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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主轉頭看著他,面色冰冷地說道:“那個分店的人全被殺了,從掌柜到店員?!?/br> 周博衍睜大了眼,一時說不出話。生意人家會和什么人結仇呢? 他的第一反應是王氏和周博謙。 又聽見縣主繼續說道:“后來我去了一趟臨州,發現樊家的人也全部死光了,事發在分店之前,但是我沒找到樊家家主和他妻兒的尸體,不知是不是還活著?!?/br> 但是縣主心知希望不大。 這下周博衍徹底排除了對王氏和周博謙的懷疑,他們沒那么大的本事。 “更詭異的是……”縣主眉頭緊鎖,低頭沉思片刻。 周博衍預感縣主要說的事可能比剛才更可怕,便將安泰支走了:“安泰,去幫我泡兩杯茶來?!?/br> 安泰委身退下。 周博衍這才聽見縣主繼續說道:“更詭奇的是,臨州大大小小包括樊家在內,十二家商行都被用同樣的方式滅了門,從家仆到主人,一夜之間,無一幸免?!?/br> 這下周博衍徹底傻了眼,什么樣的人能有這樣的手段? 一條條人命就這樣消失了,一夜之間…… 周博衍猶疑片刻,問道:“姨母,這事兒發生在什么時候?” 縣主想了想,回道:“大概是初七那天夜里,仵作驗尸的時候,人已經死了兩天了,最先被發現的就是樊家,就是這個分店,我去查案的時候,才發現臨州的那十二家商行……” 周博衍又懵了,初七…… 他看到碧月那封信的時候是初八,碧月很有可能前一晚就已經走了。 他忽然想起來在脂粉店里,她那一聲突如其來的“糟了!” 她當時在看的,很有可能就是樊家的那間分店。 周博衍突然覺得脊背發涼,放在長凳上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說霖鈴閣有事,難道指的就是這件事? “那……那姨母可曾找到一點案件的線索?是什么人干的?”連周博衍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是抖的。 永安縣主有些擔心他:“阿衍,你沒事吧?怎么眼眶突然紅了?” 周博衍連忙低頭用袖子輕輕蹭了蹭,勉強笑道:“沒事,姨母不用擔心,我只想知道姨母可有查到什么?” 永安縣主這才松了口氣,又說道:“臨州的命案和這里的有牽扯,所以我前兩天也在臨州協助查案,現場被收拾的很干凈,不過我的人在宅子里發現了打斗的痕跡?!?/br> 周博衍一顆心揪起來:“那……那可有血跡之類的?” 縣主搖了搖頭:“就算是發現了血跡,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人的,畢竟現場尸首這么多,一個院子全是死人,全都是被刀劍之類的冷兵器要了命的?!?/br> 按說這么大規模的屠殺,街上的行人不可能一點動靜都聽不到,但是很詭異的是,當天晚上并無行人路過,也沒有人看見有什么人馬從路上經過。 現場也未發現那些人的任何線索,縣主有些頭疼地捏著眉心。 周博衍感覺呼吸都有些緊,他現在愈發覺得碧月和這件事有關,她會不會受傷? 會不會遇到危險? 這讓周博衍越想越害怕。 縣主在一旁喚他:“阿衍?阿衍?” 正要拍他一下,就見安泰帶著一個侍衛進來,朝她行了禮:“縣主,仵作請您過去一趟?!?/br> 縣主起身,不放心地看著周博衍,冷聲道:“知道了,這就走?!?/br> 轉而又吩咐安泰:“安泰,照顧好阿衍?!?/br> 安泰扶手:“請縣主放心?!?/br> 縣主點了點頭,帶著那名侍衛離開了院子。 “安泰……備車,我要去樊家布行的分店看看?!敝懿┭艿椭^,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安泰沒聽出他聲音的異常,但是想起自己聽到的事,便勸他:“少爺,那地方出了命案,最好還是……” “備車!”周博衍大聲地截斷了他的話。 安泰被這聲音嚇得愣住了,連忙道:“是,我這就去?!?/br> 半個時辰過后,安泰推著他出現在那分店的門口。 兩扇門已經被封條封上了,安泰勸他:“少爺,這地方也進不去,咱回吧?!?/br> 周博衍沒有理會:“推我上去?!?/br> 安泰無法:“是?!?/br> 周博衍坐在窗前,小幅度地掀開窗戶,透過一條縫看清了里面的場景,一地的血,一道冷風從窗口飄出,從他的臉頰劃過。 周博衍淡淡地收回視線,究竟是什么人,會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那一地干涸的血跡讓他閉上眼就能看到尸體一樣,讓他不敢細想。 他捂著心口,咳嗽幾聲,懶懶地抬起手,吩咐安泰:“回吧?!?/br> 碧月,你到底在哪兒呢?一定要平安回來。 他轉頭又瞅了一眼那陰森森的房子,瞇著眼睛,無聲地哀嘆。 車輪滾滾向前,離那分店也越來越遠了…… —— 半個月后,碧月已經能下床了,她在房間里走了幾圈,鐘黎出去買早餐了。 碧月披著外衫站在門前,曬了會太陽,時不時小咳兩聲。 過路的人忍不住看她一眼,甚至還有男人蠢蠢欲動地要上去搭訕。 他們見碧月忽然朝對面笑了一下,忍不住朝她笑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刻眼睛便舍不得移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