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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著頭頂烏沉沉的天,只覺得被壓得喘不上氣,就如方才在殿上,而京城…已經先一步變天了。 幾步遠的地方,長公主就立在那,周身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她看著連成線的雨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一頂轎子出現后,她才離開。 眾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劫后余生,心中對長公主的畏懼再次攀升一個高度。 從前殿下雖暴躁易怒但也只是性格問題,現如今一出手便是無聲無息,毫不費力地將隱在黑暗中的事實剖出,實在令人措手不及,也可以想見她有何等的實力。否則攝政王不會沒有半點準備就被人查到身世,身后勢力被鏟得一點不剩。 縱然陛下親政,他們以后也要掂量著點殿下了。 身邊的下人撐著傘來接他們后,他們彼此拱手連聲道別都沒說就匆匆離開了。 … 齊鸞英一回府,便讓人尋了易琛。 這人渾身充滿水汽,脫下有些濕的外袍,緊跟著背后貼上來一具身軀,緊緊地纏著。 他看不到她,卻被這雙手箍得動彈不得,對方異常的心跳聲也隔著布料傳來,很快也很亂。 易琛擔憂道:“殿下?” “別說話?!甭曇粲行瀽灥?。 他覺得不對勁,第一次強硬地將腰間的手拉來,轉過身時,一雙水洗過的眼睛映入眼簾,她又很快埋進他的懷中。 易琛摸摸她的頭,將人抱起朝小榻子走去,齊鸞英全程任他施為只是不肯從他懷里出來,不一會胸口那塊濕了,他手上動作一僵,很快又恢復正常。 不知道過了多久,懷里的人從他的懷里出來,改為圈住他的脖子,下巴擱在他的肩上,吸鼻子的聲音傳來。 易琛正要問,下一刻脖子處就被人狠狠一咬,他險些要叫出來,太疼了,他覺得殿下要將rou咬下來了。 這一下后,齊鸞英松了口,易琛忍不住摸上去,一看什么都沒有,事實證明她只是重重地咬了一下,很疼卻連皮都沒有破。 但是這人還是賴在他身上。 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怎么了?” 齊鸞英忍不住鼻子一酸,險些就將兩世的秘密脫口而出,但是她沒有,甚至一言不發。 這樣神鬼莫測的事她不敢也不會輕易對人說,無論這人是不是曾同床共枕過的人。 她只是說道:“容致終于要死了?!?/br> 易?。骸斑@是好事?!?/br> “可是對付他,我好累?!?/br> “以后殿下就輕松了?!?/br> “嗯?!?/br> 齊鸞英:“易琛…” “嗯?” “…你知道他的下場是什么嗎?”她自顧自的說,“在行刑前受三百刀,刀刀見骨…你怕不怕?” 易琛以為她在問自己怕不怕她:“不怕?!?/br> 卻不想她說:“你若背叛本宮,那本宮就命人剮你三千刀?!?/br> 易?。骸啊?/br> 他無奈一笑,依舊溫和地應聲:“好?!?/br> … 離處決還有三日,關押死.囚的水牢里迎來一個人,此人身穿黑袍用兜帽蓋住頭臉,不知道是誰。 但他一出現在水牢邊上,容致頭也不抬地笑了。 “你終于來了?!?/br> 他蓬頭垢面,渾身是血,被鎖鏈困住四肢,身邊包圍的水都染成了紅色,說話時有氣無力,可是他卻笑得很開心,在這水牢里尤其詭異。 “你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日嗎?” 容致搖搖頭。 “多年來你順風順水,位高權重,你該滿足了,身為毅王遺孤又如何,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你卻遲遲不交兵權,藏匿私兵…”兜帽下的臉叫人辨不出神色,“父皇與朕對你如此倚重你怎么不知道感恩?” 像是聽到什么笑話,“感恩?老皇帝殺我父王,讓我躲躲藏藏,你讓我感恩?” 容致啐了一口。 齊羽昊提醒他:“你幼時就該死的?!?/br> “你不說我還忘了,我之所以能活到今日,都是老皇帝屬意的呢?!?/br> 齊羽昊不知道還有這些隱情。 “我父王最得宣成帝喜歡,年少時就領兵四處征伐,軍功赫赫,一時風頭極盛,一度讓宣成帝寫下傳位詔書立為太子,”他抬起頭看向高高在上的人,大聲道,“卻因為狗皇帝陰招頻出才會讓皇爺爺提前駕崩,父王兵敗垂成,他就是個卑鄙小人,殘殺父兄的小人!” “我流落在外的時候其實他不知道,但是我登上朝堂的第一天其實他就認出來了,”容致舉起手摸著這張臉,失神道:“想來我與父王有些神似?!?/br> “他心中有鬼又愧對我父王,所以對我的身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長信侯那廝也在他的逼問下說我對自己的身世全然不知,故此他才敢放心大膽的用我,即使這樣他仍防著我,西北那是什么地方,他只給我些蝦兵蟹將就讓我孤身前往…” 想到這容致笑聲漸大,整個水牢里都是他的聲音,等扯到傷口后才漸漸平息下來。 齊羽昊:“不管怎么說這些年你賺了?!?/br> 容致不想再跟他討論這些,晃蕩著鎖鏈問他:“你此來肯定不是來探討我的身世的,你想打聽的是關于齊鸞英的事?!?/br> 見他拆穿齊羽昊也不慌。 “皇姐,她是如何將你藏了二十八年的秘密揪出來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