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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長明:“…”沒有,沒有,不是。 他趕緊低下頭,用一摞的書遮蓋住自己,以期掩蓋存在感,像是不甘心似的,又在書后面露出一雙眼睛,問道:“先生,學生可否請假,我怕阿稚獨自一人跑出去會有危險?!?/br> “云三看著,不會?!蔽男拊俅尉娴乜戳怂谎?,示意他趕緊學習。 崔長明縮了縮脖子,說完最后一句話:“先生,阿稚還是很乖的,你不要老惹她生氣?!?/br> 嬌嬌軟軟的meimei可不是用來惹生氣的。 文修都懶得看他,一個人走到外面,問了下人后朝崔幼怡跑掉的方向走去。 他在靜心湖找到人,遠遠的,崔幼怡背對著他往湖里扔石頭,云三正盡心盡力地站在她身后。 踏著略重的腳步,云三見他來了,識趣地退下。 崔幼怡自然也聽到了,側身往后一瞥看到來人,又是重重的哼聲,扔石頭的聲音更大了些。 湖中游魚驚散,文修就看著氣頭上的人扔了一刻鐘的石頭,直到手酸才停下。 小姑娘叉著腰氣呼呼的,想開口又不愿意開口,秉著誰先開口誰就輸了的原則,就一直瞪著吹著湖風的人。 文修覺得是時候了,索性就不晾著她。 “那本書是一位…長輩同我游覽山水后所作,所以我不借?!?/br> 也是因為怕這些熟悉的事情會影響到她,畢竟她從小就喜歡行商坐賈的事情已經拉響了他的警鈴。 “那你同我好好說不行嗎?”崔幼怡委屈道。 先生那一眼,既看得她心酸還令她難過,隱約間她覺得自己被排斥在外了,不被允許查看他的游記,還被他冷漠對待。 文修嘆息一聲,若有似無。 “便是不同你好好說又如何?” 不料他還會這么不近人情,不哄著她,眼眶瞬間盈滿淚水。 “第二課,”文修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在家你是千嬌百寵的小姐,在外卻不是,外人各種各樣,待人處事五花八門,可能待你友好可能待你不善,學會察言觀色便是我要你學會的?!?/br> “最簡單如我,直截了當表現出神色不佳時,你當避之,以免給自己尋不自在,可是你沒有,反而委屈的情緒全表現在臉上。而商人最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情緒不過是一瞬間的變化,然后又是笑意盈盈的樣子,你能在這一瞬間察覺到變數嗎?” “你若做不到,便回家當嬌嬌女?!?/br> 崔幼怡怔愣住,甚至發起呆。 文修由著她在原地想事情,說完這些就一個人走了,走之前不忘給暗處的云三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看好崔幼怡。 他之前不想她和前世有牽扯,也希望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順便將游記的事情牽扯到教學上面。 女子在世辛苦,要像男子一樣行商更是辛苦,即使他有許多財富讓她揮霍,但是這不是讓她不學無術的理由,而是給她應有的底氣,推著她往前邁步,資本的力量應該是給她當靠墊的,而不是讓她一點一點抽出來彌補因為無知而帶來的損失的。 也希望她懂,在家崔家阿稚才是嬌嬌女,在外崔幼怡只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名字,商人不好做,女商人.崔幼怡更不好做。 . 這天之后,第二天的課程不出意外的,崔幼怡請假了。 由崔長明說出來后,在桌上畫畫的文修筆都沒有停下,順暢無比地畫完最后一筆,然后淡淡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崔長明有些不滿先生這個態度,畢竟阿稚是因為他被氣著的,而且自從回家后一直出神,且神色落寞,他有心想說些什么,但是說實話他并不清楚兩個人發生過什么,問阿稚時,她只會用憂郁的眼神看向自己,然后說“哥哥別管”這樣的話,那一眼看得他心疼不已,但還是一無所知。 “哎?!蹦攴绞拇揲L明心累地嘆氣,還左右為難。 文修頭也不抬的欣賞畫作:“今日交兩百道題給我,今明兩天的政論都背予我聽?!?/br> 崔長明:“!”TAT先生是不是心情不好,我好難! “還杵在這做什么,時間很充裕嗎?”而且擋著他面前的光了。 “沒有沒有沒有,學生馬上就去學習!”三兩步跑到桌子,再坐下,一氣呵成。 這一學就到了夜里,崔長明成功的成為了他第一個留宿在文府的學生,還得到了文修一個“愚鈍”的評價,因為他是他弟子中第一個背不出六篇政論的人。 以前被他要求背下九篇政論的人大有人在,奈何崔長明還背不下六篇。 對此,背書背得人快傻了的崔長明委屈無助且想哭,從云三先生那得知這么個殘酷事實的他更是覺得丟人! 更加激發了他勤奮刻苦的心。 . 崔府。 崔幼怡正坐在自家爹爹的書房里,問一些問題。 “爹爹,你為何不喜阿稚對商賈起興趣?是怕阿稚給家里丟人嗎?” 崔志然:“不全是…” 崔幼怡不依:“爹,你怎么能如此輕賤商人?!?/br> “可是阿稚你要知道士農工商,一貫如此,”他揉著小丫頭的頭,語重心長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卻不是主要的,爹怕你后悔,怕你會吃盡苦頭?!?/br> 這讓崔幼怡想起先生的那一番話。 “先生說如果我學不會察言觀色便只能當個崔家小姐,不能做商人了,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