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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正要去院內細細打探一番時,蟬手帶著消息來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碧月和蟬手拐進了一道偏僻的巷口。 “怎么樣,打聽到什么沒有?”碧月看著他的面具,冷靜發問。 “與那個宅院一巷之隔的,是永安縣主的縣主府,聽說永安縣主最近正在市場上搜羅婢女,幫她辦這事兒的是興和街的王婆?!?/br> 碧月眼眸一亮,“婢女?那倒是個偽裝的好身份?!?/br> “別的就沒有了,希望月姐自己小心,我們去臨州幫你盯著劉瑋,若是有動靜,會提前通知您?!闭f罷,蟬手恭敬地朝她抱拳行了禮。 碧月笑道:“辛苦了?!闭f著從懷里掏出一錠金子交給他。 蟬手抬頭看她,卻沒有接。 碧月又往他身前遞了遞,“拿著吧,興許用得著?!?/br> 蟬手沒有推辭,收下了那錠金子,“多謝月姐?!?/br> 待人走后,碧月原地嘀咕了一會,“婢女……” 她倚著冰冷的墻壁,抬頭看著那輪明月,靜靜思索一會兒,沒多久,心里便有了主意。 心滿意足地帶著自己的想法離開了幽深的巷口。 最近王婆也在為這差事發愁,已經找了幾天了,就找了三個性子活潑,樣貌不錯的丫頭,但是永安縣主的要求是五個,這剩下的兩個要到哪里去找呢…… 王婆煩悶地倚著門嗑瓜子,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在大街上瞄來瞄去,似乎打算直接從大街上搜羅。 正值鬧市,路上來來往往,人多繁雜,說不定還真能找到個合適的。 忽然一片陰影擋住了她的視線,那人語氣楚楚可憐:“這位阿婆,請問你們這招女工嗎?我什么都會做的?!?/br> 王婆開的是裁縫鋪子,碧月就是瞅準了這一點,從路人身上扒了套粗布短褐,沒辦法,誰讓用錢買不到呢? 當然了,碧月還是有點良心的,扒完衣服還扔了一錠銀子給那人。 王婆倒有些不耐煩,眼睛還在朝大街上瞅,朝她揮了揮手:“一邊兒去,我這不招人?!?/br> 打發完了才意識到說話的是個女孩子,她趕忙轉頭看了一眼,那人卻沮喪著一張俊臉,轉身要走。 王婆忙不迭地將人拽回來,碧月被拽的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這王婆力氣還挺大。 王婆像是換了張臉似的,“姑娘,我這招人,剛才啊,我就是在找人,不曾想姑娘自己就找上來了,我這兒有比當裁縫更好的差事要你做呢?!?/br> 碧月被她抓著胳膊,連哄帶拽地進了裁縫鋪,碧月感覺自己就像被拽進了一個狼窩似的,而王婆就是那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此時正看食物一般地盯著她。 “姑娘啊,你是打哪兒來???今年多大啦?”王婆一路走一路問。 “小女子原是泉州人,虛歲十九了,一個月前被人口販子拐到這地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想找個賺錢的差事,賺點回家的路費?!北淘路鲋渥?,抹著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的幾滴淚,語氣好不可憐。 “唉,也是個命苦的姑娘?!蓖跗艑⑺舷麓蛄恳环?,見她身量不錯,樣貌比找的前幾個人都好看,能從人口販子手里逃脫,想來也是個有本事的,王婆對眼前這個人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 王婆將人帶去了后院,讓人為碧月梳洗打扮,在那兒,碧月見到了王婆找的另外三個婢女,正在被帶著教服侍禮儀。 碧月沒有多看,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三個中年婦人將她圍起來,除去她身上的粗布麻衣,然后沐浴梳洗。 王婆沒有多待,外面有人來訪,碧月泡在熱水桶里,閉上眼睛,聽著外面的談話。 給王婆送人的來了,那人帶了三個芳齡二八的女孩。 碧月撥弄著桶中的熱水,忽而就想到了自己,如果當初她沒有被閣主收留,說不定現在和外面的那些女孩子是一樣的命運,被人賣到王婆這種人的手上,再轉手賣進別人的宅院,卑賤的就像路邊的貓狗一樣。 “姑娘的皮膚可真好,白嫩得就像凝脂一般?!睅退嵯吹钠抛釉伊诉谱?,贊嘆道。 那可不,鐘黎的那盒護膚軟膏可不是一般的好用,每次泡澡她都跟著沾光。 碧月禮貌地笑了下,“阿婆過獎了,在家時父母都疼愛我,所以沒讓我做多少重活?!?/br> 說著碧月朝自己的肩膀上輕輕瞥了一眼,那里有一處霖鈴閣的紋樣,不過沒有霖鈴閣特制的藥水,是顯不出形狀的。 碧月有些慶幸近幾年執行任務時沒有受過傷,背上的疤痕用了上好的外敷藥,早已完好如初,半點痕跡也看不見。 “來來來,都進來?!蓖跗畔破痖T簾,將那三個人帶進來。 碧月被兩個婆子攙著從浴桶中出來,帶起一陣氤氳熱氣。 換上了一套簡單的綠色長裙,碧月朝王婆福了福身子,叫了聲“阿婆?!?/br> 王婆看著她纖長的身段兒,竟舍不得挪開眼睛。 “對了姑娘,你有名字嗎?” “小女名喚碧月?!泵植贿^是個稱呼,碧月并不擔心,放心地透出去。 王婆點點頭,“名字也不錯,以后你就帶著她們幾個去伺候永安縣主吧?!?/br> 碧月又福了福身子,輕聲答道:“是,碧月一定不讓阿婆失望?!?/br> 王婆滿意地笑著,讓婆子帶身邊的三個女孩去換洗,換上了和碧月一樣的紗裙。 --