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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全神貫注給了明羅機會,立馬從頂部飛到右邊的甬道。 她的符咒正好失效,身軀落下來,咬牙繃緊了,沒留下聲息。 靈力絲絲攀附到手上,她取出一道符咒,眼疾手快地貼在木偶身上,它微微動了下肢體,即刻就被定住,不得動彈。 明羅將自己包裹在靈力內,一下就完好無損地跨過結界。 她盡量輕的走動,轉過彎甬道相對寬闊,目光所及之處,泛著幽幽的青光,應該是從墻壁上發出來的。 她上手摸了摸,指尖有些熒光色的粉末,而石壁后面透出淡淡的琉璃質感。 李覃還真是大手筆啊。 她不免感慨著,神識卻刻意收斂,以免被華云發現。整個人的背部緊貼著墻壁,極其慢的移動過去。 最前方開了扇小門,是移動的,能容納一個人通過。 兩邊的夾角形成道陰影,明羅躲在里面,吸了口氣,側過一點點身子,余光能瞥見里面的情景。 四四方方的房間,僅有一個高臺,角落放著高高的燭架,華云沒有點燃,她只是站在旁邊等待著。 李覃盤腿坐在高臺處,他的面前擺放著橢圓形的罐子,隱約會漏出一點光。 明羅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總覺得有種熟悉。他雙手合十,好像在做禱告一般。 片刻后,華云將麒麟袋里的東西都倒出來,一個個小香囊扎緊了口子。 紋路被撐得鼓起來,足足有著七八個,她將所有的都揀在手里,往前走一步,就松開一個。 紅色的光點飛出來,漂浮著,接著是藍色的、黑色的,充斥在房間內,比燭光的光還要明亮,它們左右搖擺,似乎有著自己的生命。 明羅之前看到過,是從喬知行體內飄出來的,她猜測,這些應該就是收集的執念。 李覃睜開眼睛,看到滿室流光溢彩,似乎滿意的輕笑。 華云也跟著笑,她的笑聲很是奇怪,仿佛是鸚鵡學舌,帶著莫名的生硬。 她喉嚨口發出咔嗒的響動,“主人,這些執念是否足夠?” 她聲線沒有一絲感情,讓明羅聽得起雞皮疙瘩,想到之前平安畫舫里的心臟,更是攀上些冷意。 李覃伸出手,握住淺青色的光點,他仿佛是認識光點的所屬者,用指尖撫摸著。 “原本是想再等等的,沒想到養了這么多年,真的是他派上了用處?!?/br> 華云不屑地冷哼,似乎是回憶起來都覺得憤恨:“您把袁肅養大,他卻做出背叛的舉動,合該為此而死。幸好他的執念足夠有用,不然我定會再殺他一次?!?/br> 明羅愣了愣,袁肅當初用消息和他們換華云生的機會,沒想到,最后依舊是丟了性命,連執念都被她拿來邀功。 突然就有些難受,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他感到可惜。 李覃沉默著松開手,眼神沒有在華云身上停留,他垂著頭,將面前的罐子打開。 濃厚的靈力帶著風卷起來,明羅握緊拳頭,發絲被吹得飛揚,華云的衣袍翻飛,整個室內都是龍嘯聲。 她的發簪仿佛在回應,發出灼熱的氣息。 高臺作為中心,并未受到干擾。李覃仿佛是習慣靈力的波動,面帶喜色的探了一點金色靈力,再緊緊蓋上。 風突兀的停滯,他像是抱著小孩子一樣,雙手捧著那抹稀薄的靈力。如同珍珠,又如同玉石,在金光下,有著足夠的澄澈。 那是極其純粹的靈力,和明羅發簪上的龍鱗同屬一脈,是洛河龍脈最核心的靈源,也是楚泱金蟬脫殼時,封印下的一半靈力。 李覃細細的觀賞著,不免發出贊嘆,“洛河水脈,天地精華?!?/br> 他將靈力舉高,其他的執念都不敢靠近,游移到華云腳邊。 “你說這些天然形成的東西,為何就能享受到純粹的靈力?” 他輕聲的詢問,但不等華云回答,又接著道:“為什么人類,明明有著高于他們的神志,卻如何也修煉不出來?” 他的語調由低到高,仿佛生出了憤懣,不甘心地站起身,將安放靈力的罐子踢下高臺,一瞬間碎裂的聲音被呼嘯的風聲蓋住,“憑什么!你說憑什么!” 李覃高喊著,一反他往常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狀態。 華云冷靜地將龍脈靈力攏在身前,金色的光芒上忽而涌現一些符箓文字,那是道家的封印,是師祖畫上去的。 怪不得他們可以自由控制,原是有師祖的封印在。 明羅吃了一驚,李覃現在的各種舉動,都表明他覬覦洛河龍脈多年。 雖然不知他具體要做什么,但恐怖的直覺再次找到她,龍鱗時刻灼燙著,是在提醒她。五顏六色的執念被華云收集起來,以慎重的動作,放在龍脈靈力的周圍。 光點逐漸破碎,顏色滲透到方方面面,拉扯著符箓文字,像是要破開封印。 她不敢輕舉妄動,但要提醒師祖已經晚了,指揮使應該守在門口,她要是使用法術就會被發現。 文字被蠶食,龍脈的靈力也被執念籠罩著,李覃啞啞地笑著,安心的坐回去。 他手里剩下唯一純粹的靈力,被他附著在胸口,一瞬間鉆進他的皮膚。 明羅看到金光在他的身軀上游走,腳下傳來震動。 簪子上的龍鱗竟嗡嗡的共鳴著,可傳到明羅心里,是一種巨大的悲痛,好像生命要被奪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