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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衍有些驚奇地看著她,眨了眨眼。 感覺姨母對男女之事似乎很是精通啊,那為什么至今還是孤身一人呢? 這讓他很是疑惑…… 縣主見他盯著自己發愣:“臭小子,想什么呢?” 周博衍連連搖頭,這話要是說出來,恐怕姨母就直接將他從車上丟出去了。 —— 周博謙在房間里坐不住,最后在花園里站了一下午,劉顯會時不時派人來給他傳些消息,都是些安撫他的話術。 太陽落山時,劉顯匆忙的身影才出現在后花園中,周博謙眼眸一亮,立刻迎上前去:“太尉大人,我母親怎么樣了?” 劉顯一臉的哀傷。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孫婿啊,老朽盡力和周博衍那些人周旋,但還是無力回天?!?/br> 周博謙身子逐漸脫了力,單膝跪在地上,片刻后說道:“我想去大牢里看看母親?!?/br> 劉顯連忙答應:“好好好,我送你去,孫婿快起來?!?/br> 周博謙幾乎是被劉安攙著出了門,一雙腿都快要站不住了。 天色暗沉,天牢外一派森然,周博謙抬頭看著面前生銹的鐵門,守門的衛兵伸手將鐵門推開,并對著劉顯單膝行禮:“參見太尉大人?!?/br> 劉顯一身官服未換,朝那些人微微點頭,便帶著周博謙進去。 剛踏進鐵門,就有一只老鼠周博謙腳下躥了過去,周博謙被嚇得一愣。 劉安在身后淡淡地提醒:“大牢地氣潮濕,有些蛇蚊蟲蟻也很正常?!?/br> 周博謙嗅著牢中撲面而來的臭氣,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他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何曾踏足過這種地方?他的母親竟然要住在這種鬼地方…… 順著牢房一間間走過去,終于看到了睡在草堆上的王氏。 周博謙雙手握著牢門,開口喚道:“母親!” 王氏身形微動,她松開蜷縮的身體,從草堆上起身,側目看著牢門外的周博謙,有一瞬間的驚喜,然而這驚喜在注意到他身后的劉顯時,就戛然止住了。 牢頭應了劉顯的吩咐,將牢門打開,放周博謙進去。 王氏起身過去,握著周博謙的肩膀,余光瞥見旁邊的劉顯,她出聲道:“我們母子之間有些話要說,還請劉太尉回避片刻?!?/br> 太尉嘆了口氣,似是對王氏如此遭遇的同情,他點了點頭:“你們母子好好說話,老朽在牢門外等著?!?/br> 轉身離開時,給劉安遞了個眼神,劉安便沒有跟他出去,而是隱沒了身形,候在了拐角處,避開了王氏的視野。 像劉安這樣的人,即使離得遠些,也照樣能聽清王氏和周博謙究竟說了些什么。 王氏見他們已經離開了,才放心地將周博謙拽到草堆旁。 周博謙見她灰頭土臉樣子,哪還有往日的威儀?他伸出手將王氏鬢邊的幾縷亂發理了上去,哭訴道:“母親,是孩兒沒用,救不了您?!?/br> 王氏搖了搖頭,“不不,這都是母親咎由自取,殺人償命,本就是我應得的報應?!?/br> 周博謙還要說什么:“可是,母親您……” 王氏立刻伸出一指按在他的嘴上,示意他禁聲,“接下來母親跟你說的話至關重要,你一定要記住?!?/br> 周博謙認真地點頭:“母親,您說吧?!?/br> 王氏再次謹慎地朝牢門外看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才小聲道:“一定離劉太……”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就看到了劉安警告的眼神隔著一間牢房傳過來,這眼神讓王氏瞬間失了聲。 她手上一緊,周博謙被肩膀上的力道握得有些痛。 緊接著他感覺到肩膀上那雙手好像在輕輕顫抖,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看向王氏:“母親,究竟出什么事了?您要說什么?” 王氏看著牢房外的那雙眼睛,連連搖頭,轉而道:“沒什么,母親只想讓你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自己那個小家,好好過自己的日子?!?/br> 她說完低下了頭,忍不住哭了出來。 都是因為她當初一心要讓周博謙去和劉家結親,都是她當初一心想攀上劉顯的這棵大樹,如今倚仗不成,卻反倒讓周博謙成了劉顯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心如刀割,真恨不得狠狠地給過去的那個自己一個巴掌,打醒那個貪圖富貴權勢的自己。 “母親,您沒事吧,怎么突然哭了?”周博謙扶著她坐下,安撫道。 他以為王氏是受不了這里的凄苦的日子,所以才傷心痛哭,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王氏正為他的未來擔憂。 王氏轉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周博謙,她很想提醒周博謙不要接近劉顯,離他遠些,可是牢房外的那雙眼睛無時無刻不提醒她,一旦提醒了這件事,周博謙就是死路一條。 像劉顯那樣的人,絕對不會留著一枚無用的廢棋。 臨州的十二家商行都能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全部滅門,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周博謙。 “母親,這次多虧了劉太尉,我才能進來看望母親,我會再想想辦法,一定能將母親救出來?!敝懿┲t向她保證道。 王氏冷哼一聲,視線投向牢籠外的那雙眼睛,笑道:“那可真是謝謝太尉大人了?!?/br> “都是那個周博衍,害得母親遭此牢獄之災,母親你放心,孩兒一定會為您出這口惡氣?!敝懿┲t在心里恨不能將周博衍千刀萬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