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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泱默默盯著他,毅然決然道,“我不會讓她有事?!?/br> “我信不過你?!?/br> 李清野的話簡單又直接擊破他所有的偽裝,“我想,你從未把真相,告訴過明羅吧?!?/br> 他踱步到楚泱面前,這次沒有阻礙,“其實你心里恐怕比我更清楚,明羅會作何選擇。既然沒有勇氣,何必來招她?!?/br> 楚泱無法反駁,他現在就像楚囚對泣。前有明羅,后有解封之事。 不管如何選,都會舍棄一部分,對著李清野,他更是沒有絕對的底氣。腳步不自覺間朝后退了退,楚泱的眼睛里,蘊含著化不去的猶豫。 李清野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沒有說,似乎想要給他獨處的空間。 可他回到竹林小路上,風中淺淺傳來句話。 “若是哪天,你能用真面目見她......” 真面目嗎? 楚泱啞然失笑。 真有那一天,恐怕是刀劍相向,恩斷義絕吧。 第四十章 宣王年少時風流愛玩,三天兩頭走街打馬,玩鬧闖禍。先皇看不過去,特地給他指了個兇悍正室,希望能督促管教他。 誰料宣王被自個老子這么一激,變本加厲,外頭是不鬧了,跑到江南溫柔鄉,散著銀子玩。 更是為了個藝伎一擲千金,為其贖身,風風光光迎回來做妾。 彼時老皇帝早駕崩了,換成如今的圣上。宣王后宅的破事,他常有耳聞。但做哥哥總不好插手,既沒鬧到金鑾殿上,索性也懶得管他。 宣王一時仿佛得了圣旨,毫無節制,后宅里小妾一個接一個的納,孩子生了一大堆。 臨老忽然醒悟,覺得這輩子過得沒意思。突然開始吃齋念佛,含飴弄孫。 安陽郡主是宣王的第十一個女兒。 她的生母是宣王最后一位進門的小妾,因長得玉雪可愛,對比著其他的兄弟姐妹,更得寵愛,不然也不會越過嫡正請封她為郡主。 據說她隨了宣王的脾性,鐘愛游山玩水。一個如花似玉的郡主,路上總是不安全。 宣王又拗不過她,只好特地進宮去求圣上,頂著罵也要求幾個鎮妖司的高手。寵愛只多不少,養得安陽郡主性子驕縱,對著誰都沒大沒小。 臨安城因著離京城不遠,風景秀麗,皇室子弟多有在此安置別院。 安陽郡主原本想拖著病一路趕回京城治療。 可惜剛到臨安,病癥急切,根本沒有心情再趕路。不知是誰在她跟前提到了凌霄宗,竟放著鎮妖司,照樣跟他們宗門求助。 明羅才走到屋外,恍然瞧見偌大個花瓶扔出來,摔了個稀巴爛。屋里噼里啪啦,站在她身側的小廝垂手等待,頭都沒抬一下。 仿佛是習慣這些橋段,再怎么鬧都古井無波,平地無瀾。 “父王請你們回來是做什么的!連點病都看不好,什么鎮妖司,我看都是沽名釣譽之輩,等我回去必定告訴父王,把你們都遣送回鎮妖司?!?/br> 尖銳的女聲,帶著極度的不耐煩,聽口氣,應該就是安陽郡主。 小廝沉默地將明羅引到門口,房門大敞,地上狼藉一片。珠簾后頭放著個屏風,隱約看到有人影胡亂走動。 圓桌旁邊并排站著五個人,清一色的圓領窄口流銀勁裝,腰間掛著鐵制虎牌,顯然是鎮妖司的司尉。 他們面面相覷,有兩個灰頭土臉的。 郡主在后面一刻不停,繼續打砸東西,間或夾雜著辱罵,大多是怪他們沒本事。 另外兩個倒沒什么表情,似乎沒把郡主的話放在心上,看天看地,眼神亂轉。 最中間的那個,鼻腔里冷哼,雙手抱著佩刀,似乎是帶著忍耐。 “說話啊,你們是死人嗎,一個個都啞巴了!”郡主不依不饒,情緒完全失控,許多話都不過腦子的蹦出來。 她不停指責,喋喋不休,終于中間那位司尉忍不住了,猛然把佩刀放在桌子上,發出翁鳴響聲。 大家都被嚇了一跳,郡主啞了啞,司尉不屑地撇著屏風道:“鎮妖司早就提醒過郡主,湘西之地多有奇術,您非要擅闖,不知從何染上病癥。如今我們也算盡心盡力,為你尋找救治方法,您卻對我們言辭不雅......” 他重新拿起刀,斷然側過身,“既然您覺得鎮妖司不配,那就恕不奉陪?!?/br> 安陽郡主沒料到此等變故,明羅也沒料到,放狠話的司尉跨出門檻,明顯看到了明羅。 見她身穿淺藍衣衫,腰間掛著道家玉牌,猜到是凌霄宗派來的人,臉色更是難看。 走過她身旁,莫名不屑地別過頭,仿佛連眼神都不愿看她。 明羅摸了摸額頭,沒想到剛來就碰上郡主發火的場面。定然是被這些鎮妖司當成眼中釘,比起他們,扶黎可算是好說話了。 安陽突然不知怎么辦,氣沖胸口,發不出去,片刻沉默后突然尖叫了一聲。 明羅適時捂住耳朵,看來這位郡主也不是善茬。 她無奈地意識到師祖給她扔了個燙手山芋,奈何人都在府邸,只好硬著頭皮上。 隔著屏風,明羅下意識躲開碎片,率先作揖道:“凌霄宗明羅,見過郡主殿下?!?/br> 她臉上平靜,仿佛剛剛的事沒有發生,倒有點不卑不亢的意味。 屏風后面除了安陽,還有一位女子,年紀偏大,是安陽的乳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