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齊云出現在本地電視臺的訪談節目中，對發現在天域商城會展中心的投毒案進行說明。按照齊云的說法。警方已經掌握了有力的證據，并鎖定多名嫌疑人，正在組織取證抓捕工作。

    “因為工作關系，我不能在這里透露更多案情信息?！饼R云嚴肅的面對攝像鏡頭，完美演繹了一名執法戰士的光輝形象。

    “請問，網絡上有網友爆料說警方持有有效解毒劑，卻沒有第一時間拿出來救治傷患，造成二十一人死亡的事情是真的嗎？”

    “這是謠言?！?/br>
    齊云還沒將話說完，話就被記者打斷。

    “您解釋一下，為什么您到醫院后，解毒劑才被送到的原因嗎？為什么在死亡人數超過十人前您沒有到場？為什么死亡人少超過二十人時解毒劑才送到？為什么第一時間得到搶救的是刑偵大隊一大隊長劉曉明，而不是其他病患?！?/br>
    連珠炮式的詢問，并沒有讓老于世故的齊云驚慌失措，他耐心的等待記者說完，又在心里將節目組全體問候一遍，才和聲問道：“您還有其他問題嗎？”

    “暫時沒有了?！?/br>
    “您的問題我需要逐一回答，首先警方并不持有解毒劑，提供解毒劑的是天域公司生化實驗室?！?/br>
    記者又插嘴道：“您是說，天域公司在進行非法化學實驗，這次投毒案的毒素來源是天域公司的化學實驗室?！?/br>
    “我并沒有這么說?！饼R云心里暗笑。你可以這么理解，我可沒說。

    網絡上彈幕成海，開始對天域公司的口誅筆伐，口水如驚濤，巨浪般打在天域公司道德的防波堤上。

    齊云等記者再次安靜下來才說道：“案件發生時，天域公司部分保安人員也是受害者，他們隨身攜帶的應急藥物有很好的抑制毒素的作用，但依然無法救治所有病患，他們主動向警方提供醫療援助，在實驗室內合成出樣品解毒劑，并進行了初步的動物實驗，之所以最先救治劉曉明隊長，是為了確保其他患者的生命安全，是劉曉明同志主動提出試藥的，在確定解毒劑有效后，才給其余患者使用，萬幸的是沒有再次出現死亡病例。關于你提到的中間兩個問題，首先我作為主管領導需要跟蹤案情，其次實驗室內合成解毒劑需要時間，不能一蹴而就?！?/br>
    網絡上彈幕護屏，已經看不到齊云的臉了。

    正在看電視的方悅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顧城，電話接通后整個人都變得冷若冰霜。

    “老大，我們有麻煩了?！狈綈倢R云在電視專訪中說的話一字不差的重復了一遍，然后提醒道：“他在將輿論引導向對我們不利的一面?！?/br>
    此時專訪還在繼續，記者正在提問：“據說發生投毒案的酒會，是天域公司與凌氏集團簽訂戰略合作的慶功酒會，是真的嗎？”

    齊云點頭回答：“天域公司是簽約方之一?！?/br>
    “能不能合理推測，中毒事件，其實是天域公司化學實驗室泄露造成，這種毒性劇烈的毒死，是否具有人群間傳播的可能?！?/br>
    “主持人的推力方向并不對?！饼R云沒有直接否定。

    網絡口水已經演化成海嘯，鋪天蓋地臭氣熏天。

    齊云從電視邊走開?！袄洗?，您聽到了嗎？我建議對齊云采取措施?！?/br>
    “有些晚了，我們現在解釋也沒用，網絡上的噴子不會相信證據，只會按照他們想象的真相行動，必須制造更大的話題，馮穰那邊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br>
    “明晚放出去，你可以往里面加料?！?/br>
    “我明白了，老大?！狈綈倰鞌嚯娫?，轉頭對馮穰說：“把已經確定的受害者資料整理出來，用市局淘汰的打印機和舊紙打印出來，墨水用市面上最便宜的，將與受害者對應的受體資料也打印出來，都放在祭壇上?！?/br>
    馮穰抓著頭發說：“添加太多東西，我們會露餡的?！?/br>
    “再把資料整理一份，發到國內最大的走私兒童護住網站上，我們替一些人的孩子報仇，就該有人幫我們背鍋?！?/br>
    “小悅子，那些人已經很可憐了?！瘪T穰硬著頭皮提議，但是面對方悅冰冷的眼神，還是選擇了屈服。

    不是說沒犯病嗎？這是為啥??！

    馮穰心中哀嚎時，方悅收斂去冷漠柔聲說：“我們不能幫他們找到孩子，至少要讓他們知道元兇是誰，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是剝奪別人生命的理由?！?/br>
    溫柔中更見絕情。

    本市萬水河畔的最好的沿河餐廳內，顧城放下手機，面對滿桌精致的菜肴胃口全無，面對凌鏡薇他沒有表現出心中憤怒，依然微笑著與凌鏡薇碰杯，說起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和一些從岳父那里聽來的，關于凌鏡薇的小故事。

    凌鏡薇含笑著問：“公司那邊出事了嗎？”

    “又有中毒的病患到公司去鬧，公司安排楚律師出面調解，會給困難的受害者家庭一些資助，不會涉及任何賠償，不是公司的錯，不能擔?！?/br>
    “往自己身上攬錯，的確對公司發展不利?！?/br>
    他們都有經驗企業的經驗，一家公司的名聲臭了，先不說外部合作商會減少，也會造成內部人心渙散，內憂外患下，破產只是早晚的事情。

    “真沒想到方律師還精通華醫?！?/br>
    “馮穰和方悅都是天才，沒有他們兩個，天域公司也不會在三年時間里發展到現在的規模?！鳖櫝浅脵C轉移話題，說起馮穰和方悅的情侶互動唆使，馮穰為了討好方悅的各種跪舔，方悅女王脾氣上來時對馮穰的各種鞭打。

    忽然發現他們的關系好刺激。

    凌鏡薇臉紅紅的，急忙喝口紅酒掩蓋，卻更是羞紅轉移話題說：“也說說你。你和蕭jiejie在一起時，有什么樣的故事？”

    顧城慘笑搖頭。

    “老公，對不起?！绷桤R薇心往下沉，她問了一個糟糕的問題。她心里想要知道顧城和蕭北冥之間的往事，但理智告訴她不能問。

    心念行于言，言動于行。

    凌鏡薇很后悔心中閃過的嫉妒，同時也希望顧城給她一個完美的回應。

    何為完美？凌鏡薇不知道。

    “我和北冥是在軍營里認識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