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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他的衣角也燃起了火焰。海妖悉數燃燒殆盡,東海城漸漸安靜了下來。待最后一個海妖被燃成灰燼,楚尋以為一切都結束之時,男子身上兀得火光驟然!楚尋聽到了一聲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悶吼,盡管他壓抑著自己的聲音,這聲低吼里的痛苦依舊清晰,那是每一寸肌膚都被灼燒著的痛苦。 她的視線緊緊盯著他,希望能等到他身上的火焰熄滅,他毫發無傷的回來。 可是他身上的火焰卻越燒越烈,待他走到海邊時,整個身子都已僵硬。楚尋看著他倒入海中,被海水吞沒?;鸸膺€未熄滅,她依稀可以看到那束光漸漸沉入海底,最后消失不見。 海面漸漸平息,沒有了一絲波動,沒有了一絲光亮。 她站了許久,他也未再出現。 她知道,他不會再出現了。 天空中的烏云散去,天光乍破,轉眼,陽光灑滿了城池。百姓們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他們知道他們贏了,海妖都死了。他們哭著,笑著,歡呼著。冷意褪去,整座城池漸漸暖了起來。 楚尋眼底泛起一絲霧氣:“犧牲自己,值得嗎?” 【嗯】 “他們不會記得他,他們不會在意他。這一切,值得嗎,那種痛苦,值得嗎?” 【嗯......大概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子,量出不一樣的答案。他覺得值得便是值得了】 楚尋看向城里的百姓。那些劫后余生的喜悅,那些相擁而泣的慶幸,她能感受到他們的感受,心里有什么東西松動了一些,不再那般沉重。 【你也許沒有你以為得那么鐵石心腸】 “我什么時候鐵石心腸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么會喜歡白辰?】 “???”什么和什么。 【我的意思是這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你喜歡他,其實是被他表現出來的大愛和正義所吸引。所以本質上你也很善良,才會被這些東西吸引到,你...】 “停!首先我不喜歡他,其次,你給我看秘聞是為了說這個?”這個系統是變著法得勸她善良么......什么鬼... 【這個這個...也不是,這就是一段秘聞,千年前真實發生的事情而已,至于它的作用,尋尋你要自己去探索呢】 “那你話這么多,我就沒見過像你這么多話得系統...” 【......你見過別的系統嗎?】 楚尋黑臉,這是重點么:“見過,都比你好?!?/br> 【什么,嚶嚶嚶,我原來不是你的唯一】 “......”我的刀呢。 【......】 “我問你,剛才那個白衣男子是誰?” 【這個,我不能多說】 “算了,那他方才是用什么點燃了海面,是神武嗎?”如此強大得力量,很可能是神武。 【呃,這個,我也不能多說】 “......” ===== 楚尋從幻境出來后,發呆片刻。這個秘聞確實驚人,可是與她眼前的故事線有什么關系呢。一個燃燒了自己,救了滿城百姓的人,一段千年前的往事,意味著什么。 自己想是想不出頭緒的,得找個人問問。 不過看完秘聞她倒是意識到了一件事,這次一定要在神武會盟上拿到一件頂級神武。上一世,她進了神武殿,只得到了一個中品神武,連上品神武都不是,更別提頂級神武了。 這次無論如何,她都得想辦法拿一個頂級神武,這樣才有可能打得過白辰。避免悲劇。 次日,楚尋提著壺酒進了季懷洛的房間。 季懷洛是楚尋在這里見過得最能喝酒的人,讀書喝酒,吃飯喝酒,練劍也喝酒,但從未見他醉過。 喜歡喝酒,卻性子柔和。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呢。 楚尋將酒放在桌子上,季懷洛看了酒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暖暖一笑。 “又有什么事兒?”說著他起身,打量楚尋:“不會是又和蘿依打架了吧?”旋即饒了楚尋一圈,走到了她的左邊,瞇了瞇眼:“還是又要問我借銀子?” 楚尋擺手:“不是,不是,師哥,這次是想問你點事兒。純屬好奇?!闭f著楚尋斟了兩杯酒,坐了下來。 季懷洛挑了挑右邊的眉毛,也坐了下來:“什么事?” “你有沒有聽說過海妖族?” 季懷洛端起酒杯的手停在了唇邊,笑意也停在了唇邊。他半晌未語,隨即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看向楚尋:“嗯,你為何會突然問海妖族的事情?” 楚尋看他表情些許嚴肅,淺淺一笑:“也沒什么事啦。只是昨日喝茶時聽到旁桌的人提到了,他們說千年前,海妖族曾差點將東海城攻陷,那一戰,戰事慘烈,死了不少修士,百姓。我便有點好奇,就想問問你?!?/br> 季懷洛面色依舊嚴肅,看來他知道那場戰役。 楚尋未再說話,等他開口。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走到了窗邊,伸手推開了窗戶,目光定在了遠處。 窗外吹來一陣涼風風,寒意層層。楚尋困惑起身,跟著他走到了窗邊,她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是望歸崖。昨日幻境里楚尋所站得懸崖。 懸崖上有一個巨大的白色雕像,是一個男子,迎海風而站,好似要將整個東海城護于身后。 楚尋瞬間想到了昨日得白衣男子。 來了東海城這么些日子,她倒從來都未注意到過那尊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