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拿出天域公司提供的實驗室數據、貨物清單、警方的執法錄像和實驗室內的監控錄像，用來證據實驗室內被盜的是價值十億的新型抑制劑濃縮液。

    這種抑制劑對晚期淋巴癌有緩解痛苦和抑制癌細胞的效果，雖然不能完全治愈淋巴癌，卻能夠很好的延長患者的生命。加上有白頭鷹國著名的企業家拜恩。洛社里的病例，在市場上千金難求，價格一直在上漲。

    說到抑制劑的價格時，一直不說話的姚兵突然嘲諷的問道：“你們也知道抑制劑的價格很高嗎？”

    另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杜偉喊了聲：“大兵子?！?/br>
    姚兵眼神黯淡下來，又低著頭不說話了。

    在屋內陪審的劉曉東敏銳的觀察到兩個人的表情變化，她起身走出去，她在監控室內等了會兒林宣就走出來，讓唐恒將杜偉帶到另一個審訊室。

    “劉局長，你來負責審訊杜偉，我來審姚兵?！?/br>
    劉曉明提出道：“我們的調查方向已經瞞不住了，我需要一個助手?！?/br>
    “你準備選誰？”

    “秦超?！眲悦髡f出一個與顧城牽扯不深的名字。

    秦超是劉曉明擔任刑偵一隊長時的隨隊法醫，現在也高升為刑偵大隊的主任法醫，依然負責一隊隨隊法醫的工作。

    現在的一隊長鄭齊是劉曉明之前的副隊長。

    林宣再次進入審訊室，不反對就是同意了。

    劉曉明打電話將秦超叫過來，一起到另一間審訊室內審訊杜偉。

    林宣帶上同組的唐恒進入審訊室，姚兵沉默的坐在那里，林宣放了杯牛奶和餅干在姚兵面前說：“吃點東西，你也是省警察學員畢業的，能得到這份工作不容易，你父母都是本市第三中學的教師，你所作所為對得起他們嗎？”

    姚兵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凄涼悲憤。

    林宣蹙起眉頭，用手指敲敲桌面，在監控室內負責電子技術支援的詹知仁立刻調閱姚兵父母的資料，通過耳麥告訴林宣，姚兵的父母全都患淋巴癌去世，不久前姚兵請假到中海旅游，很可能是去看醫生。

    “組長，請稍等，我這邊資料很快下載完?！睅追昼姾?，詹知仁找到了姚兵的秘密診斷記錄，確定姚兵到中海求醫，他也患上了和父母一樣的淋巴癌。

    林宣心中萬馬奔騰。她好像明白了姚兵偷藥的目的，這是一個身在悲劇和憤怒中的人，也是最難撬開嘴的那種。

    選錯人了。林宣心中嘆息。

    此時，情緒積壓到極點的姚兵大聲質問道：“你們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在癌癥的痛苦中煎熬嗎？所有開發出來的特效藥，都是給有錢人使用了，他們根本不會往下面看一眼，根本看不到世界上還有多少人在煎熬，一針藥劑十萬，里面只有零點幾毫克的有效成分，哈哈……你們根本不懂絕望的感覺是什么?！?/br>
    姚兵歇斯底里的怒吼，與之前的沉默完全相反。

    在另一邊的審訊室里，劉曉明和秦超面對杜偉，他們也調查了關于杜偉的資料，確定杜偉的父親已經去世，三年前與妻子離婚，孩子被妻子帶出國，他現在一個人住在警察招待所，全心全意投入在工作中。

    杜偉前妻和孩子的情況暫時無法查到。

    同時劉曉明也知道了姚兵的情報，關于杜偉和姚兵的關系也有了調查結果，他們是很好的朋友，經常一起出去釣魚。

    劉曉明問道：“你們偷藥是為了姚兵嗎？”

    杜偉低頭不說話，劉曉明自言自語說：“你們將藥藏在外面，應該不是給姚兵用的，價值十億的藥劑，就算只有幾個點，也是一大筆錢。是給你前妻和孩子的嗎？看你的樣子不是，能和我講講為什么嗎？”

    杜偉依然低著頭不說話。

    劉曉明將煙和打火機放在杜偉面前。

    “謝謝?！倍艂サ谝淮握f話，拿起煙來一根接一根抽。

    抽完了半盒煙后，杜偉才抬起頭問：“現在幾點了？”

    “十六點三十五?！眲悦髡f出一個準確的數字。

    杜偉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他們被捕到現在已經四個多小時了，按照計劃東西應該被運走，警方不可能追上去了。

    “餓了嗎？我們這里只有餅干?！?/br>
    “我不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會選擇性的告訴你?！?/br>
    劉曉明沒有松下一口氣，反倒提起了全部警惕心，她問道：“保險箱在那里？”

    “不知道，我們將保險箱交給了接頭的人，他們會將東西送去那里，我們不清楚?！倍艂フf出交接貨物的地點。

    很快耳麥里響起林宣的聲音：“這邊有人去查，問他對方的身份?！?/br>
    劉曉明提問，杜偉搖頭說：“他們都帶著面具，我只知道她們開的是一輛面包車，車牌號我沒有看?！?/br>
    外面立刻有人去查。

    劉曉明繼續詢問道：“你們的證件是哪里來的？”她看過杜偉和姚兵的證件，都是真的，而兩人的簡歷和身份，都不應該拿到這樣的證件。

    杜偉說：“你們在調查顧城，我們也在調查顧城，你們在明，我們在暗?！?/br>
    劉曉明心中困惑，上面為什么要組建兩個調查小組，杜偉看出劉曉明的疑問，說道：“因為你和顧城有過合作關系，領導并不能完全信任你，我們在調查顧城的同時，也對你展開了調查，幸運的是你的底子很干凈?！?/br>
    劉曉明壓下火氣，聽著杜偉繼續說道：“我們的上級也是林組長的上級，很抱歉，我們沒有按照他的命令低調調查，我們的良心不準許我們看著顧城用一種新藥收刮那些可憐人最后的一點財富，他就是一個貪婪的惡魔?！?/br>
    劉曉明揉揉太陽xue問：“你有沒有想過，每一種新藥的研發，都需要投入大筆的前期資金，如果無法收回投入，他們為什么要開發新藥？以后又要怎么開發新藥?！?/br>
    “他們已經很有錢了，難道不應該回饋社會嗎？”杜偉理直氣壯的反問。

    理論好牛逼。

    劉曉明悟了，她不可能說服一個固執，而且不愿因保持理智的人。

    從審訊室出來，劉曉明拿了餅干和飲料，讓秦超給杜偉送去，林宣站在監控器前沉思著不說話，劉曉明等了一會兒，林宣認真的問道：“你有顧城的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