是親子關系。

    嚴黎今天似乎有事先回了，晚飯的時候我們「一家四口」

    好好嘮了一頓，爸爸心里還有氣，老是數落我，mama也因為我拍那個視頻的事沒幫我勸爸爸，讓我因為久違見到瑤瑤的好心情一下就沒了。

    晚飯后我送瑤瑤回家，姑姑家住得很近，就在附近的杏林小區……咦，這不是和嚴黎一個小區嗎？也不知道瑤瑤知不知道，但是我卻不想告訴瑤瑤，瑤瑤看上去對嚴黎還挺有好感的，言語之中一直很推崇他，我下意識地不想讓他倆有過多的接觸。

    送瑤瑤到了樓下，目送她進了樓，我便轉身離開了，姑姑應該是在家，我在樓下看她們家臥室的燈亮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看到了姑姑的影子趴在臥室的窗臺上，但是再看的時候卻發現不見了。

    沒有多想，回到診所，mama已經在給病人弄牙齒了，爸爸在看手機，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